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一看,一个老太太挡在朱长临面前。
花白的头发,身子佝偻又瘦小,双手张开,和老母鸡护崽一样,对吊死鬼一点不怕,一脸坚定将朱长临护住。
“妈!”
朱长临脱口而出。
我一见,忙叫停了吊死鬼。
它退到一边,阴测测的三白眼一下盯住阴山老祖。那是它的身体,乍一见有点懵比,怎么会有两个它。
一下明白过来后,盯住阴山老祖不放。
朱长临一见他妈出现在面前,惊吓之余十分激动。当时他妈走的突然,他还有好多话没对妈说。一见这情景,拉上他妈说话去了。
哪还顾得上我。
阴山老祖一见朱长临指望不上了,早一手拿出一个袋子,将桌上阴女肢体装进去,往窗外一丢,手下的小鬼即刻运走了。
同时运走的,还有三十个鸡蛋。
我一看,知道阴山老祖用的身体肯定不行了。否则,他首先会选杀我灭口,而不是把手上的尸体什么的都弄走。
这时,他头上的苍蝇越来越多。
散发出一股腐臭的味道,他命门就在那了。
搜神记上说过这样一件事:扬州有一名刺史,有一天,他到各处巡视。路遇一名女子在哭泣,便问女子在哭谁。
女子说:“我在哭我丈夫,他在火里烧死了。”
刺史一听,让手下人把尸体抬上来,
这刺史有一个本事,能和尸体说话。但只能让尸体回答是与不是。等他和尸体一交流,尸体说自己不是被烧死的。
于是,刺史让人把女子抓起来。
这时候,他看到尸体头部有一些绿头苍蝇在飞,便叫人剥开头发来看。一看,发现死者的头部插着一根钢针,便严刑拷问那个女子。
女子这才招认,自己因为通奸而杀了丈夫。
此后,但凡有借尸行操纵者,灵感都从这件事演化而来。故命门都在头顶上,要破开他的法术,只在他头顶插上钢针即可。
阴山老祖没了后顾之忧,想先下手。
手一伸,要把**刀从地上捡起,地上却早没了刀。电光石火间,那刀一下,插在他头顶的命门上。
他“咔”一声,倒在木地板上。
江追云从房梁上跳下来,看了阴山老祖一眼。
“江追云!”
我忙跑过去:“不会吧,堂堂的阴山老祖,就这样被放倒了?”
“他尸解遁了。”
江追云淡定的搽了搽手:“不然这一刀下去,他的魂可就吸在里面了。他不跟我们硬拼,不是他打不过我们,而是那身体坏死过度,使用期限到了。”
“今天,如果遇上阴山老祖的原身,说不定我俩都会交代这这儿了。”
我点点头。
能成为一派掌门,并以老祖为称的,实力指定不一般。
捡起地上的刀问:“这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江追云说:“当然是上交国家啊。**刀除了驻魂,也十分爱吃灵魂。这把刀要交到上面去。不然留在手上,以后玄门中出点什么事,第一个有嫌疑的就是持刀的人。”
我一听,把刀收起来,回去后乖乖上交给了冷宜香。
毕竟,我可不想再有一次辛西山鳖宝事件了。
这边,朱长临和他老母亲说完了话,出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
他看了我们一眼说:“我的事你们都知道了,我做的不对,我母亲也训斥我了,你们杀了我吧。”
“”
我一脸黑线:“现在是法制社会,你应该去自首。”
“对喔。”
朱长临说:“我现在就去”说完,大步子一迈向外走去,不一会又折回来:“不对,我还有事没办。我要先回家,对了,你们回去拿东西不?去的话一起走。”
“当然。”
我点点头,顺手把萌萌从耳朵里拉出来。
把她手上的二十颗魂魄往张伶月和辛雁飞身体里提推,二十颗不同颜色的光融入二人的身体里。
不一会,小飞睁眼了。
看见了我,一把抱住胸部:“卧槽!师父,你怎么在我房间。这是incest你知道吗?再说师公他卧槽师公!”
江追云一把拉起他:“起来啦小伙子!”
同时,张伶月也醒来了,我忙把她拉起来。
她一下明白怎么回事,看到自己胸前一大片类似草莓印的红斑,怒目而视朱长临:“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怎么全身无力?”
“不能怪我!”
朱长临无奈的摊手:“你们自己贪嘴,吃了相鼠肉。本来,这肉吃了会让人浑身起红斑,因为相鼠肉的怨气引起的。等你们红斑长遍全身,就要喂湖中的蟛其。蟛其长成相鼠,又给人吃,如此循环。”
“所以有句话:昨日吃别人,今朝被人吃。”
“不过你们很幸运,有两个修为还不错的朋友,又在我的在三阻拦下,那个人没有当场将你们分尸。”
我一听,问:“那老人什么人?你怎么认识他的?”
“干什么?”
朱长临似乎十分不想我们打听,但仍说:“他是我们村里的一个老人黄伯,我以前没注意过他。不想他什么时候拜在阴山门下的,有一手精湛的阴山术法。”
听朱长临的语气,他并不知道阴山老祖的占尸法,只当他是村里的老人。不知何时学会了一手“精湛”阴山的法术。
“看样子,你对阴山还很崇拜。”
江追云一精湛二字,挑眉看了他一眼。
“哪有哪有!”
朱长临摸了一下鼻子,连忙说:“既然你们都行了,那回去吧。”说完,走在前面,顺着来时候的竹林,回到了朱长临的家门口。
此时,天已经接近亮了。
乡下人起的早,走到田坎上。远远看见朱长临家的右边亮着灯火,他老婆大着个肚子,提着一桶水从里面出来。
一见朱长临,吓得脸色一变。
是本能的那种。
却一秒换了一副笑脸:“你回来了,人都处理了的怎么”还没说完,又注意到了朱长临身后的我们,十分不解:“你他们”
“没什么,你先进去吧。”
朱长临淡淡的开口,他老婆便顺从转身进厨房了。我看了一眼他老婆的背影,除了有身孕略显粗重,其他还是很美的。
穿着廉价的衣服,却掩不住一身的气质。
再说来,她五官也极美的。杏眼尖脸,鼻腻鹅脂。这样美的一个人,怎么会心甘情愿跟了朱长临这样,面相丑陋,心相也凶恶的人。
“小丫头,小丫头。”
正想着,却见朱长临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小丫头,你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什么”
我当然不会说我觉得你和你老婆不般配啊。
忙找了个理由:“朱哥,你们家的厨房,怎么设在右边。左青龙右白虎,白虎一张口即要吃东西,不伤人命即缺损钱财。”
“我问你,每年的五六七这三个月,是不是你们家最穷的时候?”
“你怎么知道?”
朱长临本能的一问,又反应过来:“也对,你那么大本事连黄伯都能对付,还能不知道这个?”“的却,每年的这三个月是我们家最穷的时候。五年前最惨,那时我去全身上下,四个兜一样重,一分钱没有。银行卡加起来不足一百块。”
说完又感叹:“命啊命,这个命生来就是注定吗?我就不信我会一直那么穷,所以才跟黄伯学养相鼠,想加入阴山改变命运。”
“没想到。”
他说:“命运不仅不让改变,还始终技高一筹,让你们出现在我这里。现在,我还即将去牢里过下半辈子了。”
“风水怎么样,无所谓了。”
“你还有老婆呢。”
我说:“还有你孩子呢。这样,你把右边关了,另外选一间当厨房就没事了。”
“不用了。”
朱长临摆摆手:“他们也用不上了。”说完,向屋里大喊了一声:“老婆,出来!”
他老婆一听,连忙出来了。
脸上仍闪过一丝害怕的神色,问:“怎么了?”
“雪衣娘呢?”
朱长临四处看了一下,没见那只白鹦鹉。手指在口上打了口哨,尖锐的一声响后,那白羽鹦鹉不知从哪儿飞出来,扑棱棱落在门口的椅子上。
“雪衣娘。”
朱长临对着那只白羽鹦鹉,像在和人说话一般:“你带白霜走吧。”
白霜,即朱长临老婆的名字。
白霜一听朱长临的话,手一抖,不明所以的看了朱长临一眼,眼中还有一丝丝不可置信。
朱长临说:“这些年,是我强迫了你,现在你自由了。”
白霜还是不可置信,站在那愣住了,眼中泪水滚滚而下。
我们都以为,她是对朱长临莫名其妙的的说分手伤心的时候,雪衣娘开口说话了:“羽衣,羽衣,没有羽衣她走不了。”
说完,扑棱棱的飞起来:“你把她的羽衣藏什么地方了?”
朱长临一指草垛:“那。”
雪衣娘一听,飞过去用爪子抓起面上的枯草,一根根的丢到一边。我们想上去帮它,却被它尖利的叫:“走开走开都走开!雪衣和雪霜不需要人的帮助。”
我们只好在一边干站着。
不一会,雪衣娘将枯草抓走大半,现出里面一堆白色的东西。一看,正是一堆白色的羽毛,中间还有一条嫩黄色。
“找到了,找到了。”
雪衣娘十分欣喜,不停叫:“雪霜,快过来呀。”
白霜一见,也十分高兴。
本来想过去,又看了朱长临一眼,生生定在原地不敢动。
“你走吧。”
朱长临没看白霜,硬生生甩出一句话。
白霜一见,忙向雪衣娘跑过去。
拿了羽衣往草垛后一躲,不一会草垛后面发出一阵柔和的白光,便见两只白羽鹦鹉飞出来,其中一只是雪衣娘,另一只不用说也知道是谁了。
两只鹦鹉得了自由,一下飞不见了。
“师父,我没眼花吧?”
小飞揉了下眼睛,又跑到草垛后面,确定没有人又跑回来:“鹦鹉能变成人?如果没有亲眼所见,说破天我都不相信。”
“怎么回事,小月儿你知道吗?”
张伶月也好奇的问我。
我看了一眼朱长临:“这一切还得多亏羽衣的功劳,朱哥对吗?”
朱长临没有说话。
张伶月却问:“羽衣,什么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