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海城外,一场激烈的追逐战正在展开,丛林之中,五道黑影飞快的穿梭,一个白衣怪人紧跟身后,展足狂追。
“快,走!”前面的五个人其中一个沉声道,往边上一跃,白衣人闷头闷脑的追上来,丛林之中伸出四只铁链,分别套住白衣人的手脚四肢。
“嗬!!!”白衣人发出一阵沉闷的嘶吼,双手一挣,丛林之中套着锁链的四名黑甲秦兵促不及防之下,被一下全部甩了出来,滚到白衣人的面前,其中一名黑甲人抬起头,只见白衣人头发披散下的面庞,啊的一声,双眼一翻,晕了过去。只见微风吹来,白衣人披发之下,双眸只见眼白不见瞳孔。
“嗬嗬!!”白衣人嘶嘶冷笑。
“快让开,机关兽来了。”丛林中一声叫喊,白衣人像是没听到,转过头,看了一眼丛林之中,只见巨大的树木被拔开,一只大蜥蜴一样的木头脑袋伸了过来,正是公输机关,无坚不摧,破土三郎。
“吼!”破土三郎嘶吼一声,白衣人沉默面对,仿佛睡着一样,相互对峙,内里驾驶机关兽的公输弟子只感觉全身一股寒意,不敢动手。
“吼!”丛林拔动,一只破土三郎再次拔开巨木蹿了进来。
“嘿嘿!”白衣人发出一阵冷笑,身形一滞,拔足狂奔而来。
“吼!”两只破土三郎对视一眼,又惊又惧,有人敢如此面对破土三郎。两人相望一眼,由先头钻过来的那只破土三郎奔了上来。
“刷!”破土三郎一摆尾巴,向白衣人抽去,白衣人往起一跃,伸足在破土三郎狂扫过来的尾巴上一点,借力腾起,扑到破土三郎的头上。
“咔咔!”破土三郎被白衣人扑到头上,又是摇头又是摆尾,仿佛一只想抖落头顶蛰他的虫子一样,白衣人扑上破土三郎的脑袋,舞拳就砸,砰砰三拳,三声沉闷的声音发出,破土三郎身上掉下一堆叮叮当当的东西,撒得到处都是,整个头颅骨溜溜的一滚,落在了地上。
“吼!”另外一只破土三郎一看这个场景顿时傻眼了,三拳将破土三郎身上的零件崩了出来,下了脑袋,当下怒吼一声,也管不了那么多,嘶吼一声,一尾巴扫了过去,直接将白衣人与破土三郎的脑袋一起抽出老远
白衣人被抽得像个滚地葫芦一样,滚在地上,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摇头晃脑,仿佛被打晕了一样。
“这样都不死。”破土三郎里面的公输家弟子寒心了,一不做二不休,三尾巴由上到下抽了上去,把地上抽出一道大坑,灰尘四起才停止。
“去看看。”丛林之中站着的一名秦将对着一名秦兵说道。
“是!”秦兵惊惧的看了一眼灰尘渐渐散开的大坑,紧了紧手中的长戈,慢慢的走了过去。
“将军。”秦兵声音有些颤抖。
“怎么了?”秦将一惊。
“他晕过去了,还没死。”
“什么!”秦将瞳孔一缩,公输机关兽号称霸道机关术不是没有道理的,所有的机关术都以杀伤力为主而建造,破土三郎那三尾巴抽下去,每一尾巴差不多都有上千斤的力量,而这个白衣人,被连抽了四下,若是换普通人,早已经成了肉酱,这个白衣人仅仅只是晕了过去。
“快去将他抬上来,用铁链死死锁住,带回去见公子。”秦将沉吟一声,下令道,一众秦兵领命下去,用铁链将白衣人锁得死死,一名士兵撩开披面长发,只见一张清秀小脸,瞳孔紧闭,全无声息,好似死了一般,正是追击五剑奴而来的虞白。
“将军,他好像死了。”士兵探了探鼻息,声气全无。
“什么?”将军惊讶不已,被破土三郎连抽四下,全身没一点伤痕,难道被抽碎了五脏而死,可是这等防御之力也太恐怖了。
“带他回去见公子,依旧用铁链锁死。”将军不放心的说道。
“是!”士兵不以为然,一个死人还用铁链锁死,也太忋人忧天了吧!不过秦军纪律严明,不敢有丝毫怠慢,用铁链将虞白五花大绑,锁得死死。
“云中君,大司命的情况如何?”扶苏看向座下的一名白衣人老者,这名老者面如鸡子,头发花白,看上仙风道骨,如逍遥子一般,只不过他身上却多了一股淡然,一丝药香。
“属下无能,大司命所中阴阳咒术,我解不开,恐怕只能将她带加骊山,请东皇阁下出手。”云中君摇了摇头。
“那小子竟然如此厉害,布下的咒术竟然连云中君也解不开。”坐在云中君对面的月神轻咦一声道。
“大司命所中咒术,有寒冰咒与烈血咒两种,两种咒术混在一块,不好解,我拔出寒冰咒的寒气,烈血咒的火气既起,拔出火气,寒气又起,两者同时拔出,大司命便感觉内力如遭水火浇烧一般,痛苦无比。”云中君放下手中的酒觞,摇着头道。
“报!”一名秦兵大步跨进大殿,向着主位上的扶苏拜下。
“有什么事?”扶苏皱了皱眉。
“已经将判逆逮捕。”士兵沉声道。
“什么?是哪一个?”扶苏沉声问道。
“据面庞对照,是当日盗走天星石的虞白。”
“什么!可寻回天星石?”扶苏惊道,月神与云中君对视一眼,这样轻易就被捉住了。
“不曾,他身上一件物什也无?”秦兵答道。
“推下去斩了,呈上头来。”扶苏沉声道。
“喏!”秦兵领命下去,扶苏再次与两位阴阳家的高人交流起来,扶苏喜好儒门,口中儒门道德之言,治国之方,如若悬河,一一讲来。云中君讷讷回应,时不时的端起酒觞,喝上一口,反倒是月神,应付自如。
“报!”一声焦急的声音再次传来。
“怎么了?”扶苏听着声音里的焦急,皱了皱眉,被打断与人谈话,有一丝不爽。
“那虞白我等杀不了。”秦兵慌及的说道。
“什么混帐话?什么叫杀不了?”扶苏怒道,那名秦兵禁若寒蝉,连忙将话说来,原来秦将将虞白押上刑场,无论用巨剑,还是长剑斩首,长剑临身之时,仿佛有一股斥力将之排开,斩不下去。
“岂有此理,我堂堂大秦国律,岂容一个盗贼来挑衅,给我烹了他。”扶苏掷下酒觞,酒水四溅,恼怒异常。
“是!”秦兵慌慌的下去,扶苏再次与月神讲起话来,不到一个小时,秦兵再次上来。
“如何了?”扶苏皱眉问道。
“烧了半个时辰,一丝反应也无,将其从釜中捞出,皮肉不烂,肤色如常。”秦兵声音里透着一丝颤抖,太逆天了。
“公子,可否令人将他带上来,与我瞧上一瞧!”云中君琥珀色的瞳孔之中闪过一丝讶然。
“嗯,将虞白带上来。”扶苏沉沉点了点头,心下也有几分好奇,这位大盗到底是什么仙狐鬼怪,刀剑不伤,水煮不死。
“喏!”秦兵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四名黑甲秦军抬着被铁链锁得死死的虞白走上大殿,放在中央。
“元婴赤子,九转心灯!”云中君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淡淡的说道。
“想不到此子内功竟精深至如此地步,用巫祝之术摸出元婴赤子,九转不灭的境界。”月神轻移玉步,走到虞白身前,伸手向着虞白胸前一按,一股无形斥力排开了月神的手掌,虞白面目紧闭,好似睡着一般,嘴巴还吧嗒一下,仿佛梦见了什么好吃的。
“月神大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扶苏疑惑的说道,什么元婴赤子。
“公子,相传道家有三样奇功,一是养生之命,二是炼丹之术,三便是内功修习。”月神轻声轻气,已经坐回了原本的坐位。
“哦,这个我倒素有耳闻。”扶苏点了点头,旁得不说,单是炼丹之术,便很受贵族的欢迎,原先七国之时,几乎每个贵族家中都供着炼丹术士。
“这元婴赤子便是道家内功的高深境界!道门正宗的内功练入先天之境,灌通了天地二桥,若受了极重的内伤,便会神内敛,进入元婴之境,内功处于一种自我保护状态,进入此境界,元神紧锁灵台,躯体恢复元婴状态,无知无识无感无觉,只要一盏心灯不灭,在这种状态之下,刀斧不伤,冷热不侵。”云中君轻啜杯中之酒,轻声道。
“什么?那岂不是无人能治他。”扶苏惊道。
“有法可治!”月神摇了摇头,世上没有打不破的盾牌。
“什么办法?”扶苏追问道。
“五马分尸!”云中君吐出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