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在下意识的扭转,没有规则的曲线刚刚擦着身体略过,几乎是擦着皮肤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这样的曲线如同鞭子一般,距离与运行轨迹完全无法掌控。
可那攻击后的手依旧在身旁随着身体的起伏而不断摆动着,手上空空如也。
夜缺眉头微皱,只做了手臂长度的直线防御,这样有着曲线的攻击当真让人防不胜防,特别是在无法确定距离的情况下。
手臂再次挥动,曲线的攻击再次临近,夜缺再次躲闪,脚步在一次一次的向后退着。
再次擦着身体划过,又是一道细小伤口的出现,夜缺能够明显的感受到那冷冰的锋利就贴在自己的身体上。
一步步后退,对方也在一步步逼近。
越是后退,对方手臂挥动的频率越是增加。从开始的两三步一次,变成了现在的一步两三次。
拐着弯的攻击,让夜缺根本无法靠近,即便是很难得的找出那么一丝机会,可还没有迈步,对方就能在脚前的地面上划出
一道道深痕。
频率再怎么增加,也许对夜缺还不能造成什么压力,可那又长又细的曲线,在空中不断交织,渐渐形成了一张大网,将夜
缺整个罩在了里面。
脱离不了攻击形成的网,就像是被关在笼中的兔子一般,只能任由对方的肆虐。
在躲闪,也在不断地后退,可对方也在不停的逼近。身上的伤口在不停的增加,虽然都很细小,却密密麻麻的遍布全身,细看一点,就如同被投进了满是刀片的旋风之中。
两人一直保持着一个特定的距离,不远不近,刚好让夜缺完全的笼罩在所有的攻击之下。不是没想过拉开距离,可每次只要有那么点念想,就能马上被对方完全扼杀。
完全没有机会出手,只是一味的躲闪,就连在观望的球与向澜,都不忍心的撇过脑袋。向澜那紧握的拳头几乎都快被攥出了血,出于愤怒那不停微微抖动着。有心向要上去帮忙,却很明白自己的参与只会给夜缺造成更大的负担,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放弃。眼泪止不住的流,嘴唇都已经被咬出了血。
夜缺被罩在攻击的网中不得脱身,除了躲闪外就不能有着其他的动作,而且躲闪的效果也不尽人意。
被动着任由对方对自己的是无忌惮,这不是夜缺的风格。
眼中冷光一闪,强压下下意识的躲闪动作,毫不犹豫的扑在了攻击的轨迹之上,面对着丝毫不留情面的曲线,夜缺迎了上去。
溅起的血珠在空中飘散,胸口出的鲜血猛然迸射了出来。
一只手残留着微微的金属光泽,狠狠的插进了夜缺的胸口。
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直直的戳在夜缺的身体上。
并拢的手掌以将近插入了四分之一,早已经破开了夜缺的肌肉,狠狠的撞在了肋骨之上。
再想要继续,却也不能前进分毫,夜缺的手已经大力的握住了扎进自己胸口手刀的手腕。
也许没有骨头的阻挡,也许没有夜缺在被攻击时及时的出手掌握,整个身体也许会被这只手贯穿,又或许只是插进身体,却把体内的器官全部捣乱。
不能继续的插进,要么借势将身体划开,要么将手抽出来,避开骨骼的位置,从新插入。
想法在脑海中形成的同时,想要运动手臂,却发现手腕处被一股大力牢牢掌控,根本就一丝一毫都行动不了。
夜缺握着对方的手腕非常用力,也许是因为愤怒,也许是因为疼痛。
被握在手中的手腕很细,最粗也不过拇指,却整个的被拉长。
失去了行动能力的手,像是被拉长的面团一般,有气无力的垂在地面,远远的牵着对方的胳膊处。
是手臂能够自由的延伸,难怪在攻击时能突然的增加距离,攻击完毕后,又能马上的恢复原样,看上去与平常一般,却让人防不胜防。
夜缺用力捏了捏被握在手中的部分,没有听见骨骼的碎裂声响,柔弱无骨,像是捏着一团橡皮泥,很柔,很软,不论掌中如何用力,都能慢慢的恢复原状,长长的牵连着对方,软不拉几的耷拉着,远远看山去,就像是甩出的一条鞭子被夜缺抓住,难怪有着如此的曲线厚度。稍稍懂行一点的,能甩出直角的攻击也说不定。
握在手中的部分并不安稳,夜缺隐隐能够感受到有着细微的蠕动。
只是飞快的瞟了一眼,没有了原来的肤色与肌肉,取而代之的像是肉糜的的存在,却有着一定的形态,在不断的蠕动,也在不断的变粗。而对方也在慢慢向着夜缺步来,原本空出来的一只手也开始隐隐散出金属光泽。
肉糜般的存在,还能不停的蠕动,这样的场景很是眼熟,像是不止见过一次。
是球,是球那种莫名其妙的身体就能转成这般恶心的存在。
看着与球一般的面容,那种握在手中的恶心触感,夜缺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对方过来得很慢,延长的手臂也处着肉糜的状态在不断变粗。
夜缺伸出双手,猛然的用力拉扯,肉糜般的手臂在力量的作用下被拉扯得很细,却又怎么也不断。当力量一过,又能恢复成原样。
一次,两次,夜缺努力的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将握在手中的拉扯断开,可一次次的徒劳无功。力量的使用让胸口处一次次迸射出鲜血。
对方的嘴角弧度微微上扬,步伐越发的缓慢,像是在欣赏夜缺的拼命挣扎。空余出来的手臂也在身边缓缓拉长,锋利的手掌垂在地面,拖出一道深深的划痕。
“呜~~~”这是已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乡亲们来至吼间的嘶吼。
被球在墙面弄出来的不大的孔洞仿佛为拥挤的人群提供了一个宣泄口,簇拥着都挤向那只能容纳一人的出口。
洞口参差不齐的砖块被挤得不断掉落,面积也在很短的时间内被扩大。
拥挤越来越厉害,洞口也越来越大,后面那些张牙舞爪的手臂都能清晰可见,呜咽声此起彼伏,一张张让人有些反胃的面容开始慢慢的钻出洞口。
挤得急得,有的半个身体或者是半个脑袋被卡在洞口,由于过度的撞击或者摩擦,早已经失去了原有的面貌。
刚刚挤出来的,由于脚步不稳亦或者被绊倒,趴在地面一时起不了身,身后挤出的人群毫不犹豫的踏着他们的身体走过,柔弱的身体被众多乱七八糟的脚步踏得支离破碎。
腥臭的脓液,发黑的血浆合着那破碎的肉块混在一起,胡胡涂涂的摊了好大一片,毫不留情的向着四周散发出浓烈的恶臭,偶尔还能在杂乱的脚步中看见一颗没有被踏碎的眼球在艰难的翻滚着。
一大群,源源不断的从破口中挤出,蹒跚着如醉汉般摇摇摆摆的缓慢向着夜缺等人扑将而来。
微微展出的冷笑充满了残忍,扬起的手刀再次向着夜缺划下。
抓住对方的手臂像是占据着主动地位,可对于额外的攻击,能够闪躲的范围却是大幅度缩减。
努力的移动着步伐,可移动的幅度明显不够,弧线优美的从夜缺身体划过。
能闪躲,却又不能完全的闪躲。
手臂的肌肉被利刃划开,露出了深可见骨的伤口,耀眼的血花再次在空中绽放。
一声尖叫来至向澜,里面充满着苦楚与悲痛,很专心的注视着战场,完全没有顾及到慢慢涌向自己的人群。
一击造成的效果还是小有满意,任由血珠从自己指尖滴落,再次将手臂舞了出去。
又狠又快,如果夜缺还是那般的躲避幅度,也许这次会将性命交出。
如果松开那只被自己制住的手,能够完美的躲过这次的攻击。可只是躲过这一击之后呢,迎接自己的将是两倍的肆虐,最终也只是将生命稍稍延长了一点。
夜缺动了,几乎连考虑都没有,微微的将双手抬了抬,微微的一转身,将自己的胸口迎向了刀光。
胸口处不出意外的多了一条深深的伤口,被双手紧握的手臂也挣脱了束缚,被自己的手刀斩断。
断口处并没有鲜血涌出,只是整齐的切口慢慢的在不停涌动着,像是有着许多蠕动的蛆虫想要破口而出。
对方只是微微一愣,然后用力一甩,将耷拉在地的手臂像是鞭子一般收了回去。
手臂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只是没有了手掌的存在。
微微的抬起手臂放在自己面前,很仔细的看着自己的伤口,没有流血的痕迹,光秃秃的手杆杆上密密麻麻的出现许多蠕动的凸起,看着都让人头皮发麻。
夜缺微微直了直身体,将插在自己身体上的手掌慢慢抽出。
夜缺能够明显感觉到那手掌的坚硬和锋利,冰冷的如刀一般。
抽取的动作很慢,每移动一下就会激起大量的鲜血涌出,很难想象有着如此的剧烈疼痛的夜缺除了脸色有些泛白之外,面上的表情居然毫无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