蔺俊见他赤手空拳,便扔掉手里的剑,轻蔑地看着他,心里冷笑不已。
虽然两人约定不用术法,但却没有明确说明不能使用法器。他很隐蔽地用手碰了碰衣服,摸到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玉尺,心底更有了胆气。
哼,乡巴佬就是乡巴佬,自己没有法器就觉得别人也没有,敢不把我放在眼里,今日定要让你好看!
虽然有法器护身,但他也长了个心眼,并没有直接把法器拿出来,免得被其他人说比试不公。所以他只是暗中偷取法器上的力量来增强自身,脸上一副淡然模样,竟也没人发现他作弊。
他语气高傲地说道:
“今日,我就替大家教训教训你,像你这样的人去参加灵枢测试就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
说完他脚步向前一跨,来到江行休身侧,同时一拳轰出。
江行休反应很快,脚步一错,一只脚已经滑到了对方裆下,同时身体一侧,避过拳劲的同时双手趁机抓住,手上脚上同时一使劲,蔺俊便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飞了起来。但他还没来得及高兴,便发现飞出去的蔺俊也抓住了自己的手,顺势一带,结果反而是自己飞了出去,蔺俊安安稳稳地落地。
飞出去的江行休眼见自己离那根红色的柱子越来越近,立即张开手脚,像是一只灵猴般攀住了柱子。
一招吃亏的江行休,回头瞥见蔺俊正气定神闲地看着自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
刚才那一下应该是自己稳占上风的,怎么反而是自己飞了出来?他看着得意洋洋的蔺俊,总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但一时半会儿却又想不起来。
于是他像是只八爪鱼一般慢慢从柱子上滑了下来,远远地望着蔺俊,说道:
“我开始认真了,朋友。”
他全身肌肉开始抖动,脚步微弓,重心下移,整个身体仿佛一根绷紧了的弦,随时都会爆发。
“这、这是哪路武技?”
众人惊讶,纷纷交头接耳地问道,然而满堂宾客竟然无一人能够看出面前这位带着银质面具少年的路数。他们觉得,随着他姿势的摆出,整个人的气势就变了。一直脚稳稳地站在地上,而另一只脚则轻飘飘地半搁着,看上去既稳如泰山,又宛如那漂浮的羽毛,让人捉摸不透。而他的上半身则紧绷着,双拳守护在胸前中线,进可攻,退可守,简直无懈可击。
就在众人猜测的时候,突然看见他动了,身子宛如灵豹,又仿佛那天上飞翔的雄鹰,带着一股风朝毫无防备的蔺俊冲去。
“砰!”
“嘶!”
众人见到蔺俊的鼻子挨了一拳,纷纷仰面倒吸一口冷气。这一拳挨得结结实实,他们亲眼见到那蔺俊高挺的鼻梁在这一拳下瞬间塌了下去,然而攻势还没有停止,那位带着银色面具的少年毫不停歇地继续一拳接着一拳轰出,蔺俊开始还能徒劳无功地反抗几下,到后来就手忙脚乱起来。一会儿头上挨了一拳,震得他头晕目眩,发髻散掉,一会儿小腿又挨了一脚,让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这套拳脚动作实在是太快了,衔接得如同行云流水一般。饶是蔺俊不停地在偷偷汲取法器的威能,但在江行休的攻势下根本就使不出来,不一会儿就鼻青脸肿,鲜血糊了全身。
“咔嚓!”
在众人惊恐地目光中,见到江行休把半死不活的蔺俊举了起来,一把砸在吃饭的木案上。木案顿时四分五裂,杯盘碎成渣向四周飞散。
“哎哟,哎哟,我认输……”
蔺俊躺在地上惨叫不已,但认真起来的江行休十分可怕,哪里肯这样就饶过他,此时已经管不了之前说的什么“只分输赢,点到为止”了,不趁此机会彻底废了这人,说不定以后还会有数不尽的麻烦。但就在他准备继续下狠手的时候,蔺俊的随从突然冲出,身上元气迸发,一脚踹在江行休腰上。
“滚开!”这位随从把他踹飞后,来到自家公子身边,试图将他扶起来,“公子您没事吧?”
“哎哟哟,别动!痛……”蔺俊哀嚎不已。
李扶老见江行休陡然被这人踹了一脚,虽然并无大碍,但却十分生气,站起身来,体内元气迸发,盯着这位随从怒喝道:
“自家主子的事情,何时轮到你插手?!“
那人见到李扶老心脏处旋转的玉砌质心河,神色连连变换,强压下心中的怒气,说道:
“明明事先说好只分输赢,我家公子已经求饶认输了,他却还想下手,如此不公,大家都看到了!”
“呵”江行休捂着腰杆来到二人身边,又看了看躺在地上惨叫的蔺俊,轻蔑地说道:“怎么?只准你家公子仗势欺人,就不许我也过过瘾?”
随从被他的话堵得哑口无言,是啊,事情是自己这边先挑起来的,现在被打了,还有什么脸找人家的麻烦?
“就是,没这个道理嘛!”王博也站了出来,他看见这个人就来气,平时自己可没被他甩脸色。现在难得有机会出口气,他才不会放过,指着他说:
“你,你是个什么身份?江老弟可是公子,你就这么踢了他一脚?这事儿我待会儿可要找你好好算算!没有两百斤大米你是走不掉的!”
说完,他又转头对红枝小声问道:“两百斤是不是太少了?”
红枝白了这个吃货一眼,来到江行休身旁,担忧地问道:“你的腰还好吧?”
江行休摇了摇头,示意没事。自己的《身如钟》不是白练的,虽然猝不及防下挨了那人一脚,但元气还是自动为自己挡下了大部分力量,所以受伤很轻。他捂着腰,来到蔺俊面前,蹲下在他身上一阵摸索,找到了那块长约十寸的玉尺,冷笑了一声。
方才在他揍蔺俊的时候就发现了端倪,这小子太耐揍了,自己打了半天才仅仅是重伤了他,要是按照以前前世的标准,这一套拳脚下来,对方早就成肉饼了。他又见到蔺俊时不时地用手去摸,就猜测他身上可能携带了什么法宝,现在一搜,果然如此。
于是江行休把搜出来的玉尺仍在地上,不说话。
玉尺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这蔺大公子在作弊啊!怪不得看上去这么抗揍!这么说来,这位带着银质面具的少年实力这么恐怖?连有法宝增幅的修士,都能痛揍一顿?可怕可怕,以后还是少招惹的好,之前有着和蔺俊一样心思的人纷纷都目光闪烁,从此打消了念头。
那位随从也看到了这块玉尺,铁青着脸,这下是想替自家公子辩白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于是他默默地走上前拾起玉尺,也不管蔺俊的哀嚎,扛着他准备回府疗伤。
江行休看着他们的背影,快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叫住他们,朝回过头来的蔺俊说道:
“你回去不会给家里的大人告我的状吧?”
蔺俊没有答话,见自己的随从停了下来,不由得大怒道:
“你蠢吗?人家叫你停下你就停下!走!”
江行休见他们宛如丧家之犬般奔离,回头环顾四周,见众人的议论纷纷,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