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良久,看着那张娃娃脸,阮千九一直揪着的心,总算是松了不少。
眼前的小孩子八九岁,脸色苍白,身子非常瘦弱,一头短发没有光泽,看起来就像是长期营养不良。
看见阮千九的时候,小男孩浑身发抖,似是及其害怕。
“你为什么躲在这里?”阮千九问着。
小男孩面对阮千九的话,什么都没说,只是把身子继续往黑暗中拼命躲进去。
“你叫什么名字?里面那个少妇是你什么人?还有。你躲在这里,不害怕么?”阮千九说话的时候,偷偷从怀中掏出一道符,朝着小男孩伸去。
黄符一点点朝着小男孩接近,他就像是木偶娃娃一样,抬着一双滴溜溜的黑眼珠,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张不断向他靠近的黄符。
面对眼前如此娇弱的小男孩,阮千九咽了咽口水,然后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己手中的符一点点靠近。
忽然,一只冰冷刺骨的手抓住了阮千九的手腕:
“你要干什么?”
“你难道看不出来,白城的魂魄藏在他体内么?”
“什么?”听见阮千九的话,冥夏诧异出声。
“桌角下面的黑暗,是因为他刚刚吸食人的魂魄不久,还处于磨合期,所以才会造成这样的黑暗,你让我看见黑暗中的小男孩时,我也看见了白城的魂魄,现在正在他体内挣扎。”
阮千九说着,挥开冥夏拉着他的手。
“如果你取走白城的魂魄。。那他。。”冥夏说着,伸手指了指藏在黑暗中的小男孩。
“他本来就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闻言,冥夏咬紧双唇,随后转过身,背对着阮千九和小男孩。
虽然那个小男孩看着的确让人心疼,可是在取舍之间,冥夏自然是清楚自己该怎么做。
只是不等阮千九有所动作,一声怒吼顿时响彻耳际。
“放开他!”那声音非常刺耳,还有些粗犷,震得阮千九头皮瞬间发麻。
随着那抹声音的传来,一直躲在黑暗中的小男孩,就像是松鼠一样,一下子从阮千九眼前消失不见。
转过身,发现小男孩已经站在了屋子里面,他身边站着一个肥胖的女人,正是之前被阮千九贴上黄符的那个少妇。
“冥夏,你到我身后去。”阮千九将冥夏藏于身后,紧接着,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递到冥夏手中。
“等会儿我把他们引过来,你将这道符贴到少妇身上。”
阮千九吩咐着,只是冥夏刚刚将那道黄符接到手中,一股刺痛感随即传遍全身,阮千九此时递到她手中的黄符,竟然比之前那道符还要厉害。
阮千九低头看了一眼呆在手腕上的表,心里咯噔一声:“不好,只有三分钟就十二点了,到时候白城的魂魄直接融合在他体内,想要取走会更难,冥夏,我们直接进屋。”阮千九说完,蹭的一声,跃进屋中。
他没有注意到,冥夏的手,此时正在慢慢结冰,手里的黄符,也被风吹走了。
少妇和小男孩站在屋子里面,随着时间的流失,少妇的身体逐渐再发生变化,只见之前还臃肿万分的身子,现下竟然慢慢变得纤瘦起来。
随着身子的纤瘦,她露在衣服外面的肌肤开始长出一个个红色的包包,那些包包长到一定时候,忽然崩裂开来,从里面洒出一些粘稠的液体,一股股刺鼻的腥味从那些液体上面散发出来,刺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妈妈,不要。。不要。。”小男孩站在少妇身边,不停的摇着少妇不再像是手臂的手来,眼中泛起了晶莹的雾气。
少妇大手一挥,随即小男孩被甩到了不远处,紧接着,一块块碎肉从少妇身上脱落下来,不一会儿,少妇的身子直接变成了一具骨架,诡异的是,她的头完好无存,甚至漆黑的长发,都没有任何脱落的迹象。
“妈妈。妈妈。不要。不要。。”小男孩始终在重复着那句简单的话语,冥夏看着阮千九已经偷偷绕到了少妇身后,一咬牙,手上的冰层裂开。
待冰层裂开之后,冥夏对着阮千九使了使眼色,正准备朝着那名小男孩走去时,忽然看见一张苍白的脸,出现在阮千九身后。
那张脸与之前见到的女鬼一模一样,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眼睛白茫茫一片,在这昏暗的灯光照耀之下,显得更加诡异,骇人。
没有多想,冥夏从头上拔出一根长发,放在手指上轻轻一刷,待头发变成红色之后,冥夏忽然挥手,将那根头发朝着阮千九身后挥去。
红色的头发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径直绕过阮千九,瞬间刺穿了阮千九身后那张苍白的容颜,这还不够,就在红发从她额头穿到脑后之时,红发忽然转了个圈,像是缝衣服一样,不断地在她脸上,头上穿来穿去。
但凡是被穿透的地方,瞬间结满了冰。
红发不断生长,无尽的变长,一圈又一圈的缠绕着女鬼,缝合着女鬼,不一会儿,就像一张红色的网一样,布满了女鬼全身。
阮千九注意到身后的动静,赶紧从变成白骨的少妇身后窜出,却在亲眼看见那只女鬼被一根红发缠绕之后,细长的眼眸落到了冥夏身上。
少妇似是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依然怒斥着冥夏,小心翼翼的挪动身子,挡在不远处的小男孩跟前,但她不知道她的动作,不免又将自己的后背,留给了阮千九。
没有丝毫的犹豫,阮千九掏出一张黄符,直接贴到了少妇后脑勺上。
‘刺啦’!
黄符刚刚触碰到少妇,一股灰黑色的青烟从她身上冒出,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少妇的身子,忽然间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个头颅,咕噜噜滚到了地上。
阮千九双手掐诀,一把拂尘落入手中,紧接着。阮千九围着少妇,在她四周用拂尘挥着奇怪的符号,不一会儿,少妇头颅下面的身子,忽然长了出来。
只是随着身子的长出,少妇的头颅,却在慢慢腐烂,她那长出来的身子,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