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追随自己的心(1 / 1)

翌日,傅御史的两个嫡子在张府发生的丑事传得沸沸扬扬,慕容诗也是今日从陆妈妈口中得知。

昨日宴会将近结束,傅御史久久不见自己两个嫡子的身影,他深知自己两个嫡子的性子,担心他们又会给他惹出什么篓子,于是便发散人手去寻人。最后在游廊处发现喝得醉醺醺的二人,要是单纯喝醉了还好,可二人一丝不挂光溜着身子躺在地上,衣服散落一旁。

待傅御史收到消息已经迟了,宴席结束了,宾客开始散场,而二人所处的游廊正是宾客通往宅门的必经之路。张家也是官家,宴请的宾客也少不了是朝廷上官员,这下子傅御史的老脸可丢尽了。当他感到游廊,整张老脸都黑垮掉了,一上来就对着两个孽障的屁股一人踹了一脚,而昏睡过去的二人自然什么也不知,还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傅御史的脸色变换多样,从白了变成了黑,又不知何时从黑变成了红,他跨着老脸朝众宾客赔不是,然后才匆忙吩咐侍从将二人领回家。

不用想,今日不止朝廷上,大街上也在谈论着这桩趣闻。

“说不准,傅御史今日身体抱恙没去上朝咧。”慕容诗一边听着妈妈讲述,一边咯咯地笑出声来,这脱得光溜溜的杰作定然是秦子游干的好事。

“小姐,该换药了。”翠伊手端着纱布和膏药,轻声提醒慕容诗。

闻言,慕容诗换了一个姿势,伸出左脚,由着翠伊替她换药。

“没想到秦大夫的药方这么好使,小姐脚踝处的淤青已经淡多了,这样下来,顶多十日便能痊愈了。”翠伊将先前包扎的纱布去下,用干净的毛巾将药膏抹净,慕容诗也看了一下自己的伤口,确实如翠伊所说患处已经只剩下浅浅的一片青色,她的脚也确实没昨日那般疼痛,秦子游开的药单确实有几下子。

看来这大腿果然没抱错。

**

五月将至,随着炎热天气的来临,一同的还有那颗躁动的心。天气热人便愈加烦躁,特别是女人,特别是那几天。

不但身穿一身长裙,又因为小日子来了的缘故,她下方还绑着一张厚厚的布料,就像尿布一般,既不透气,又不吸水,她感到自己的腿间已经出汗了……再者,下方闷闷湿湿的难受极了。

尽管躺着不动,但慕容诗还是逼出了一身汗水。因此,这两天她的脾气难免也暴躁了些。

但慕容诗发现,暴躁的不止她,连向来情绪鲜少外露的慕容正也反常地狂躁不安起来。

“大哥,水满了,大哥!”慕容诗看着溢出来的茶水,不禁喝道。

慕容正失神,听到慕容诗的叫喊才回过神来,可溢出的茶水早就将他的衣袖沾湿。

慕容诗摆摆手吩咐丫鬟去取干布,便问慕容正,“大哥,你最近可遇上什么烦心事?”

“无事,只是近日梦魇罢了。”

慕容诗看向他,只见他眼底一片乌青,精神确实不佳。虽说慕容正确实没有休息好,但慕容诗并不简单地相信他只是梦魇,最近的反常她可是看在眼里的,前天慕容诗甚至还看到他深夜在独自饮酒,像他那样严谨自律的人一定遇上什么事才会这样。

既然他不愿说,慕容诗只好使人多加留意罢了。

**

“小姐。”

“今日大哥是否往常一般?”慕容诗漫不经心端起茶盏,轻轻地用被盖刮了刮杯里浮起的茶叶,一股茶叶清香扑鼻而来。

“回小姐,今日公子从学院离开并未直接回府,而是去了玄武大街。”

玄武大街?这不是洛阳城繁盛街道之一,只是玄武大街离书院的路程并不近,慕容正去那边干嘛?慕容诗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继而问道,“然后,他还去了什么地方?”

“公子只在玄武大街逗留半刻便回府了。”孔武顿了顿,好像想到了什么,继而从身上掏出一张黄色的纸张,“这是我随公子身后,是从公子身上掉下的。”

慕容诗接过,摊开了纸张,纸张上方“招兵告示”四个大字映入眼帘,慕容诗顿时瞳孔放大。

难不成慕容正想要从军?慕容诗抿着唇,这样一来,这和慕容正这些日子失常也说得通了。

“我知道了。”慕容诗撇退了孔武,她看着那张告示看得出神。这辈子的慕容正和上辈子一样依旧喜武,或许上辈子的他也同样生出了投军的想法,但慕容诗记得上辈子的慕容正并没有投军,而是随着慕容德打理生意。

**

深夜,夜色正浓,府上一片寂静清幽,银白的月光犹豫一层薄薄的雾,洒在地上,打在树叶上,打在长廊上……

马上便是子时,府上的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慕容诗却在暮色下行走,朦胧的月光打在她的脸上,闪现出一种庄严而神圣的光。

亭台上隐约看到一个灰色的人影,慕容诗勾唇,她正是为了他而来。

“谁,还没走进,亭台那人便发出一声冷嗤,随即警惕地四处张望。”

“大哥,是我。”

“丫宝,你怎么在这?”慕容正手把持着酒杯,眼里尽是错愕之色。

“这应该我问你吧,大哥大半夜在这里一个人喝闷酒?”慕容诗笑了笑,径直坐在了慕容正对面的石凳上。

慕容正赧然,也不知道是就喝了就的缘故还是被人撞破,他的脸上带上了淡淡的红。

“时辰不早了,也该回去了,大哥送你回院子。”

“大哥我陪你喝一杯吧。”也不顾慕容正何何反映,慕容诗拿过一旁的空杯子,从慕容正手中夺过酒壶,替自己斟了一杯酒。然后,在慕容正的注视下,一饮而尽。

“丫宝……”慕容正低吼,还没来得及阻止,可慕容诗一下子便喝光了整杯。

“好香的桂花酿。”清酒的香醇在口腔里回荡,慕容诗不禁叹然。

“丫宝,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

“大哥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去了。”慕容诗朝她露出淡笑,继而从衣袖掏出了一张纸张,“大哥又是何时藏了这样的心思。”

慕容正盯着那张黄色的纸张,心下一惊,目瞪口呆地看向慕容诗。

“你,你……”慕容正将纸张握在手中,他牙关紧咬,握拳的手青筋直露,微低下头,让人看不清表情。

“大哥,想去就去吧,追随自己的心。”

慕容正“咻”地一下猛然抬起头,整个人同雷轰电掣一般,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慕容诗叹然,虽然上辈子的她没有留意到慕容正的反常,但她清楚慕容正心里的思想斗争一定很激烈。最后,他还是放不下家族,放不下长子应承担的重担,放弃了自己深爱的武术而从商。这辈子,慕容诗不想他再这样了,喜欢便去做,不要让自己的人生再后悔一次。

很多事情不能重来,但如果能,便不要让自己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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