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长吾忠大步走了过来,扫了一眼现场,顺手操起龙马兽的缰绳,在石柱子上一绕,然后沉声对车夫道:“把鞭子放下,与他一起把灵药搬进仓库。”
范长吾忠的声音不高,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车夫尴尬地垂下扬起的马鞭,恨恨地看了一眼白凰,悻悻然弯下身子扛起了一袋灵药。
范长吾忠没有去看白凰,直接进入到仓库中。
白凰从灵药袋子的包围中爬出来,也弯腰扛起了一袋。
一个多时辰后,白凰放下最后一袋灵药,踉踉跄跄跑出仓库,瘫倒在一棵大树下,呼呼地张嘴喘粗气。
他从小就没有出过一丝力气,今天是出力最多的一次,他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了。
“白长盛,我受不了了,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白凰对着上空的树梢在心里嘶喊,“我错了,我不该离开家。”
他在树底下睡着了……
白凰最终没有跑,跑预示着一切回到原点。留在这里还有一丝希望,虽然这丝希望不知道怎样去寻找,什么时间会出现。
他现在需要的是时间,还有氛围。回到家时间会很多,却没有了氛围;继续留在这里,几乎没有余暇时间,修炼的氛围似乎还可以期待。
前思后想,白凰决定在堡内再坚持半年,若一切还如现在一样,就只有离开了。至于是回家,还是浪迹天涯,到时再思量。
在白凰打定主意坚持到年底的同时,范长吾忠给他争取来的相对清闲的日子也结束了,索风每天修炼结束后都会来给白凰布置任务,他似乎盯上了白凰。
“到仓库扛十袋灵药送到炼丹房。”这天下午,索风刚刚练功结束就过来喊白凰。
“我没来堡内时这些事情都是谁在做?”泥人也有几分火性的,况且白凰感觉到索风是在故意难为他。
“你没来之前自然有人做,你来了就该你做了。”索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大红袍子也没有映红他那张永远惨白无色的脸。
“我的任务是负责打扫院子,不是打杂的。”索风那张永远淡定,没表情的脸刺也在不停地变换,最后竟然眉毛胡子一起颤动,双眼俱睁,奇光大放。
白凰开始还一脸平静,可随着阚犁脸上的变化,感受着他身上突然迸发出的强大气场,骇得他身子微颤,呼吸急促——这老头要干吗?他为何如此也随即恢复到了平静。
“你现在在堡内做什么?”阚犁平静后,不动声色地问道。
“打扫院子,打杂。”
阚犁摇摇头,“这群不长眼的东西。”不知道他骂的谁。
“我有心让你来我这学制丹药,可你们白家是灵药世家,炼丹术是老夫我望尘莫及的,我就不做这出力不讨好,多此一举的事情了。以后在堡内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时可以来找我,不过我这里对堡内的事情基本上是不闻不问,呵呵。”
说到这里,阚犁眼里再次精光闪烁,“小子,你浑浑噩噩了一十六年,既是对生命的浪费,同时也是你的福气,这是命运给你的安排。”阚犁右手突然一闪,掌心上多出了两个瓷瓶,“这有两瓶培气丹,比那些弟子平时用的要精纯一些,你拿去吧。我知道你们白家不缺这些玩意,这是老夫的一点心意。”
阚犁右手轻轻一抖,两瓶丹药好似长了眼睛一般,直接飞到了白凰的胸前,白凰下意识地伸手接了起来。
“可是,阚长老,我不是武者,平时不修练的。”白凰接住丹药后立刻解释。
阚犁摆摆手,“去吧,把剩下的灵药给我送过来。”
阚犁说完就转身向洞府深处滑去,他一直坐在一辆木制的轮椅上。
“走吧,抓紧把剩下的灵药送过来,这里的洞府门是不能长时间开启的。”苗童一脸妒忌地向外赶他。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和不解,白凰拿着两瓶在其他弟子眼中比生命还要珍贵的丹药,走出了洞府。
白凰刚刚离去,苗童就快步走到阚犁身旁,不无幽怨地问道:“外公,你为何把那么珍贵的丹药送给这个白丁啊?”
“叫长老!”
“是,长老,为什么呀?”
“苗童,你以后要尊重白家的公子,听到了吗?”阚犁答非所问。
“为什么?”苗童更加的委屈。
“没有原因!”阚犁严厉道。
“是,长老。”见阚犁沉下了脸,苗童立刻答应。
“你去帮白凰把剩下的药搬过来。”阚犁又吩咐道。
“啊?!是。”苗童不能不吃惊,平时一个月阚犁也不让他出洞府一步,今天却破天荒地让他去帮白凰扛药袋。
苗童带着十二分的不解与委屈向洞府外走去,身后却响起阚犁那沙哑的声音:“他的祖父曾经帮助过老夫,我们要知恩图报。”
许是他不想苗童带着太多的委屈和疑问去做事,给了一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