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听,面面相觑,错愕不已。
活阎王靳水良扼腕叹息说:
“可惜,当面错过一头巨鳄!”
“何必在此空叹无益!”地煞双刀殷开山说,“此人并未走远,我们现在去追,相信一定还能追得到!”
“那就有劳三位捕头,再同我去寻他一遭!”沈括马上施礼说。
于是,三位京城名捕与沈括合兵一处,又回头去追捕佘刚。
想必大家也已经想到了,刚才巷子里立马横枪,与沈括激战一场的蒙面汉子是谁了!他就是骑都尉莫四江,他调转马头就走,目的在于诱使沈括来追他,好使佘刚更容易脱身。岂料,沈括并不上当。他也清楚,就凭那十几个军士,怎样都为难不了佘刚的!
他在路上缓辔慢行地想,这会儿恩人佘刚想必也已逃脱军士们的追捕了。因此,他也准备寻路往回走,就在他正好从小巷子里拐出大街时,忽然迎面遇见了三位捕快,而这个时候,他们还没有撞见佘刚。他们与莫四江也都是认识的,并且也都有些交情。于是,相互都打一声招呼,拱一拱手,问候一句:
“三位捕头,这样大雪天,还要出来公干,实在难能可贵!”
“莫将军这是从哪里来,”神探狄仁杰郝振强说,“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喝酒了!”
“刚才就近拜访了一个朋友,”莫四江说,“也是,自从去年仲夏,我们在崔三爷的圆月客栈里痛饮一醉后,也有一年多没有相聚了!”
“是了!这几日大雪天寒,正当喝酒,得便我们还去三爷哪里聚一聚!”神探狄仁杰郝振强说着,走上前去,把手中的拘捕告示朝他一摊,说,“当前正给这俩个朝廷要犯,搞得我们刑部上下鸡群不宁哩!”
莫四江见上面画着两个人像,正是恩人吴双和佘刚的画像,并且上面也都写着他们的年纪、籍贯、地址,及犯罪的经过和事由。因此,莫四江便随意接在手里,看了看那拘捕告示,只见上面这样写道:
拘捕盗窃国库帑银的要犯,吴双、佘刚,该犯俩系主仆关系,落雁城人士,家住落雁城嵩山庄园,于本月五日深夜,打伤看守国库军士,撬开库门,盗走朝廷帑银五十万两!罪大恶极,现逃窜江湖,有知情者,请及时与当地官府联系。如有擒获俩位盗贼者,赏纹银十万贯。
刑部特令。
莫四江看罢,心想俩位恩人,上次在黑风林时,太师夫人送他们五百两金银酬谢,他们还嫌携带麻烦,婉拒而去;怎么就会成为,盗窃国库帑银的元恶要犯了呢!这叫我都难以置信。想必,这期间必有缘故的了!想到这里莫四江便也有意无意地询问他们一些情况,或者也能从中探听到一些真相。因此他便这样问神探狄仁杰郝振强:
“郝捕头,据这上面拘捕告示所说,吴双主仆俩人,怎么就有这么大胆子,敢越进皇城里去,偷当今圣上的财宝,这都是谁看见的事哩?”
“按理说就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神探狄仁杰郝振强说,“这都是,户部管帑银的黎侍郎,亲眼所见的事情!”
“哦!黎侍郎,就是那个留三羊胡须的青州人,黎春生么?”莫四江问。
“对!就是他。”
“喔!那这还真不是一件小事。”
“是啊!”地煞双刀殷开山忽然接过话茬说,“到最后,还不是幸苦我们哥儿几个,眼下,圣上也发了话了,腊八节之前不能破获此案,恐怕我们刑部的兄弟们往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了!”
“原来如此!”莫四江忽然觉得,很有必要就此事,与他们三人好好深叙一番了,因此,才又想起晚上张山的狗肉坊里有顿好酒吃。便笑一笑说,“三位大哥还去办案,我就不多打搅,晚上我请大家喝一顿好酒,未审有空否?”
活阎王靳水良是三个人里面最好酒的一个,听他这么一说,眼睛一亮,激动地说:
“他娘的,我们就算忙得没有时间放屁,喝酒吃肉还是可以腾出大把时间来的嘛!”
“那就好!”莫四江说,“那我们兄弟几个,今晚海王街狗肉坊不醉不归!”说罢各自作揖分别而去。
这时,佘刚已经来到了一家生药铺门前,他向那铺子里一个轻轻少少的小妇人说:
“好妹子,帮我一个忙!”
对方抬头一看,见他一个气势汹汹的莽汉子,浑身捆着绳索,又蓬头垢面的,吓了一跳,便连忙朝里面喊了一声:
“相公,你快出来瞧瞧!”
于是,一个三十几岁的白面汉子,匆匆地从屋里赶了出来,见了铺子外面的佘刚,也着实吓了一跳,但却比他婆娘要淡定很多,定一定神之后他便问佘刚:
“这位汉子,你有什么事么?”
佘刚笑一声,露出了满口白牙,却真是比呲牙咧嘴还要吓人得多,使那白面汉子不由后退了半步,因此,佘刚赶忙说:
“大兄弟,不要怕,我不是坏人,我只是想叫你帮我把背上的绳子松一松!”
只因这地方离得都城大牢近,眼见他这副模样,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都城大牢里出逃的犯人,故此,那白面汉子谨慎地问了一句:
“你莫非是牢里逃出来的么?”说这话时,立在他身边的婆娘,已吓得冲进屋里去了。
“你们不要怕!我不是坏人。”
“那你身上捆着这么多索子,又是怎么回事?”对方依然很审慎探寻着问他。
见此,佘刚也只得扯一个谎,他说:
“我实话告诉你兄弟,你可得为我保密哩!”
“你说说看!”
于是,佘刚装作煞有介事的样子,低声说:
“我家婆娘不让我出去玩女人,趁我睡着了,把我的双手绑起来,这不,她刚一出门,我就跑了出来!”
对方听了,哈哈大笑,几乎笑得有点回不过神来,他一面操起剪刀,一面说:
“那就快点把背转过来,不要被你家夫人瞧见了,我也不好交差!”
因此,佘刚连忙转过身去,让他剪开绳索。可也就在佘刚一转身,他便看见了沈括骑着马,正和三个捕快说着话,拐到这条街面上来了。
由于,这些麻绳都是新麻搓就的,异常结实,三两下那里就能剪得开,那人还在后面说:
“你家夫人也真是下了一番功夫,怎么就能把个麻绳绑这么紧,害得我的虎口都夹起了血泡!”
“那真是幸苦你了兄弟!”佘刚说。他此时只好赌命,故意用身体挡着那白面汉子的视线,好不教他看见迎面越走越近的一伙官兵。而他自己则盼望,在这群人赶到面前之前绳子就断了,这样的话,他们就是再来几十个人,他也不会怯他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