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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们午饭吃什么?”乐舟酝酿半晌,总算开口问出心底的疑问。
前方是红灯,穆凝停车,转头看她,“乐舟想吃什么?”
乐舟想了想说:“想吃蛋炒饭不要饭。”
穆凝一乐,“好,其他的还想吃什么?”
乐舟脱口而出,“吃肉。”
“好。”穆凝语调上扬。
“妈妈,我们能去找泾修哥哥一起吃午饭吗?”
穆凝轻挑眉毛,“为什么?你喜欢泾修哥哥啊?”
“喜欢啊,跟着泾修哥哥有糖吃。”
穆凝语气变得危险,“有糖吃?”
乐舟眼神躲闪,最后岔开话题道,“宋征叔叔说要一起吃饭,妈妈也答应过的,答应过别人的事不能反悔哦。”
穆凝乐了声,“人小鬼大。”
乐舟要比同龄人爱讲话,有时候从她嘴里忽然冒出一句什么,通常都会让穆凝哭笑不得,她有时候就想乐舟的性子到底是像了谁。嘴角的笑容渐渐敛去,穆凝开车继续上路。
两家如今距离很近,穆凝直接将车开到了宋征家小区门口。
坐电梯上楼,电梯门刚刚打开,乐舟已经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穆凝拉都拉不及。小丫头往前跑了几步,忽然发现方向反了,在原地重启了几秒,又若无其事地昂首挺胸走回来。
穆凝:“……”
穆凝站在原地消化女儿动作的同时,乐舟已经准确无误地找到了宋征家的门。她踮起脚,却怎么都够不到门铃,只好回头向穆凝求助。穆凝按了一下门铃,乐舟立刻对着门说:“泾修哥哥是我呀,你快来开门呀。”
门后响起一阵拖鞋的走动声,紧接着,门被打开了。
宋泾修探出头,确认眼前的人之后才慢慢将门打开。
乐舟热情无比地牵住宋泾修的手,趴在他肩头就是一阵耳语,“&……%@#%%”
宋泾修一个字都没听懂,见乐舟捂着嘴笑,他也情不自禁笑起来。
两个小伙伴手拉手去楼上书房画画去了,穆凝也跟上去,敲了敲书房的门。
“请进。”里面传来宋征的声音。
穆凝推门进去,宋征见到是她,笑了笑,将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摘了,“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你跟我们约好的,忘记啦?”
宋征揉了揉额头,“抱歉,最近手头的事情太多。乐舟呢?”
“找她的泾修哥哥去了。”
穆凝走到他身后,手搁在他肩头,给他捏肩膀,宋征按住她的手,掌心有一会没有离开她的手背,“你也很累,我一会活动一下就好了。”
两年来,宋征在生活工作上给予穆凝无微不至的关心跟帮助,穆凝不记得他们之前有何渊源,但仅凭这两年的事情,也足够她感恩半辈子了。如果没有宋征,她们母女俩如今还不知道在过着什么样的苦日子。
她一直喊他宋大哥,心里也早就把他当成家人。
有几回,宋征在酒宴上难以脱身,他打给穆凝,在穆凝接起电话的一霎那装作被催回家的模样,“好,别催了,现在马上就回去。”宋征身边没有其他女人,穆凝是他在外的挡箭牌,许多人知道两个人的关系,也一直在揣测未来他们会如何,只有当事人毫不在意,过好现在就已经很不容易,为什么一定要去计较未来。
“砰砰!”
门上响起两声。
有人推开书房的门,乐舟探出头,宋泾修的脸被完全挡在后面。乐舟最近饭量不小,稍稍变胖了一些,宋泾修抱着她稍显吃力,穆凝走过去将乐舟提起抱进怀里,轻轻打了下乐舟的屁股,“怎么这么懒,走几步路就要人抱。”
“嘿嘿。”乐舟讨好地抱住穆凝的脖子,对身后跟着的宋泾修吐了吐舌头。
吃完午饭,乐舟吵着要出去,还硬要拉上宋征跟宋泾修一起。宋征很喜欢这个小丫头,平时她有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这回也不例外。
四个人一起出门,一路嬉闹地走到穆凝的车旁。宋征将乐舟抱进车里,宋泾修坐在乐舟旁边,宋征要了穆凝的车钥匙,安排她坐在副驾驶座。
他最后一个坐进车里,正要发动车子,车尾猛地停下一辆出租车。他通过后视镜向车后看去,结果看到从出租车上走下来一个身穿深色西装的人。
乐舟在跟宋泾修和穆凝分享糖果,穆凝本来不想吃,但架不住女儿一直伸手往她嘴里送,穆凝只好张开嘴含住女儿手里的绿色糖果。味道很酸,穆凝忍不住皱了下眉头,乐舟恶作剧得逞一般捂着嘴巴笑起来。
穆凝正要佯装生气,身边的车窗被人敲了三声,她转过头望过去,看到一个男人的脸。
宋征降下车窗,穆凝问,“这位先生你有事吗?”
乐舟好奇地看过来,发现是在超市遇到的叔叔,立刻对宋泾修解释说:“妈妈说这个叔叔是个坏人,以后要离远点哦。”
肖劲听到小丫头的话,额角狠狠地跳了几下,他看过去,乐舟“啊”地一声趴进宋泾修怀里。
那小丫头的模样真的很像他,可当年他明明派人查过,穆凝已经将孩子拿掉了,而且立刻进行了脑瘤手术。既然如此,这个小丫头难道是她跟宋征的孩子?看年纪也有可能,他快速思索着,穆凝不耐烦地敲了敲车窗边沿,“先生,你如果没事的话我们要走了。”
肖劲深深吸进一口气,再开口时语气已经平静下来,“穆凝,你下车,我们好好谈一谈。”
宋征适时地开口,“穆凝,你认识他?”
穆凝转头对他道,“不认识,他从超市就跟着我们,也不知道想做什么。”
宋征对肖劲道,“先生,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了解我太太的名字,但她真的不认识你,跟你也没什么可谈的,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说罢,宋征升上车窗,发动车子疾驶而去。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宋征盯着路况开口,“刚刚我说你是我太太,你不介意吧?”
穆凝之前一直在出神,这会被拉回思绪,立刻道,“没什么,不那么说的话会多出很多麻烦,这样挺好的。”
宋征还要说什么,转头看到穆凝的表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宋征将车子一直开到公园才停,乐舟被宋泾修牵着,又蹦又跳地往前跑,宋征跟穆凝则紧跟在两个小鬼身后。旁边忽然窜出几个小朋友,穆凝一时没有留意,被撞到了一个酿跄,好在宋征及时扶住了她。
孩子的妈妈上来道歉,穆凝摆手说没事,乐舟立刻回头抱住穆凝的腿,检查她身上有没有事。
“妈妈,你疼不疼?”
“妈妈没事的,乐舟跟着你泾修哥哥就好。”
乐舟重新确认了下,最后才放心地将手重新交到宋泾修手里,没正经走几步路又开始跟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
宋征侧头观察穆凝的表情,“你还好吧?”
“没事。”
“从刚才就一直心不在焉,因为在小区门口遇到的那个男人?”
穆凝摇头否认,“没有,我可能只是太累了。”
宋征一时没接话,很久以后他道,“不管怎么样,你心里有什么疑问可以来问我,不要闷在心里,也不要去钻牛角尖。”
穆凝笑了一声,“好。”
女儿健康活泼,她工作顺利,身边有宋征这样好的如同亲人一般的朋友,她也该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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