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看着欢笑着离开的周达和刘长坤,心里羡慕不已。
“走吧,清儿!跟我进来!”夏雪说道。
“哦!”夏清答道,然后一步一回头的跟着夏雪回到百花阁。
“清儿,你好像很能吃啊!”夏雪边走边说道。
“是啊!”夏清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现在还是觉得有些肚子饿呢!怎么吃都吃不饱!”
“你现在已经‘淬体’了,估计是‘淬体’之后,你身体里发生了一些变化吧!”夏雪说道。
“‘淬体’?这又是什么啊?”夏清刚问完,便看到夏雪正在开启密室。之前他从密室出来时,并没有注意密室的所在地。当白玉屏风消失,露出了密室入口时,他不由惊呼道:“原来密室是在这里?”
“走吧!我们进去再说。”夏雪说着,就走进了通道。而夏清也立马跟了进去。
等密室通道被白光照亮,夏雪便说道:“‘淬体’是驱灵士在固灵之境时必经的阶段,是人体的一种自发改造,也就是脱胎换骨!”
“‘淬体’的过程是极其痛苦的,但也是必须的。为的是让驱灵士的身体能适应通灵之境之后的灵核变形以及能承受住越来越强大的灵压。”
“可我并没感觉到我是什么时候发生‘淬体’的啊!”夏清说道,“难道是在我沉睡的时候发生的?”
“不!应该是在你沉睡之前你的身体就已经开始‘淬体’了!”夏雪说道,她脑中不由的浮现出夏清两眼发光的样子。
“确实!我在沉睡之前的很多事都记不起来了!”夏清说道,“姑妈,在我把易筋丸吞下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走火入魔了。”夏雪答道。
“什么?”夏清惊呼道,“那我走火入魔之后呢?”
这时,夏清他们已经进到了石室中。夏雪停住,转身对夏清说道:“事情既然都过去了,你记不得也好,就别问了!我只能告诉你,你并没有做出什么糟糕可怕的事来,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不过,清儿,你以后一定要注意了!切不可再逞强!万一你再走火入魔,你是没有理智的,完全有可能会伤及到你原本在乎和关心的人!包括你自己也会有生命危险!”
听到夏雪如此一说,夏清心中激起一阵阵后怕。“那……那我之前有没有……?”夏清紧张的问道。
“没有!”夏雪直接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夏清有些语无伦次的小声说道。
“清儿!”夏雪喝道。
“嗯?”紧张得语无伦次的夏清被喝醒过来。
“你来看看这个灵体。看能不能让她说话。”夏雪指着墨灵羽的‘灵体’说道。
“这……她……她还能说话?”夏清不可思议的问道。
“她当然能说话!除了表情有些呆滞外,她和真人毫无二致!”夏雪看着灵体答道。“而且我认为羽儿留下这灵体并不仅仅是想引开我们的注意力那么简单,她或许还想给我们传话,或者说,给你传话。”
“是吗?”夏清听到有可能墨灵羽会给他传话,十分惊喜。可是,随后他便又失落的说道:“可我之前就已经问过她了,她并没有说啊!”
“没那么简单的!”夏雪说道,“像这种人形灵体,一直以来都是最好不过的传信工具了。因为她可以识人。但仅仅是能识人是不够的,为了让信息能准确无误的传达,一般还会给她设置一些暗语。比如说,一句话,或者给她看某件东西。从一开始,她就一直看着你。所以,清儿,我想也只有你可以让她说话了。”
“是吗?”夏清疑问道。
“应该不会有错的。显然,她只认你一个人,其他人她都不看在眼里。”夏雪说道,“那么接下来就只差暗语了,也就是让她开口的‘钥匙’。而这把‘钥匙’一定是你和羽儿都很熟悉的!最起码,她是有和你说过的。你想想会是什么。”
夏清听完,想了片刻,便说道:“不会是灵羽的名字‘墨灵羽’吧?”
“清儿,你跟我说没用!来,站到她面前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要对着她说!”
于是,夏清来到墨灵羽的灵体前,开始施展浑身解数。他一边回想着他和墨灵羽的对话,一边喋喋不休的说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夏清瘫坐在地上,显得很费力的对他姑妈说道:“姑妈,你觉得这真的可行吗?我已经说不动了!要不我们改天再来试吧?”
“没有改天了!”夏雪说道,“估计就在今天晚上,这灵体便要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啊?”夏清跳将起来问道。
“你看看她的手!”
夏清听了,便抓起那个灵体的一只手,并把那长长的衣袖掀开。他惊得长大了嘴巴,他看到那个灵体的手已经变成通体透明的了!
“这灵体从生成到今天已经存在了四十九天了。就羽儿的修为来讲,确实已经是极限了!”夏雪解释道。“清儿,你只有今晚的机会了!”
“那我再想想!想想!想想!……!”夏清一边紧张的来回踱步,一边小声嘀咕道。
“子清,你都想的什么呀!你先冷静一下!”夏清的脑海中,淇澳喊道。
“淇澳!你也帮我想想啊!淇澳!……”夏清脑中灵光一闪,愣了一下。原来夏清一叫淇澳,便想起了以前墨灵羽对他说起的朱雀的名字。
夏清立马对那个一直看着他的灵体说道:“翙翙?”
那灵体依旧毫无反应。
夏清想了想,又说道:“凤凰于飞,翙翙其羽!”
夏清话音一落,那灵体像是身体有电流传过一般,浑身颤抖了一下。然后,她便开口说道:“子清!”
的确是墨灵羽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夏雪和夏清都是又惊又喜。
那个灵体不等夏清的回应,便又接着说道:“子清,你能听到这段话实在是太好了。”墨灵羽的语气有些悲伤,可那灵体的表情却依旧是那么呆滞,毫无变化,这声音从她口传出来,很是诡异。但眼下,夏清和夏雪都在专心聆听着,也没有去注意那灵体的表情。
“真的很对不起!我并不想对你有所隐瞒,但是为了宗主的大计,我实在是不能事先和你明说,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对你说明。”
“我原本就是宗主送到百花谷的,而我的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帮助宗主拿到百花谷的‘天人之际’!原先我们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而天外陨石的出现则为我们提供了下手的机会。陨石落地的时候,是我第一个赶到现场的,那块陨石选择了我,于是我便把陨石带回了凌崖洞。当时我只想是要一个灵器罢了,但后来六合八荒的加入,事情也就变得复杂了。”
“宗主知道陨石在我的手中后,他便开始谋划。谷主想办法让八荒再次来攻打百花谷,而我就用陨石引发战斗,等百花谷和八荒两败俱伤之时,宗主便可趁机夺‘天人’。我们事先并没有想到师父会把战场移到百花谷外,但是如此一来,我们的计划反而更容易实施了。”
“我们的计划一直顺利的进行着,唯一的意外,就是你的出现了!子清你的出现,真的让我有过几次动摇!但是,宗主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必须帮他完成这件事!子清,我不让你离开百花谷就是不想让你看到我在百花谷外的所作所为。其实,我更怕有你在,会让我下不了手!……还有,你肯定想不到,夏长老也是我们的人吧。其实我也想不到,是昨天晚上宗主告诉我,我才知道的。有了夏长老,‘天人’我们肯定是可以拿下的了。”
“事已至此,一切都不可再挽回了!”墨灵羽的声音有些呜咽,“之后我肯定是要离开百花谷了!你……你不必来找我!你要帮我好好照顾柳儿!她那么天真可爱,我的事一定……她一定会很伤心的!还有!还有你要帮我转达师父!你就说……羽儿不肖!她老人家的养育教导之恩……我只能来世再报……!”
墨灵羽低低的哭声,从那个面无表情的灵体口中传出,回荡在整个石室里。而夏清早已哭成泪人,他想着,墨灵羽让他照顾东方柳,而东方柳也让他照顾墨灵羽,可如今这两个人早就不是他触手可及的了!而夏雪也用手捂着嘴,双眼已经红润了。
突然,墨灵羽的哭声停止,夏清和夏雪也立马摒住呼吸。然后墨灵羽的声音再次传来:“子清!你千万不可与我们宗主作对!他神通广大,就连八荒连盟的首脑都是完全听令于他的!而且他的修为绝对已经到达了前人从未到达过的境界,无论如何,你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而且他还是……”
声音戛然而止,夏清看到那灵体全身都扭曲了起来,就像是那灵体的心脏处出现了一个漩涡,把那灵体的全身都吸了进去。转眼间,夏清看到那灵体消失在原地,变成了一个漂浮在空中的透明小球。
“砰”的一声低鸣,空中的小球碎裂成了漫天的星光。夏清呆呆的看着那些星光,心里想着,如此一来,墨灵羽与他唯一的联系就消失了,这是他和墨灵羽正真的告别了,可他一句话也没能对墨灵羽说啊!夏清瘫坐到地上,伸手去接那些洒落星光,星光一落到他的掌心,立马化为虚无。
“姑妈!这……!”夏清呆呆的说道。
“时间到了!灵体消失了!”夏雪说道。
“可她话还没说完呢!”
“这不是羽儿她可以控制的!来,我们先出去!”夏雪走过去把夏清拉了起来。
当夏清和夏雪走出百花阁时,百花谷的天空,烟花正在盛放。整片天空全是灿烂的烟火,把百花谷照得如同白昼。空中的烟花,照亮了地上同样在夜间盛放的百花。
“看来已经到子时了!清儿,新春快乐!”
夏清愣了一下,然后也说道:“姑妈,新春快乐!”
“我先回屋了!”夏雪说道,“你下去陪他们一起玩吧!若你还有兴致的话。”
夏清下到百花殿中,这里热闹非凡,到处都是欢声笑语,人人都在互相祝贺。夏清四下看了看,并没有看到刘长坤和周达。而且他耷拉着脸显然与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然后他随便找了一个空席坐下,拿起桌上的斟满的酒杯,抬头一干而尽。也不在乎口中的辛辣,夏清独自一人,一杯接着一杯,一杯接着一杯,一直喝到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