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慵懒的斜靠在躺椅上,时千轻抚手上的指环,闭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阳光从窗户透进来,将时千白色的衣衫染成金色,散发着一股温暖的味道。

门被轻轻从外叩响,张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师叔,您说的那两个人来了。您可是要见他们?”

看着紧闭的门,张全眼里闪过一道担忧,就在他以为时千不会回答时,门内终于传出了应答声:“嗯,我稍后便下来。”

“是,师叔。”张全狠狠松了口气,十日前时千回到居临楼还让他兴奋了很久,可时千当时第一句话便是让他除了那两人到了,否则绝不能来打扰他。

“哟,掌柜的,今天怎么喜气了?”看着焦躁了整整十天的掌柜喜气洋洋的从楼上下来,端着餐盘从三楼客房中出来的侍者忍不住调侃。

“去去去!老子的事你少管。”也不在意被开玩笑,张全开始喜滋滋的盘算着待会儿给师叔做点儿什么好吃的。

此时刚好正午时分,居临楼二楼已是座无虚席,一个蓝衣俊美少年与一个着鹅黄衣裙的少女正坐在窗边,只要路人经过便不由得叹声好一对金童玉女。

两人点了不少菜,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时不时相视一笑,之间的气氛却是难容他人插足。

时千慢悠悠的下楼,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心头不由一刺,面上却是丝毫未显,他在此等候十日,可不是为了看他们秀恩爱的。

在时千出现的一瞬间,厅内视线大多都转到了他身上,白衣濯清露,少年染风华,却是让人不由得不赞叹。

并未在意众人目光,时千脚下未停,走到了依然你侬我侬的二人桌前,唇畔笑容显得熟稔却不显过于热切,“二位,还真是巧啊。”

“师叔祖?!”听到时千的声音,蓝田手一抖,筷子差点落地,但随即便收拾了心情站起来,思及时千的突然消失,眼中闪过一道深意,态度却是依然恭敬,“不知师叔祖是何时回来的?”

“那日魔踪沙漠中,我不慎陷入一个迷阵,足足在其中困了两日放才得以出来,不过我倒是从那迷阵中得到了一小块乌金石。”时千在两人对面坐下,“我出来之时发觉我在一处的蝎洞之中,却不知你二人后来怎样了?”

时千毫不掩饰担忧目光让二人虽不足十成相信,却也对他的解释信了七八分。时千也不在意对方信不信他,面上笑容不变,看着张全殷勤的将一道道菜肴亲自端上来,上完最后一道菜,他便挥手让他下去了,转而继续看向二人。

似是想到了什么,曾莹娇俏的脸蛋一红,双眼水光莹莹的看向蓝田,倒是将蓝田看的心头一震,眼中的火焰瞬间被点燃。但他很快就将情绪的掩了下去,一脸严肃朝时千开口:“回师叔祖,我们那日也是被毒蝎追杀,随后我与莹莹不小心踩进了传送阵,进了一个城市,在里面停留了半日便出来了。”

时千并不介意蓝田隐瞒他获得的宝藏,抿了口茶,灵茶清冽的口感让他近日有些混乱心绪平和了许多,“还未来得及恭喜二位修为精进呢。想必二位是已结为双修伴侣了,这样,师叔祖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瓶真阳丹便当做我给你二人的贺礼了。”

“多谢师叔祖。”听得时千所说的名字,蓝田本来因为修为大幅度提升而得意的面色猛地一僵,却很快扯起了笑容来,伸手接过时千递过来的丹药。心里却是闹开了,难道时千知道了什么?随即又转念,思及时千那时并不在场,就连曾莹也没有意识到他的无力,那么,他送真阳丹一定是巧合!

“不必如此客气,我这里还有许多,若是你需要的话随时与我说便是。”时千可不管蓝田怎么自我安慰,继续开口道。

真阳丹,可促进火系灵根修者真元修炼,但少有人知道,它的另一个功能却是……壮阳,而恰好,蓝田便是知情者之一。被怀疑男人的象征是每一个男人的耻辱,特别是在一个种马知道自己不行的情况下,被人送了壮阳药,蓝田一肚子苦楚没法言说,只得将满腹苦水一口口咽下去。

曾莹今天倒是特别乖巧,一点也没有和时千闹脾气,一副被训的服服帖帖的模样,看向蓝田的目光中满是春情。

蓝田被看得又是一口气吐不出来,还得朝曾莹苦兮兮的笑,这不,曾莹又小女儿态毕现,红着脸颊低下了头。

时千饶有兴致的看着二人的表现,时不时让二人多吃一点,这餐他请客。可蓝田哪里还吃得下?一想到被收起来那瓶真阳丹,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心里甚至对时千产生了杀意,不管他知不知道,他都不能留。虽然时千的实力不弱,但经过双修,他现在已经结丹初期了,他可的不信自己连一个筑基初期修者都打不过,而且,这少年身上貌似还有不少好东西。

此时蓝田完全忘记了就在不久前,他还曾想过要与时千打好关系,也同样没有发现自己的情绪似乎越来越不好控制了。

感觉到蓝田的杀意,时千唇角向上挑了挑,手指轻轻动了动,一道波痕迅速消隐在蓝田正端起的杯子中。见二人都已停下筷子,时千便笑着站起来,“我让张全在四楼开了一个房间,你们今日便在此歇息,过几日我们一起回宗。”

说完不顾蓝田已经铁青的脸色以及欲言又止的神态,直接让张全将二人带了上去。

街道上依然人来人往,三大世家的消失并没有给这座城市带来多大的影响,叫卖的小贩们依然洋溢着热情的笑脸,行人们各自走着自己的路,一派平和而宁静的景象。

没有谁是缺了谁不可的。

慢慢走出人群,时千踏进了一条小巷。阴暗潮湿的小巷散发着阵阵恶臭,青石板地面已经看不出原色,斑驳的墙壁上满是苔藓,外面的阳光似乎也将这里彻底遗忘。

小巷不长,很快就走到了尽头。

一片巨大的废墟出现在眼前,或许是因为时日已久,废墟之上已长满了杂草,显得更是荒凉无比,在废墟边缘隐隐还看得到半边石狮,它一只眼睛望着天空,曾经威武的身形残缺不堪,上面被野生的藤蔓缠住,却是无比凄清。

时千停在了石狮面前,伸出脚将它踢开,露出了那块已经被压成了两半的褐色牌匾,牌匾上的字已经退色,却也能从它上面那豪气的笔锋中看出当年此处的风光。

——时府。

时千深深看了眼那块已经碎裂的牌匾,抬起头看向一个方向,“出来吧。”他的声音平静,表情也很是平和。

“你……回来了。”蓬头垢面的男人依旧那身打扮,破了个口子的酒壶也仍然挂在他腰间,但一个多月时间却似是将他的年华勾去了许多年,那乱蓬蓬的头发中竟是夹杂了不少银色,他的声音嘶哑,不见了当初的清朗,却是另有一番味道。

“我有事问你。”时千没打算与这男人有更多纠葛,开门见山道。

男人举起酒壶想喝,却发现它早已空空如也,眼里闪过一道赧色,不自在的将破酒壶挂到腰间,眼神再次移到时千脸上,“问吧。”

“我体内的剑,怎么来的?”若不是因为这个,时千决计不可能再见这个已经与他再无因果的男人。

“……”显然没有的料到时千会问这个问题,男人神色恍惚了一下,手再次碰上了酒壶,却又突然意识到里面已经空了,将手收了回来,眼中闪过一道悔意,“这事得从两千年前说起。”

两千年前,时家原本是商业大家,与修真之事并无干系。但有一日,时家先祖在外游商救了一个人回来,据他说他是从一处上古遗迹中出来的,为了报答时家先祖,他便传了一些修真功法给时家。除此之外,他还留下了一柄剑,便是时千丹田内的那柄。

“那人是哪个门派的?上古遗迹在哪里?”时千对时家如何崛起一点兴趣也无。

“据说是天灵宗,但当时他已是大乘期能者,据说后来飞升了,上古遗迹我就不清楚了,只听说先祖是从东阳那边将人带回来的。”男人竭力回忆着,眉头微微皱起,一张被胡子掩住的脸倒是多了几分威严。“你想做什么?那柄剑自你出生便已经认你为主,传说它与上古仙人还有些联系,你最好不要将的它透露出去了。”

说到后面男人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觉得自己这么说显得有些讽刺,眼里闪过一道自嘲,“罢了,是我对不起你,我也只知道这些,你好自为之吧。”

男人转身背对着时千,略微佝偻的背脊却像是与这片废墟融合在了一起。也是,这一家几千年的骄傲与荣光,全都毁在了他一人手上,失去了修为,他如今也便只能与这废墟一般,等着杂草掩埋,再无重建之日,而他,也甘愿沉沦。

东阳,与最强大占地最广的应晓国相对,它正是最弱小占地最狭小的国家,它的总面积甚至没有的莫擎城的整个城市规模这么大,而且它的土地贫瘠,有名的贫穷之国,也似是正因为这个,它周围强大的国家都不屑于攻占这么一个弱小得一掐就死的‘国家’。

这些都是时千从一些游行杂记中看到的俗世轶事,或许这个剧情与主角无关,原著中倒是没有提过这个。

至于那个两千年前的天灵宗修者,时千已经基本猜出了他的身份,近两千年来成功飞升的修者只有一个,他名为明云,以时千的身份应该叫他师祖,因为他正是景肃的师尊。

再次走进小巷,时千发现这里多了一个人,女人正疯疯傻傻的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身边还有不少小石子,似乎是从她身上弹下来的,她脏的不成样子的脸上依然看得出满是青紫,额头上更是破了好几个口子,鲜血染得她满脸都是。

她口中在喃喃自语,却因为声音实在沙哑只听得到几个破碎的词。

“姐姐……报应……娶我……”

面无表情从她身边经过,时千脚步未曾停顿一下,唇角倒是向上扬了一分,却是嘲讽的味道。他从不相信报应,失败,从来都是实力不足的象征,而报应,只是为自己的失败找的借口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天使也寂寞,心殇以及淡紫色的誓约的地雷,爱你们么么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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