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念树的树干中,念老大闭着眼睛,恬静安详,犹如沉睡一般。
只不过,念老大此时的状态却是有些不妙,身体几近完全透明,仿佛随时可能消散,在他身下,念力流淌间形成一个繁复莫名的法阵,似乎正在滋养,稳固着他的身体,维持着他的身体不会即可崩溃。
苏念大惊,不明白念老大到底出了什么事,却是不知当初念老大为了阻止他入魔,使用了燃魂秘术,燃烧了自己的念魂残躯。
能感觉得到,念老大此刻的情形非常危急,苏念不禁心急如焚,思考着如何才能帮助念老大恢复如前。
苏念双手按在念树上,尝试着以念力触碰念老大,发现念力立刻被法阵所吸收,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就在他失望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体内深处一股暖流,犹如受到吸引,蠢蠢欲动。
“本源念魂之力!”
此刻的自己与念老大,同属于念魂之体,本源念魂之力是构成念魂之体的基础,也就是说念老大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很可能是念魂之力被消耗的缘故。
想到这里,苏念连忙将体内的本源念魂之力传导入念树之中,朝着念老大的身体汇聚,只见念老大的身体瞬间仿佛凝实了几分。
苏念心中大喜,没有丝毫犹豫,本源念魂之力朝着念老大源源不断的输送过去,念老大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凝实。
念老大的身体愈发凝实,可是苏念的身体却开始变得有些透明,宛如正在透支着自己的生命力。
突然,一股前所未有的倦怠感涌上身体,苏念身体一软,不得不中断了本源念魂之力的传输。
看着已是变得几分虚淡的身体,苏念咬了咬牙,爬了起来,双手再次按在念树上。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念老大的身体差不多接近如初,但是苏念的身体却已是呈现半透明,双腿酥软,难以站立,仍是拼命强撑着。
这时,念老大眼皮颤动几下,睁开了双眼,立即便感觉到一股股本源念魂之力正在修复着自己的身体。
念老大脸色大变,急喝道:“臭小子,你在做什么?”
看到念老大终于醒来,快要支撑不住的苏念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老大,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臭小子,快停下!”念老大焦急道,只不过因为还没真正完全恢复,动弹不得,只能大声呵斥:“你快停下,本源念魂之力是念魂之体的根基,如同生命力,消耗一分就少一分,是没办法恢复的。”
苏念听了仍是没有停止,笑了笑说道:“老大对我有再造之恩,恩师如父,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也是我必须做的。”
闻言,念老大沉默了,他知道苏念的性子,执拗倔强,认定的事情绝不回头。
片刻后,念老大的身体终于完全恢复,苏念心底一松,再也支撑不住,朝着地面倒去。
念老大连忙一闪身,出现在苏念身边,将他接住,口中骂道:“臭小子,老夫一不看着你,你就乱来。”
看着苏念半透明的身体,念老大心中暖流激荡,面上却不流露,故意冷着脸说道:“别以为你救了老夫,我就会感激你,老夫收你为徒,可不是为了让你送掉自己小命的。”
苏念只是微笑着,也不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苏念恢复了点力气,问道:“老大,你到底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一听这个,念老大就来气,一瞪眼,没好气的说道:“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苏念疑惑了。
当时,念老大想要阻止苏念入魔,无奈只是一缕残魂,几乎没有丝毫力量,逼不得已,使用了燃魂秘术,换取了一些力量,才得以将苏念的魔性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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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燃魂秘术几乎将他原本就可怜的念魂之力燃烧殆尽,再即将消散的一瞬间,念老大进入念树之中,利用最后的一点力量缔结了一个固魂念阵后,便陷入了沉睡。
得知自己差点入魔,并且残忍的将石文斌肢解成了一个人棍,苏念惊呆了,虽然石文斌害死了月儿,自己确实想要将他碎尸万段,但是当知道自己真的那么做了,仍是觉得不可思议,难道那是自己掩藏的本性?
不知为何,苏念心中竟是前所未有的生出一丝恐惧。
似是察觉到苏念的情绪变化,念老大幽幽说道:“魔本无情,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藏着魔性,只不过藏的太深,一般很难被激发,而念修者不同,修念即是修心,魔性更易被激发,所以,入魔成了念修者必经的一道坎,一念成魔,或是一念破魔。”
“你的入魔本不该如此早的来临,所以你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让你一念破魔,所以我只能帮你将其镇压封印。”
说到这里,念老大叹了口气,继续道:“可惜,老夫残魂之体,就算使用秘法也是力量有限,无法帮你祛除魔性,只能靠你以后自己破除。”
念老大停了下来,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因为苏念入魔太早,魔性随着时间越长,也会变得越难破除,只不过不想说出来徒增苏念的忧虑。
“老大,你刚才还骂我,你自己还不是为了我燃烧自己的残魂。”苏念口中揶揄的笑着,心中却是对念老大愈发的感激,冒着念魂之体消散的危险,阻止自己入魔,这份恩情,怎么报都不为过。
念老大老脸一红,冷傲的哼了一声,嘴硬道:“臭小子,老夫才不是为了你,要是徒弟在自己面前入魔,作为老师多丢脸啊。”
苏念一笑,不置可否,指着身上密布的黑色咒纹,问道:“老大,这些事什么?”
念老大轻叹了口气回答道:“虽然老夫帮你镇压了魔性,但是你已沾染念障,这些就是念障具现化后形成的咒印,当年破魔之后自然便会消失。”
苏念点了点头,说道:“老大,还有一件事,你之前不是问过我是不是厉家的人吗,我才知道我母亲的家族的一个先祖是姓厉的,你的幽念应该就是这样到了我的手里。”
“哦?”念老大眼神一亮,问道:“那人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