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心乱(1 / 1)

这样的石头混在喜马拉雅山脉中犹如沧海一粟,平凡到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八 一中文 w冖w w亅.乛8 1 z w .

即使有依的玉佩相助,把它从雪层中清理出来也已是日落时分。

周围群山陷入夜的幽暗,唯独峰顶的余辉金光照耀,将整座珠峰的顶端镀成金色。

由远处望去,仿佛是坐落在群峦间的一座金山,我站在山肩位置抬目仰视,也难免心中感叹其壮观雄伟。

依将玉佩塞进石头表面的一个凹槽,两者形状完全吻合,玉佩出的声音变像银行取款机输入密码时的提示音。

声音停止,石头震了下,接着向内部缩进两米收入地底,一个黢黑的洞口出现在四人眼前。

三九用手电照向洞内,洞呈直筒状,就是身材最娇小的依也得低着头才能进去。

“跟我来。”依率先钻进洞里,叫我们跟上她。

四人鱼贯进入洞穴,弯腰缓行了约二十分钟,前方的空间逐渐开阔。

我直起身扭扭酸的脖子,刚刚那二十分钟的路程是人为开凿的,现在位于四人脚下的,才是天然形成的洞穴。

珠峰一带的洞穴曾有高僧在其中修行,不知道这条山洞有没有被人光顾过。

“你们说的那个…禁什么队的,阴招多不多?”走了一段距离后,华增突然问依。

“这你得问她。”依将问题引向我。

“智商欠费,放心吧。”我道。

“真的?”华增不太确定地问。

“真!她们向来自视甚高,肯定以为没人能找到这儿,不会另设机关。”我道。

“听口气,你和她们很熟?”华增说话的时候有点喘,说一句要停顿半天。

“禁卫队是她的旧部。”依嘴快地抢着答道。

这下不仅华增,连三九都略带惊讶地望向我,我朝依翻个白眼,这家伙尽揭我的老底。

“关系远着呢。”我立即澄清道。

“那倒是,堂堂七区司令兼区域最高治安官。怎么会把小小的禁卫队放在眼里。”依幼稚地回赠一记白眼给我,好像准备吵架的小学生!

“不就一票之差落选了嘛,你至于耿耿于怀到今天?在三区做监察总督多好,人人上赶着巴结你。”

“呸。才不好,整天坐在办公室里板着冷脸,天长日久的我面部神经都瘫痪了!”

“谁不让你笑了?是你自己非要做高岭一花的。”

“我敢笑吗?让人以为我好说话,想行贿的人围上来,能把我家门口的草坪踩秃!”

“打住。咱谁也别再翻沉年旧账,过去的事不许再提。”

华增听得起劲,见我们停住话头,忙道:“别呀,继续聊,哎呀,以前没看出来,二位还是高官!”

莲母星的事依也没瞒他,他也确实值得依的信任,并未把我们当成异形看待。相处言谈间还和从前一样自然。

依对他含蓄一笑,小声道:“什么高官哪,就是…人民公仆。”

我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岔了气,换来依的怒视,但我丝毫不惧,笑道:

“人民公仆,快帮我们看看还能多远能到。”

依没好气地说:“不知道,玉佩只能帮我们找到入口。”

夜间的雪山温度极低,即便是白天都可能因低温丧命。晚上就更不用说了。

停下休息的时候,华增问依:“你知道珠穆朗玛是什么意思吗?”

依刚想回答,却听洞的深处传来一阵阵琴声,我和她脸色都是一变。

这时也顾不上休息了。她先跳起来跑向琴声传来的方向。

华增的高原反映才适合了不久,奔跑无异于要他的命,我让三九留下跟他一起,我去追跑出老远的依。

琴声无疑是战琴出的,有人赶在我们前面弹响了它!

“该死,是九莲战歌!”依气急败坏地低喊。

“小心。”我在后面边追边提醒她。

战歌。顾名思义,是鼓舞士兵战斗意志的乐曲,由母舰级别的战琴奏响,会令战士们产生汹汹战意!

这种时候奏响它,是召唤族人跟谁战斗?

洞穴尽头是山腹内的空洞,依靠洞壁一侧,有数不清的管状岩石按长短顺序排列贴在墙面上。

管状岩石下面是四层阶梯式琴键,琴键前坐着一个人,她背对我们,十指飞快地敲击在不同音域的琴键上。

“林敏?!”我失声叫道。

激昂雄壮的战歌如同壮丽的史诗乐章回荡在圆型空洞内,特别是战琴的声音沉重浑厚,奏出的曲子庄严肃穆,每根竖管排列顺序都是有讲究的,从医学角度讲,它除了能演奏出动人心弦的音乐,还能对人进行轻度催眠。

当然,它采用的技术比我所能描述的更为复杂,战琴克服了声音传播的限制,它的震动与每一个流火人的魂魄相联,即使远隔千山万水,只要它奏响,流火人都能听到。

“停下!你疯了?”依快步上前要阻止林敏继续弹奏下去。

“走开!”林敏头也不回,低低吼道。

依伸出的手未能触到专注于弹奏战琴的林敏,她被一种强劲的力量弹开,好在她身手敏捷,连续两个空翻落地,没有受伤。

三九和华增赶过来,依立刻叫他们站在洞口处别再向前。

我看了三九一眼,朝他点头示意,他拉着华增后退几步。

“你也过去。”我对依说。

“你当心。”依叮嘱一句,快退到华增他们身边。

我释放出精神丝线,用融合后获得的声波能力打乱战琴出的固定旋律。

林敏身体突然坐直,一个影子从她身体内扑出,向我抓来!

我连忙闪身躲过这一击,并快放出尸偶,不料尸偶被她撞飞,眼看她的指甲便抓要到我的眼睛。

一柄短剑横空飞来,擦着她的指关节刺入洞壁中,她也因要避开短剑而收回手。

我趁机跳开一段距离,尸偶再次围上来挡在我身前。从林敏身体里出来的人却并没有动第二次攻击。

“你是——”我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盯着面前的人。

“惊喜吗?”她姣好地面容带着淡淡地笑意。

“你居然还活着!”震惊都不足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脚步也下意识地向后退开两步。

“失望了?我还以为…你会想念我。”她眼角唇边都挂着恬淡地浅笑,几千年过去了,她仍像一株溪边的水仙。淡雅却甜美。

“疏桐,你究竟想干嘛?”我强迫自己冷静镇定,花了些力气才寻回自己的声音。

“当然是继续曾经未完成事业。”她答得理所当然,还朝前向我迈近一步。

“上古母舰可以带族人回莲母,如果你要实现你的抱负。就和她们一起离开。”我尽量用平静地声音说道。

“莲母?”她歪着头,好像听了十分可笑的笑话,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雪儿,你越变越可爱了。”她顿了顿,诡秘一笑道:“我非常喜欢。”

林敏如木偶般继续敲击着琴键,疏桐的出现让一切变得明朗。

依和三九见林敏体内杀出个厉害的家伙,重又站到我身边与她形成对峙之势。

“原来是你,还真是让人意外。”依面上泰然,其实若仔细观察就会现她的手指一直在微微颤抖,这是她心慌的表现。

疏桐见到依。只丢给她一个轻蔑地笑,然后她眼睛突然睁开,瞳孔变形成六角花瓣状。

依的身体瞬间如同断线的风筝飞出去,重重撞上岩壁,却没掉下来,而是牢牢钉在上面动弹不得。

华增叫了一声,掏出高压电棒,这是他用来替代枪支的武器,但不等他动手,便被我按住。

“你不是她对手。别乱来。”我严厉地喝住他。

“既然一直以来躲在林敏体内的幕后操纵者是你,我们退出。”我不着痕迹地站到三九和华增身前挡住他们。

疏桐无害地笑笑,她生来就长得纯真甜美,任何接近她的人都会被她的外表欺骗。把她当成纯良和善的好姑娘。

为此多少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曾经的我也被骗得很惨,可以说在莲母星,她是我唯一的朋友。

正因为通过血的代价才认清她的本质,我只能做出选择,保下三九他们性命的选择!

疏桐伸出一只手。指尖触到我的脸颊,我没有再退,因为三九和华增就在我身后,我是他们的盾牌。

“你呀,就是心软。”她的指尖停在我眉心处,稍一用力,我便感到眉间一凉,跟着黑莲花棺飞出,瞬间变大落在地上。

黑莲花开,一阵黑风盘旋而出,那是我困在里面的母叶。

疏桐体内飙射出万千精神线,将刚出花棺的母叶缠住,以为重得自由的母叶根本没机会高兴便出撕心裂肺地惨叫。

黑风几息间被精神线吞食得干干净净,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疏桐收回精神线,对我微笑道:“没用的废物吃掉就好,何必浪费迦琳罗的空间。”

见我迟迟未动,她无奈地叹道:“多余的东西没了,还不把它收起来?”

我略一迟疑,终于还是收起了黑莲花棺,并且抬步向后退,准备离开空洞。

疏桐的瞳孔恢复正常,依从岩壁上掉了下来,华增快一步将她接住。

“雪儿,我再劝你一次,留下来,和我一起成就大业。”她收起笑容,用难得严肃地语气说。

“我的答案和从前一样。”我边退边说。

“是因为他?”她看向三九,目光犀利冰冷。

“没有他,我的回答也是不。”我道。

“我给你一次机会,这机会是别人永远得不到的,如果将来你后悔了,就回来找我,任何时候。”疏桐的神情是我从未见过的淡漠,但这正是她说实话时的表情。

“你好自为之。”我丢下一句劝告便和三九他们迅撤出空洞。

返回的路上我始终沉默,三九也无声走在我旁边,只有华增出于好奇问过依几个问题。

疏桐的出现扰乱了我们的计划,但离开保命是我们唯一能做的。

依虽然认识疏桐,却对她的个性了解不多,疏桐这个名字,在流火人中一度代表着灾难。

“资源的缺乏必然引起战争,但战争总要有领头人,疏桐就是一切争端和战乱的煽动者。”依回忆着久远的过往,沉沉说道。

“莲母星虽然没有女王,可权力阶层确是存在的,只是各阶层间相互压制,始终没有出现绝对的强权。疏桐几乎成功了,若不是母星资源耗尽,她必将成为位女王。”

“当然也有很多人不服她,独揽大权的诱惑一旦产生,受到吸引就不止一两个人,有人派杀手刺杀她,几次都未能成功。”

“她几乎控制了莲母星上所有的军队,然而最后的战役中,有一小支突击队袭击她所乘的母舰,母舰生爆炸,她在爆炸中丧生的消息很快传开。”

“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权力核心因为她的死亡变成一盘散沙,自我们逃出莲母,大家都以为她已经死了。”

“谁想到她居然还活着,竟然跟我们一起逃到这里,这个女人真的……太可怕了。”

依将她知道的,有关疏桐的过去都讲了出来,华增听了个大概。

他看了看我,估计我脸色不怎么好,便继续问向依:“她究竟有多厉害?”

我能猜到他的潜台词是,她究竟有多厉害,吓得尸姐不战而退?

但我没有心思回答他的任何疑问,我不仅心情糟糕,脑子还乱得很。

依叹了口气,说:“没有《尸解葬经》的时候她就是莲母第一战神。”

华增咂了下舌,摇摇头,也跟着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呼啸的寒风鼓噪在耳边,我却充耳不闻,茫茫黑暗的雪山近在眼前,我却视而不见。

天地苍莽,世界的未来正摇摇欲坠,其实我有许多问题想问疏桐,可又觉得无论得到什么样的答案,结局都已注定。

我们四人趁夜回到大本营,帐篷宾馆的老板简直像看人一样,口中不断说着我们有多幸运。

当然了,在他眼中,四个登山菜鸟夜间登山还能平安返回,并且啥事没有,根本就是奇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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