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一步尚未迈出，萧辞钰便率先道：“回来！朕有事问你！”
在被点到名字的那一瞬，周德舜脸色都变了。
但没办法，点名的人是陛下。他就算有一万个不乐意，也得老老实实地转过身来，垂首应声：“奴婢在。”
萧辞钰叫人的时候很坚决，但待周德舜老实走到自己跟前的时候，他又犹豫了。
好半晌，他方才顾左右而言：“最近，宫里边儿可有发生什么事？”
周德舜：“…”
得，他就知道，陛下摆出这支支吾吾的模样，铁定是要问沈贵人了。但是，他就不能直说吗？
御书房内就他们两人，也没别人听见，能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皇帝问宫嫔情况天经地义，根本无需掩饰。
也就这位矫情，总惦记着之前沈贵人没哄他的事…
不过腹诽归腹诽，真到了汇报时，周德舜还是十分狗腿：“回禀陛下，自打您罚了淑妃杀鸡儆猴之后，后宫便平静得很！
“尤妃出来走动得多了，凝妃也时常上御花园赏花，但沈贵人很少出来走动。听说，是在自己的院子里休养生息，专心摆弄菜园。”
毫无违和感地把沈澜熙带入话题后，周德舜又特意把人提出来重点说了说：“说是休养生息，但估计也是为了避风头。毕竟淑妃那事儿跟她牵扯颇深，此时避一避，也是好的。”
一句话，连罪名都帮忙开脱了。
不过，这可不是周德舜刻意帮沈澜熙说话，他只是在安慰萧辞钰，顺便保全一下自己。
陛下介意的无非就是两件事。
其一，沈贵人那日把凝妃放在了前面，并且没有哄他。其二，半个月转眼已过，沈贵人却一次都没来看过他。
说是两件事，实际也就是一件——沈贵人是不是不把他放在心上了。
所以这时候，这“避风头”的说法就非常管用了。
因为人沈贵人是处罚淑妃的关键人物，所以，当淑妃出事之后，她躲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见人是对的。
她只是聪明地在保全自己，并不是心里没有陛下了。
周德舜觉得自己的理由非常厉害！
因为，他话音刚落，萧辞钰绷紧的面色，便有了明显缓和。
“风头有什么好避的？”萧辞钰轻嗤。
他语气中含着的不悦没有少，但说出的话，却比之前好听多了：“不就是夺了淑妃的权利，说了两句重话吗？万事都有朕担着，用不着她害怕。”
“小心使得万年船嘛。”周德舜笑呵呵道，“沈贵人这也是聪明之举。”
“聪明吗？”萧辞钰对周德舜这番评价略有不满。
那姑娘确实是个聪明人，大多时候，还理智得很。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一直被她排挤在外，走不到她心里去。
想到自己这半个月的遭遇，萧辞钰心里难受极了。没良心的人，半个月了都没想起他...
周德舜是个人精。
见自家主子神情不对，他便立马转了转眼珠子，小声提议：“陛下，您今儿下午不是要去演武场练剑吗？去那边正好会从霜雪宫附近过，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