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不久了。”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般狠狠劈在众人心中,一时间悄无人言。
莫非定定心,问道:“怎么会?怎么会呢,你不是妙手圣医吗?你的医术精湛绝伦,怎么会治不好她呢?”
老者叹了口气,接着道:“此乃天命,岂是技艺可变?治不好她,非术之罪,时也命也。”
妙手圣医放下茶壶接着道:“不过也不要绝望,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当年也曾有这种人不甘命运,奋力拼搏,竟真让她扭转乾坤,成就千古传奇。”
“你是说云瑶飞仙?”
“正是。”
“前辈,你是在开玩笑吗?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莫非不知现在是什么感受,有些激动道:“到底她得的是什么病?或者说到底是什么?”
“莫非,没关系的,反正我来也没抱太大希望,自己的事我自己最清楚,生病的不是我的身体,病的,是我的灵魂。”解小文笑了,发自内心的笑着,道:“对,我能感觉到,就是我的灵魂。”
解小文深深吸了口气,“我也只是想完成我姐的心愿罢了,这下我们都可以放下心了。”
“小姐……”春儿哭了出来,说不出话了。解言哽咽着,望着解小文。
“放下心?我答应你姐把你治好,现在这样我怎么放下心?”莫非听了解小文的话带着怒气道。
解小文还是平静地笑着,道:“不管怎样,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我要回家,你去你该去的地方,这是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事了。我不想再浪费时间,我也不会让你浪费我的时间。”
莫非忽然不说话了,面无表情地站立着。
一边的妙手圣医悠悠出声了,“我说你们这些少年人,脾气跟什么似的,不知道老人家年老体衰,说话就慢了吗。我又没说这位姑娘一定没救了。”
莫非身体一震,春儿和解言眼中冒光,充满期待地看向妙手圣医。
妙手圣医看向莫非,“这位姑娘与你有些类似,但又很不相同。”莫非知道他说的是自己天弃之人的身份。
“她的病,是灵魂有缺。我看这位姑娘命格是缺了生魂幽精,请问姑娘是否时常感觉无缘由的浑身无力,甚至昏迷过去?”妙手圣医转向解小文问道。
“正是,从我小时候便开始了。”解小文点头答道。
“那便是了,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古称“胎光、爽灵、幽精”,也有人称之为“主魂、觉魂、生魂”。看来这位姑娘真是生魂有缺、幽精不补啊。”妙手圣医摸着胡子道。
莫非不耐烦道:“说了这么多,到底怎样才能治好她?”
“呵呵,这个说难还真难,说容易还真不容易。简单地说,就是需要一个传说中的至宝。”妙手圣医轻描淡写地说道,“我知道你…但是,这只是其中一个条件,呵呵呵…”
“还要什么?”莫非问道。
“牺牲,毫不犹豫、毫无保留的牺牲。这个给你。”妙手圣医甩出一本书落到莫非伸出的手中。“不过提醒你一下,我不能担保这方法真的有效,你慎重考虑吧。毕竟,补魂这种事太难太难了。”
莫非眉头一皱,“有多难?”
“很难。”
只是两个字,没有其他形容词,莫非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静默无语。
“在四十多年前,这里并没有涛涛江水,而是一个谷地,叫棉谷。当然并没有很多棉花,只是一个名字。”妙手圣医忽然说话了。
“那时江下县有个寡妇叫豆儿,说是寡妇但其实还不到十八岁,豆儿命不好,出嫁不久丈夫就病亡了。她在夫家守了四年寡,尽心尽力地照顾婆婆。”
妙手圣医慢慢的说着,莫非四人静静地听着。
“但她的命真的不好,有一天附近的两个流氓闯进她那里,勒死了她婆婆,想要掳走她。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几个路过的壮汉听见呼声跑了进来,然后把流氓扭送到了官府。悲剧在这时开始了。”
妙手圣医声音忽然变得低沉了,莫非感觉到了什么,解小文三人侧着头入神地听着。
“流氓收买了几个壮汉,让他们指认是豆儿谋杀了她婆婆,又收买了当时的江下县令。所以,很自然的,豆儿成了勾结儿时奸夫谋杀婆婆的心狠手辣的**…”妙手圣医声音更加低沉,就连春儿都好像觉察了什么。
“很快,豆儿被杀了。处斩的时候,豆儿一个字也不说,只是望着远方笑着,一直笑到最后一刻。”
妙手圣医摩挲着双手,“你们不知道吧,豆儿就是在这里死去的呢。再后来,这里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一条江,这里的人就把这条江叫做不清江,寓意,你们都懂。”
春儿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前辈,你怎么这么清楚?你在场吗?”
妙手圣医一愣,接着笑着说:“怎么会呢,我怎么会在呢。我和你们说这些也只是突然有感而发,你们不要想太多了。”
“那就这样吧。命运这狗屁不通的东西,哈哈哈…”随即小舟飘然远去,奇怪的消失了。只是,莫非总感觉那笑声有种悲凉的味道。
春儿不满地撅着嘴,“就这样走了呀,真是的。”
“好了,春儿,我们也该回家了。”解小文说道。
春儿急了,道:“回家?小姐你的病…”“够了!不想走你就留在这吧。解言大哥,我们走。”解小文像是发怒了。
“可是二郡主…”
“够了!!”解小文大喊了一声,身体激动得发抖,“好,好,既然你们都不想回家,那便算了。我有手有脚,我自己回去。”说完解小文小跑着冲出去。
“够了。”
一声很是疲软无力的话,解小文却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脚步。
莫非转过身来,那张脸上竟是写满了疲惫与脆弱。
“好了,不要闹了。”
解小文眼泪滴落,“你以为你是谁?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莫非感觉很累,从未有过的累。艰难地开口道:“我不是谁。你姐不在,我便替你姐照顾你。”
解小文流着眼泪,紧咬着嘴唇看着莫非。
解小文忽然跨了几步,一把抱住了莫非,“呜呜”哭了起来。
莫非摸着解小文的头发,像哄着孩子一样,低声道:“乖,我们治好病就回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