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乃是神剑认主大会的第一天,比赛的初试正在燕山各处如火如荼的进行着——除了作为作为最终决战的雾灵峰。以往摩肩接踵的雾灵峰今日有些冷清,只竖着之前比赛的一个大擂台,擂台长宽各十丈有余,高五尺,用花岗石打磨铺就而成,辅以红瓦青砖,擂台中央上书一个巨大的“剑”字,笔走龙蛇,锋芒毕露,巍巍大气。
台下几十个身着碧色道袍的弟子正在加固擂台,虽说是各司其职,但他们的眼神却不时往山下瞟上一眼,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二师兄回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纷纷喜形于色,丢下各自干的活儿,朝着一个方向奔去。只见数道霞光落下,显出几道人形来,为首的是个背负六尺剑匣的英气青年道士,约莫二十岁的模样,乌丝悬肩,剑眉星目,棱角分明,眼中投射出自信傲人的目光,但又隐藏着极尽的友善,不愧是修人间出尘正道之人!
“二师兄二师兄,比赛咋样了?”有人急不可耐地询问着。
那被众星拱月的人还没说话,他身后就响起声音:“你看我们的表情不就知道了。”众人一听便知今日去的数人皆通过了初试,自是喜不自胜,正待说些什么,便又见一道霞光飞下,落到众人身前,却是个身前绣着“独孤”字样的男子。
这人朝众人一抱拳,等众人回礼完便朝那英气青年恭敬道:“谨谕师兄,令师兄正在鄙庄做客,三少爷派我来知会一声。”
众人一听,喜色更胜,喧嚷起来,而那位被称为“谨谕”的青年却是嘴角挂起了一丝邪笑,嘴里嘟囔道:“正好,让我看看云溪那家伙修为有没有精进。”
可能是太过熟悉这谨谕师兄不通礼数的缘故,旁边自然有弟子跟独孤山庄门人道谢,那门人倒是不以为意,静候在一旁等谨谕吩咐。
众人心知谨谕动了想去相见的心思,争先恐后道:“二师兄二师兄,我和你一起去见大师兄吧!我已经好久没见大师兄了!”
“屁话!大家都一样,凭什么你就是好久?”
“二师兄!我也想找大师兄印证修为又精进了多少,带我去吧!”
“一边去!就你?这次神剑认主大会你都不敢参加呢还找大师兄呢,吹吧你就!”
谨谕可能是耳朵根被吵疼了,皱着眉不耐烦道:“好啦好啦,我就一个人去吧,你们继续加固,一会我把他带回来不就行了!”说罢朝一旁等候的独孤门人屈指一抬,那人便诡异地飞向空中,而自个儿背后剑匣一道红光飞出,驾驭其上,亦远远地去了,空留一地骂他“奸诈”的人。
……
独孤门人先是一阵慌乱后就稳了心神,自己御起一件宽刃刀来,再看向谨谕的眼神就大不一样,恭敬之中又透着三分钦佩道:“久闻谨谕师兄天资奇高,在正道年轻一辈中进阶之快几无人能比,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谨谕嘴角透出一个轻微的弧度,嘴上却毫不在意道:“雕虫小技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人见谨谕如此自傲倒也没生气,笑道:“听说谨谕师兄今日在神剑认主大会上一剑制敌,技惊四座,想必谨谕师兄定能在此次大会上大放光彩啊。”
谨谕听了饶是心知这人在拍马屁也不禁心神微荡,看这人也顺眼了许多,道:“好说好说,呃,你叫……”这人倒还是知道询问他人姓名。
那人笑道:“在下独孤哲,比谨谕师兄虚长几岁,不过一没师兄修行时间长,二没师兄修为高,所以喊一声师兄还请别见怪。”
谨谕见他说得有趣,自是乐得与他交谈,只是雾灵峰距独孤山庄并不甚远,不觉已至独孤山庄院前,门口自然有人相迎。
独孤山庄有前庭后院之分,后院依山傍水而建,飞瀑流溪穿梭而过,假山碧池点缀其中,更有竹涛树海梅林桃园花城四时之属,自是甚大,而前庭虽比不及后院如此大观,但亦有比肩苏州园林般精致的格子错落期间。谨谕等蜀山弟子虽说在独孤山庄前庭左近借住,但上次清宁师叔见独孤恭乃是独孤恭上门拜访的,因而并未来到这里,一路上独孤哲还想与谨谕说道这园林布局,只是这谨谕嘴上虽说不想念岳云溪,可脚下步子走得一点也不慢,对独孤哲的谈话也只是回了几个“嗯嗯”,独孤哲何等心细,自然知道谨谕心里所想,索性也加快步子带路。
不多时,但见一座恢弘的厅堂现在眼前,前面领路的独孤哲放慢脚步,谨谕心知是正堂到了,进门自然瞧见堂上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目光也都投向自己,谨谕目不斜视,在独孤哲示意下朝堂上一位中年男子走去,余光却瞥向右边。
“晚辈谨谕见过庄主。”别看谨谕如此傲气,可在正道前辈面前却是把礼数作得十足,,无可挑剔。
独孤恭笑呵呵地示意谨谕起身,道:“都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客气什么,你还未来得及去见你师兄吧,快去快去。”
谨谕抱拳告罪一声,就退回到客席,脑袋一瞥,就看到那个最熟悉的人的笑脸,当下冷哼一声:“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小师叔呢?”
此语一出,岳云溪的笑容便忽然黯淡下来,除了唐涵羽几人外所有人都不明所以,都安静下来,只等岳云溪说话。
“小师叔……被人重伤了……”
“嘶——”堂中一片倒吸凉气之声,蜀山吴忧的大名修道界谁人不知?能将他重伤的是谁?三派四家之首?还是那四大魔头?亦或者是……
“咚!”谨谕座下椅子忽然爆裂,众人吃了一惊,望向谨谕,只见他气势惊人,背后剑匣有剑轻鸣,脸上青筋暴起,须发尽立,剑眉倒竖,原本清俊的面庞微微有些狰狞,谨谕嘴里挤出两个字:“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