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岁空照,七岁行难,十四岁见山,这是人们对天才的最基本定义。能够参加青云试的人,基本上都在这个范畴。
历年参加青云试的不是没有二境,却都会在第一轮比试中就被踢出去。行难境中的天才或许可以侥幸赢过见山境,却无法赢同样身为天才的见山境!
宁独这个行难境,在这次竞争本就格外激烈的青云试里显得过于突兀了。
“这一场是整个青云试里最没有悬念的一场,剑阁的沈以复就算只用三成的实力也足够赢了对方。”
“如若不是运气好,第一轮就被轮空了,这个叫宁独的家伙应该连第一轮都过不了,今年来参加青云试的没有一个弱的。”
“四大学府本就不行,如果不是蒋百忍,天都其实也就没剩多少面子了。”
“想不通啊,蒋将军的儿子,为什么没有去十三教,去了神锋学堂呢?”
“金子在哪不发光?沙子总会被淘出去。”
进入青云试第二轮的人中,宁独只不过是靠了运气而已,没人看好他,也没人在意这个弱小的二境。就算一个行难境强到逆天,也只是二境,绝没有可能摘取青云试的第一,会被所有人自动忽略。
哪怕宁独自己,也都怀疑过自己。可他现在,站在了台上。
“冰冷姐?你觉得害羞哥会赢吗?”夏喜春在陈难萍的耳边试探性地问道。
在场最清楚宁独实力的人非陈难萍莫属,平心而论,她不觉得宁独能赢。她用心看过每个人的比试,明白现在的宁独无法赢过见山下境的沈以复。
“不能。”
得到了冷冰冰的两个字,夏喜春感觉自己像是被冰雹砸到了头,沮丧地退了回去。
“害羞哥虽然只是行难中境,但还是希望他赢啊!”
然而在陈难萍的心里,却仍觉得宁独会赢。因为宁独的强大并不是他此时多么多么强,而是这个人没有上限!
台下带着蔑视性的议论并未影响到宁独,他已经将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对手身上。
剑阁出来的人,气息都绵长雄厚,就像是不可撼动的大山。剑阁人根基扎实的程度,很少有人能够比肩。沈以复当然不例外,面对二境的宁独,他也没有丝毫的蔑视。
抬手,剑起!
“止水洞观!”宁独一开始便用了自己最为擅长也最强的能力。
自从上次为了找胡然受了极重的伤后,除非是生死危机,否则宁独不会动用止水洞观,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修养,他也算是恢复,能够在一段时间内使用。
整个校武场都变成了平静的水面,任何细微的动静都会引起明显的的涟漪。
刈秋剑!
骄阳下的校武场突然变得无比肃杀,凭空生出的风从沈以复这里吹向宁独,让人毫不怀疑风里藏着极薄的刀片,瞬间就足以将人割成血人。
“好锋利的剑!”
台上有着不少四五境的强者,一眼就看出了刈秋剑的不凡。
“沈以复能够驾驭这把刈秋剑,有着进入十六强的实力!”
一旦进入校武场,便没有人会被台下的议论扰乱心神。沈以复轻吸一口气,体内磅礴的元气涌入刈秋剑。
铮!
刈秋剑从沈以复手中突飞而出!
“横秋!”
止水洞观的世界里,平静地水面突然掀起了惊天狂涛,向着米粒般的宁独冲杀而来!
春风!
宁独身边的水面上突然出现了一道微不可查的线。
刈秋剑携带着轰鸣的元气瞬间临到了宁独的眼前!
衣衫跟头发皆飞扬而起,宁独却无比笃定地站在原地,没有任何的动作,好像根本就没打算躲闪。
“不用说行难境,就算是见山境也会被这一剑瞬间洞穿,甚至直接撕裂成两节,宁独打算做什么?”
此时的沈以复突然心生预兆,身前凝出一朵绽放的群剑,完全将其遮挡住。
然而,沈以复的动作还是慢了,他的脖子迅速地渗出了血。他双指迅疾地在脖颈上一点,一股红色的元气缝在了伤口上。
“咳!”
沈以复忍不住咳出了一口血,立刻吞下了一粒丹药。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快的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沈以复的脸上露出了吃惊的神情。“好在对方应该输了,他接不下这一剑……”
轰!
恐怖的元气冲击,以宁独为中心,其身后呈银杏叶形向外扩出,好像肃杀的秋风将所有的叶斩了下来。
沈以复抬头向前看去,彻底陷入了震惊。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毫发无损地站在原地,我那一剑没有击中他?”
不止是沈以复,几乎是整个校武场的人脸上都布满了吃惊。大部分的人都没能看清刚才两人交错的一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以复怎么会受伤?”
“宁独怎么可能毫发无损?”
夏喜春凝神看着宁独,不禁自语道:“是这么一回事吗?这就是害羞哥的洞观能力跟元气掌控?难道他的洞观还在我之上?”
“啧,好快的剑!”
“商冲古的冲剑,有点意思!”
“即便是靠着一点小算计,宁独还是无法胜过沈以复。要是宁独再狠一点,一剑斩下沈以复的脖子,那他就赢了,还是太年轻了,不够心狠手辣。”
“接下来,就是宁独输了。”
在场的人自然有看懂场中变化的,他们却不会站出来解释,只是顾自做着一两句点评,继而安静地看比试。
几乎被斩断了一半的脖子,尽管沈以复已经快速地止住了强势,但他还不能让身体有太过剧烈的动作,否则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铮!
重新飞回手中的刈秋剑发着惊人的颤音,沈以复盯着对面的宁独,脑海里有着无数念头。
“他到底事怎么做到的?我现在能够用的也只有飞剑了!不对!他的剑呢?”
……
司马峨有点读不下他手中的书,忘记是第几次抬头向着神机营房的方向望去。
“师兄啊,陈难萍赢的可能大,但你说宁独他会赢吗?毕竟他只是行难中境啊。”司马峨不无忧虑地说道。
商冲古眉头一挑,反问道:“他凭什么不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