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杨家秘史
一支烟抽完，老头借着烟屁的余火又续上了一根，才继续说道：“爷爷有两个兄弟，也就是二爷和三爷。小时候我都见过，但时间太长，印象有些模糊了。只记得二爷性格平和，有些像书生。三爷脾气有些暴躁，像个土匪。他们和我爹年纪相差不大，都是爷爷捡来的孤儿。
本来爷爷想把他们俩都收为做义子，但有个算命先生说爷爷一生只能有三个儿子。当时我爹算是一个，如果收了他们俩就正好三个。
而当时姑奶奶正年轻，还没生你二伯，所以想自己生，就劝爷爷把他们俩收为义弟。就这样他们俩成了二爷和三爷。不然的话就可能没有你二伯和你爸爸了，当然也就没有你了。”
杨戬听得有些入神，这感觉好像和电视剧一样，没想到竟然发生在自己家里。
杨义吸了一口烟，突然笑道：“你肯定猜不到二爷和三爷的名字是怎么起的？里面还有点小故事。”
“怎么起的？说说。”杨戬很有捧哏的觉悟，马上配合的问道。
“据爷爷说，二爷的父母应该是红党，而且职务不低。当时军阀统治下，大肆搜捕赤色分子。有一天爷爷路过一个叫香满楼的酒楼。突然听见有枪声，那是军阀在抓红党分子。一会枪声停了，躲在一旁的爷爷看见一伙当兵的押着一个受伤的女人出来。
那个女人浑身是血，被押上车前，眼神有些恋恋不舍的瞄了一下酒楼的后巷。当兵的走远之后，爷爷走进后巷，在垃圾堆找到一个竹篓，里面藏着一个二三岁的小孩。应该就是那个被抓的女红党藏在这的。小孩胖嘟嘟的把竹篓撑得满满的。这个小孩就是咱们的二爷爷。
爷爷把小孩带回家养了起来，托关系打听那个女红党，想把她救出来，不想让一个两三岁的孩子没了娘。结果打听到那个女红党是个红党大官的老婆，没有任何出来的可能，爷爷只好作罢。最后那个女的在监狱里关了几个月，就直接枪毙了。
至于那个红党大官，也就是二爷他亲爹，真实身份到底姓甚名谁，长什么样，连那些军阀都不知道，不然早就抓起来了。爷爷就更不可能打听到了。
二爷从那以后就成了孤儿，跟了咱姓杨，取名杨满楼。这个名字有两个寓意：一个是因为他是在香满楼被捡到的，让他记住这个地方，将来找回亲生父亲。另一个原因是捡到他时，他胖乎乎的能把一个竹篓塞满，还没有憋死，也算是福大命大之人。所以二爷叫杨满楼，小名叫满篓。”
杨戬感觉有些像是在听评书，越听越有故事。
“那三爷爷的名字呢？”杨戬问道。
“呵呵！”杨义笑道，“三爷爷是咱爷从狗嘴里抢出来的，是真正的孤儿。当时他的父母是被土匪杀害的百姓。他被野狗叼住，正好被爷爷遇见救了下来。他的这个名字不好取，既要合乎当时的情境，又要和二爷爷的名字一样有纪念意义。当时爷爷和我说时我都忍不住笑了。”
“总不能叫狗剩吧！”杨戬突然想起农村常用的名字。
“对了，三爷小名叫狗剩。不过大名可有文化多了。”杨义笑道。“三爷大名叫杨广寒。”
“广寒，广寒宫？”杨戬嘀咕道：“莫不是取天狗吃月的意思。叼二爷的狗是天狗，而二爷是天狗口中的月亮。广寒宫不正是月亮的代称吗？不过这个名字有些女性化了，广寒还是嫦娥仙子的代称。”
对于杨戬的反应如此快速，杨义满意地点了点头，至于最后那句话杨顺直接选择了忽略。虽然杨戬说的话是事实，但是杨义这个年纪，对于尊敬长辈的观念已经深入骨髓，不可能像杨戬这个毛头小子一样，拿长辈的名字开玩笑。
杨义尴尬的轻咳两声，“对，就是这个意思。”
“至于两位爷爷的去向??????”杨义继续道。
“这个我知道。爷爷和我说起过，那场大战之后三人便失散了，如今五十多年了，没有音讯。”杨戬接道。
杨义点了点头。“这些年我也找过他们，已经有些蛛丝马迹。二爷爷可能还在人世，而且位高权重。我和爷爷说过，爷爷让我不用再查。说他知道了，具体知道什么了，我也没敢深问。
我估计爷爷也已经确定那人就是二爷爷了。头些年二爷爷在电视上经常露面，那时我还不认识，但我估计爷爷应该能认出来。这几年在电视上倒看不到他老人家了。不过应该还在人世，不然以他老人家的身份，如果去世了必定上新闻。
后来爷爷说了句‘只要还活着就好。老二身份不寻常，我这个老不死的就不打扰他了。’所以找二爷爷的事就不了了之。三爷爷则彻底没有音讯，可能已不在人世。”
“那爷爷的三个儿子又是怎么回事？”杨戬问道。
“爷爷有三个儿子，这是命中注定的。大儿子就是我爹，其实是爷爷的妻侄。不过爷爷对他视如己出，不过不幸早逝。二儿子是我的姑奶奶，也就是你大奶奶和爷爷的亲生儿子。不过当年在二爷手下当兵历练，那次失散之后就再无音讯。之后，你大奶奶想念儿子，日久成疾，不久就去世了。而后爷爷娶了二奶奶，就是你奶奶，有了三叔就是你爸爸，而后又有了你。
因为你是九月九的生日，所以你的小名是小九，也取长长久久的含义。咱哥俩的小名，一个‘六’，一个‘九’，都是爷爷取的。这里饱含爷爷对咱俩的期望，希望咱杨家能在咱们这一代顺风顺水、开枝散叶、长久不衰。
这就是我知道的关于咱们杨家的事了。当然还有一些事，等到你达到爷爷的要求以后我再告诉你。”
杨义结束了这段谈话，又放松地点了支烟。
“喔。”杨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些信息以前闻所未闻，让他对自家事有了更深的了解。突然他想到一件事，把胸前的玉佩拿了出来，递给杨义。“六哥，这个玉佩你知道吗？”
杨义没有接杨戬的玉佩。而是从自己胸前也解下一块递了过来。“你是说这个吗？”
两支手托着两块相同的玉佩，顿时杨戬有一种骨肉相连，找到失散组织的感觉。
“六哥！”
这声六哥叫得真心实意，丝毫没有之前因为年纪悬殊而产生的不适的感觉。
“九弟！”
杨义暗中守护杨家多年，今天总算熬出头了，身份得以正名，亲人可以相认，心里也是激动万分。
二人真情流露，四目含情对视。此时的画面看上去有些让人不大舒服，好像有些基情四射的感觉。
如果换上一对清装男女，两人相互深情对望，手捧定情物，一个轻呼“尔康”，另一个深情喊道“紫薇”，那感觉才是正道。可如今一老一小两个老爷们，配以如此情境就有些让人倒胃口了。
还好深山中此时没有外人，除了脚下那个昏迷的逃犯。估计如果逃犯此时醒过来，也会被这基情的一幕恶心得再次晕倒。
（基情过后），二人收起玉佩，杨义解释道：“这玉佩共有九块，你的那块是门中传下来的门主信物，内有机关。其余八块是爷爷当年用一整块汉玉胚子，找当时的雕刻大师胡一刀亲自捉刀刻成的。这八块都没有机关，只是仿照你那块的图形雕成，是杨家子弟的身份象征，也是傍身之物。”
杨戬听得入神，又是汉玉又是大师的，光听名头就不是凡物，不禁问道：“那这玉佩价值不菲吧？”
杨义被问得脸色一黯，道：“确实价值不菲。我的这块，六十多年前就有人出价五千现大洋，我爹当时没卖，准备等我成人后传给我。没想到就因为这个而被人害了性命，夺了玉佩。虽然后来爷爷灭了那个小军阀，替我爹报了仇，寻回了玉佩。但人死不能复生，从那以后我就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还好有爷爷，不然我哪能活到今天。”杨义唏嘘感叹道。
杨戬一句话又勾起了老头的伤心事，有些过意不去。一时不知说些什么。不过心里对玉佩的价值和爷爷的手段又有了新的认识。
二人正沉默间，杨义的手机响了起来。杨义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递给了杨戬，“是张力，他应该到了。”
“咦！”才过去几个小时，张力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比自己进山的速度也慢不了多少。杨戬接过电话按下了接听键。
“张哥，到了吗？”
“快到了。还有两三里地就到你说的地方了。”张力的声音传来。
张力的这话倒不是吹牛，这些常年和大山打交道的人要准确找到一个位置，误差不会超过几十米，因为他们有一套丛林生存手法。
杨戬刚放下电话，就隐隐听到有声音传来。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确实有声音。好像是扩音器大喇叭的喊声，“明天封山，山里的人赶快出山。”重复六七遍，然后喊话声没有了。接下来就是一阵模糊的发动机声音。
过了十几分钟，一辆覆带式摩托出现在杨戬的视野里，骑车的人正是张力，杨戬恶作剧似的举起了手里的半自动步枪。
张力也看到杨戬了，停了车喊道：“小戬，别开枪，是我。”
张力喊话时声情并茂，让杨戬感觉有些怪异，就好像那个著名光头笑星演小品时的台词：“队长，别开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