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穆凝此时刚刚跟人谈拢生意,一大堆人正走进酒店门口。她侧头跟身边的合作商说话,余光里瞥到一个挺拔的身影。她看过去,就见本在前台checkin的肖劲已经迈开长腿走了过来。
她心里惊讶着,肖劲已经伸出手去,跟她身边同样身材高大的男人握了下手。
“梁总。”
梁圳笑道,“肖总怎么有空过来H市?”
肖劲感觉到穆凝若有似无的注视,笑了下,“来出差。”
两人寒暄了几句,梁圳说:“我刚谈完事情,正要吃晚饭。”他转头看向穆凝,“肖总是A市人,穆经理家也在A市,不知道你们两个人认不认识?”
穆凝还未回答,肖劲就抢先一步道,“认识,熟得很。”
“哦?”梁圳饶有兴致地看着二人,说:“那正好,我跟肖总很久没见,穆经理既然跟肖总是旧识,大家一起吃个饭,不介意吧?”
“不介意。”穆凝说完,笑着看了眼肖劲。
一行人随侍者进了包间,肖劲跟梁圳分别坐在穆凝两侧。菜单递到梁圳手里,他转手给了穆凝,后者干脆推给肖劲,“你来点。”
肖劲笑了一下,大方接过点起菜。
上完菜,梁圳举起酒杯说:“穆经理跟肖总大老远跑来H市一趟不容易,下回见面又不知道是何年何月,来,我们大家敬他们二人一杯。”
在场的另外三人立马举起酒杯,说要两个人常来H市玩。
穆凝抿了口红酒便将酒杯放下,梁圳不满意,“穆经理这就不够意思了啊,喝这么点酒应付谁呢?我可是听说穆经理酒量很好,丝毫不输给男人。”
穆凝笑了声,“那是梁总听错了。”
梁圳不为所动,继续劝酒。
“她酒量不好,酒品也很差,还是不要让她多喝。”肖劲看不过去、对梁圳举了举杯,“我替她喝。”
肖劲说罢、微一仰头,杯中红酒很快见了底。
梁圳瞧出味儿来,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剩下那三个人也全是人精,本来冲着一个弱女子不能太出格,对着肖劲就少了几层顾忌,很快,肖劲四杯红酒下了肚。
他脸色没变,但穆凝不敢再让他喝酒,毕竟他还一点东西都没吃。
她笑道,“咱们来这不是为吃饭的么?怎么倒拼起酒来了?醉了可就没意思了啊。”
梁圳接口道,“我们几个酒量都不错,尤其是肖总,他不是号称‘肖一箱’么,喝这么点酒小case!”
还真的有“肖一箱”这茬,穆凝侧头小声问了肖劲一句:“你行么?”
肖劲笑着,“行不行你等会就知道了。”
肖劲跟别人喝着酒,梁圳趁机凑过去问穆凝:“肖总有什么特别之处么?”关于穆凝的事他从别人口中听过不少,听说她虽是个女人,但做起事来干练利落,行事铁面无私,她朋友多,但真正一直在她身边的却极少。他知道肖劲是肖老爷子的孙子,可除此之外,他也看不出肖劲有什么过人之处来。
穆凝笑笑说:“说实话,我对肖总也不是很了解。”
梁圳问完直起身子,结果身边女人的脑袋也跟了过来。
“梁总,我头发勾你衣服上了。”
梁圳低头一看,穆凝的头发果然缠在了他衬衣扣子上,她正专心地绕着头发企图解开。
肖劲注意到两个人这边的动静,似笑非笑地看着梁圳道:“不知梁总的衬衣扣子是在哪儿买的,总爱勾女人头发。”
梁圳早就瞧出肖劲跟穆凝两人之间的微妙来,这会故意说:“也不是什么人都喜欢勾,不过像穆经理这样的还是第一次勾到。”
肖劲咬着后槽牙,伸手过去几下将她的头发扯开了。穆凝倒没觉得疼,只是头发断了几根,有点心疼。她丝毫没领肖劲的情,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她继续跟梁圳说话,肖劲看得一肚子火,别人的敬酒他来者不拒,他越喝越急,平时酒量很好的人终于倒下了。
梁圳看了眼倚着椅背紧闭着眼的人,说:“既然肖总喝醉了,就麻烦穆经理将肖总送到房间里。不过我听人说,肖总酒品似乎也不太好啊,穆经理你看要是需要帮忙的话,就打电话找我们。”
穆凝似笑非笑地看着梁圳,说:“不用麻烦了,怎么能让醉得不轻的人照顾人呢。”
梁圳对她的话丝毫不生气,反而很高兴地送两人到包间门口。
肖劲这会自己还能走,穆凝只在他身边虚扶着他。待她刷卡进房门,肖劲才一头栽到穆凝身上。他身体的重量全部落到她身上,穆凝后背咚地一声撞上墙壁,撞得骨头发疼。此刻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缝隙,肖劲带着酒气的呼吸吐到她颈上,穆凝蹙紧了眉头,推他,“肖劲?”
肖劲模糊应了声。
“能起来么?”
他没回应。
穆凝呼出一口气,将人从自己身上推起,抱着他的腰、一步一步将他往床边带。一米八六的人很重,穆凝正摸到他结实的腹肌,狠狠咬了咬牙。没事练这么结实干嘛,重的要死!
好不容易来到床边,穆凝直接松了手,肖劲倒在床上。她弯腰给他脱了鞋袜,又将他的两条腿抬到床上,肖劲动都没动,紧紧蹙眉闭着眼。他上身就一件白色衬衣,这会早已凌乱不堪,扣子开了好几颗。
穆凝想了想,干脆将他衬衣上剩余的扣子一一解开。
在B市酒店虽然见过一次他赤|裸上身的画面,但这会近距离去看,连毛孔里渗出的薄汗都看得一清二楚,他结实的上半身随着呼吸起伏,一会的功夫,胸膛上的汗水流到腰间。
穆凝盯着看,躺着的人却忽然动了一下。
她立刻移开视线,见他没醒,绷着的身体放松下来,她伸手过去继续帮他脱衣服,手正碰到他的衬衣领口,手腕便被人扣住了。
两个人视线对上,肖劲辨认出面前的人是她,手上的力道松了很多。可没过多久,他眼睛再次闭上了,只是眉头皱得更紧。穆凝知道他难受,想倒杯水给他,结果手怎么都抽不出来。
她喊他,他始终没反应。最后没辙了,穆凝只好坐在床边看他睡。
以为他会老实待着,结果他侧了个身朝向穆凝,还把人搂到自己跟前。穆凝一下子跟他靠近,奋力一推,“肖劲,你故意的是不是!”
他纹丝不动。
穆凝咬着牙盯着他,“你是不是在装醉?”
“……”
“你能听到我讲话是不是?”
“……”
“你再不松手我喊人了。”
“……”
穆凝忽然泄气,视线向墙上的壁钟瞄去,抱着她的人却忽然动了动,脸埋进她胸前,嘴唇还动了下,正好擦到她胸前的肌肤。或许是感觉到柔软,他甚至伸手揉了几下。
“肖劲你大爷的!给我滚起来!”
穆凝情绪爆发,总算用力将他推开一点。但也只是一点。
他大爷的!这人还真的练过么!这手臂跟捆仙索一样,怎么挣都挣不开!
穆凝也总算知道他是真的醉得不省人事,跟他喊是没用的,她只能任命似的靠着他,没一会功夫两个人就流了满身的汗,相触的衣服湿湿的沾在一起,酒精作用下,他心跳很快,就在她耳边,咚咚咚地很大声,穆凝身上热了起来,她不舒服,弓起腿便要往他要害处顶去。
结果这人就跟知道她心思似的,松开了她不说,还主动翻了个身背对她。
穆凝看得满眼是火,偏偏她还不能拿他怎么样。她站在床边站了一会,也不再试图帮他把衣服脱了让他睡得更舒服,恨恨地盯了几眼他的背影,转身回自己房间。
**
肖劲醒来时,房间里一片明亮,他一时分不清这是阳光还是晚上的灯光,只感觉头痛欲裂,他意识到自己喝醉了,但对于前面发生的事情他的记忆却断了片,他只记得喝醉前正跟梁圳呛着,穆凝没理他一句。
他动了下,忽然看到了抱胸站在床侧的穆凝,接着便听到了她阴阳怪气的声音:“哟,总算醒了?”
肖劲轻微笑了下,声音有点沙哑,“你一个人扶我到床上的?”
“不然呢,驴驼你进来的吗?”
肖劲看了眼时间,早上六点钟。他知道自己昨晚一定给她添了不少麻烦,否则她也不会一大早妆也不化就过来了,那句“你驼我进来的”便没说出口。
他没出声呛她,按着发痛的额头歉然道,“我给你添麻烦了吧?”
“不麻烦,你身轻如燕,自己一个人躺床上的,喝醉了也不耍酒疯,也不会抱着人不撒手。”
肖劲按着额头的手垂下来,问:“我昨晚抱着你不撒手了?”
“……”穆凝转身往门外走,肖劲掀开被子追上去,拦在她跟前。
“怎么,酒醒了还不让人走?”
肖劲尽量弯腰低头,使视线与她平齐。
“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你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肖劲点头。
穆凝笑了下,食指指尖缓缓滑过他的胸膛,靠近他,极为缓慢地说:“你昨晚烂醉如泥,你倒是想做什么,可做得了么?”
肖劲胸膛发麻,抬手攥住她的指。穆凝极快地笑了下,肖劲正愣神之际,小腿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要放在平时,察觉她的异常他也该提高警惕,可这会他头脑尚不清醒,一不留神就被她钻了空子。
肖劲弯腰扶了下小腿,他知道昨晚他一定是对她做了什么惹到她了,他不再问,只是一直盯着她看。
“你别觉得委屈,这一下你该受着。”
肖劲笑了下,“是。”
“你做的事换成我对你做,你也不会高兴。”
“不一定。”
“肖劲!”
她想起昨晚梁圳问她肖劲有什么特别之处,她那会答不上来,这会终于知道了——他特别不要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