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他会真的就这么一直自残到身体出问题么?你别忘了,他体内可还是有喜鹊国他们给他下的蛊,就算他愿意这么下去,难道他体内的蛊也能愿意?”
庄许恍然大悟:“对哦!”
被李秋提醒了的庄许赶忙紧紧盯着啁蝉,生怕他突然停下动作。
但事情总是这样,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就在庄许盯啁蝉的第三秒,啁蝉猛地停了下来。
现在,他的心口已经是溃烂一片,筋肉混合着血液呈糊状分布在啁蝉的整个上半身。
沉重的呼吸声像极了庄许之前在看动物世界时听到的大型猛兽在急速追击完猎物之后的呼吸声,他的心口一窒,望着啁蝉那已经被血色糊到看不出表情的脸,庄许试探了一句,“大傻子?”
呼吸声突然消失,啁蝉那混沌的眼神突然清明,直勾勾盯着庄许,沉重而魁梧的身体一步步向庄许靠近。
庄许吓得情不自禁地一点点往床头缩:“那个……”庄许努力摆出一张笑脸,“大傻子,你怎么了?”
啁蝉没有回答,只是不动声色地抬了膝盖上了|床。
被血色洇透的眸子凶狠无比,像极了捕猎的猛兽,写满了贪婪。
庄许被吓得连求救都忘了,右手下意识往啁蝉心口一指,“大傻子,你那儿不疼么?”
啁蝉低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抬头,“你过来摸摸我我就不疼了。”
诶?
庄许看到了一线生机。
难道他还记着我是他初恋?
庄许硬着头皮一点点蹭到啁蝉面前。
刚一凑近,巨大而浓烈的血腥味儿就扑面而来。
“呕——”庄许一下没忍住,转头就开始吐,这一下,之前吃的那顿美味佳肴算是全浪费了。
好不容易吐完,庄许力竭地回头,这一回头,立马把还没来得及解释的庄许吓得够呛。
啁蝉那双仿若透着霹雳光芒的眸子离他离得极近。
正当庄许被吓懵之际,啁蝉突然咧开嘴,一口干净白皙的大牙衬着鲜红的脸色,他的整张脸显得十分可怖,啁蝉凑近了庄许,突然在他额头亲了一口,笑了起来。
庄许被啁蝉莫名其妙的动作吓得不轻,他懵里懵懂的摸着额头,“你笑什么?”
“我笑你呀!”
“笑我什么?”
啁蝉仰起头,笑得越发大声,“我笑你居然连怀了我们的孩子都不知道,我笑我们俩终于有孩子啦!”
庄许崩溃的看着啁蝉,内心苦悲,“完了,他这是彻底疯了……”
还不等庄许说些什么找补的话,啁蝉的那血肉模糊的心口突然鼓胀了一下,一个圆乎乎的东西隔着庄许那层血肉模糊的血皮在以极快的速度移动,紧接着,庄许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那东西的移动轨迹,啁蝉整个人猛地往地上一倒,刚刚还欢欣鼓舞的大个子就这么一下子就没了动静,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
什么情况这是?
庄许眨巴着眼睛往床边挪,在自己的呕吐物旁边,啁蝉躺得十分安详。
慌里慌张的把事情都告诉李秋的庄许忙不迭的问:“李秋,现在我该怎么办?”
“我估计这应该是喜鹊国国王在控制蛊了……”
“对,那个鼓胀的应该就是他体内的蛊,但问题是,为什么早不控制晚不控制偏偏要找这么个时间控制?哦!对!”庄许突然想到,“是不是你们那边在对喜鹊国王采取什么措施了?”
“呃……就我所知道的来看,喜鹊国国王在他刚被带到关押地点的时候安排了专人招待,如果要真是因为他,不至于是这么个时间点,毕竟,他之前的威胁并无道理,他们好歹还是要防着啁蝉一手,再说,就算不为了防啁蝉,喜鹊国国王好歹也是一国之主,他——我去,好像出问题了。”
庄许一惊,条件反射的低头看向啁蝉,还好,此时的啁蝉还是安然的躺在地上,他揪紧了自己的衣领,“李秋,你那边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庄许,你现在马上找个地方躲好,实在不行你干脆就过来我们这边算了,至少我们这边肯定安全。”
“你这是……”庄许速度极快的翻身藏到了床底,“先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关押喜鹊国国王的地方出事了,看守士兵死的死失踪的失踪。”
“什么?!”庄许的瞳孔急剧收缩,“李秋,我……”
李秋在心里叹了口气:“要不你直接回来吧,除了喜鹊国国王,关在他隔壁的邹淼也不见了。”
“这俩大杀器都不见了?!”庄许惊叹,正要再问,大海的声音突然传来,“小心,有人来了。”
庄许愣住,整个人都僵在原地,脑海里只剩下心跳声在砰砰作响。
淡黄色的门被缓缓推开,喜鹊国国王面色惨白的出现在庄许的视线当中。
“呵!看来我还是来晚了一步……”
来晚了一步?
什么意思?
庄许紧张得不行。
难道他来的目的不是啁蝉,是我?
正当庄许疯狂猜想的时候,喜鹊国国王突然一把掀开了床单,猛地低头向床底下探去。
虽然庄许早在李秋跟他说邹淼和喜鹊国国王一起越狱了的时候就转移了藏身地点,但眼睁睁地看着喜鹊国国王毫无预兆地突然拉开床单还是对庄许造成了巨大的惊吓。
还好。
还好自己临时藏到了窗外护栏的下头,现在他完全是靠着大海同志优越的能力,利用几片镜子的反光来观察屋内情况。
“他就要过来了,你小心点。”
“好,我知道。”
看着喜鹊国国王一步步向窗边靠近,庄许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今天的联合星天气很好,蓝天白云,微风轻扬,在庄许头顶响起的喜鹊国国王的声音清晰无比,“小子,你最好给我藏藏好,不然,回头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这句话的喜鹊国国王匆匆离开了房间,没过多久,大海的声音再次传来,“他应该是彻底走了,方向是东南方。”书袋网
“好,你持续追踪。”庄许足尖轻点翻回屋内,“李秋,大海说的话你都听到了么?”
“都听到了,这么说来,难道他们现在是彻底放弃啁蝉了?从他进屋到现在,完全没关心过啁蝉,难道——”
“李秋!”庄许突然打断李秋,“啁蝉不见了!”
“什么?”
庄许震惊的看着除了自己刚才的呕吐物之外空荡荡的地面,整个人一下子慌了,“大海,你有注意到啁蝉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么?”
“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大海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好,“庄许,不仅仅是啁蝉,就连喜鹊国国王我也不一定能跟下去了。”
庄许和李秋异口同声:“为什么?”
“我给你们看你们就知道了。”
通过庄许调出来的画面,喜鹊国国王一边走一边死死捂着自己的心口,嘴角时不时有浓稠的血液掉落,但比起这些,更让他们惊讶的是喜鹊国国王时隐时现的身影。
“这个……”李秋疑惑,“这不是速飞之前出现过的情况么?怎么会在他身上出现?”
“不知道……”大海十分郁闷,“所有人类种类里面我最怕分析的就是生物改造后的人类,就算能拿到**,就算**能配合检查,到最后也不一定就能将这个人的全部情况完全解析出来,他们俩这情况,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理解……”
“这样啊……”李秋有些纠结,“那……”
“那干脆这样吧!”庄许突然严肃,“李秋,反正现在流矢刺在我身上,干脆就由我去追他。”
“什么?”虽然知道这是比较好的选择,但一想到在庄许身上出现过的那些意外,李秋的心一下子就揪紧了,“不,要不你还是先回来吧,毕竟咱们现在对他们的实力一无所知,你身上有流矢刺是不错,但问题是你并不知道流矢刺该怎么具体使用,万一弄不好,说不定到时候他还没动手你就先自己把自己给撂下了……”李秋越想越担心,“不行不行,你还是回来吧,咱们所有人都在这里,等局势都分析清楚了咱们再行动。”
“来不及了!”
李秋心下一沉:“什么来不及了?”
庄许蹑手蹑脚地辍在喜鹊国国王后头:“喜鹊国国王已经彻底隐身了,我现在是开着氪星人模式才能勉强看出他的大概轮廓。”
“什么?你已经跟上去了?”
“对,你放心,我知道轻重,不会轻举妄动的。”
李秋叹了口气,她看了一眼自己的电量,无奈一笑,“行吧,反正也已经这样了,疯一回又能怎样呢?”
这句话李秋并没有让庄许听到,她只是让庄许小心,接着自己就直接让紫樱给她规划了一条屏蔽死角路线。
出于对胡一桌的放心,星宇成在房内只放了胡一桌一人守着。
李秋低声告诉胡一桌自己的打算,让他把事情去告诉星传,告诉他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由他来管理小队。
受到吩咐的胡一桌在叮嘱过李秋小心后就隐身出了门。
正在认真跟着喜鹊国国王的庄许并不知道李秋那头的情况,他一门心思都在喜鹊国国王身上。
现在喜鹊国国王的情况非常不好,比起之前时不时的吐血,现在他的身体内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声极细微的爆破声,类似于核桃裂开,竹筷折断。
紧随爆破声之后,喜鹊国国王会动作极快地挥手猛拍身上的一处地方,拍过之后,他整个人都会僵住,要缓一段时间才能继续走。
就这么走走停停的,庄许发现喜鹊国国王停下来的时间在一点点加长。
正当庄许觉得喜鹊国国王啊可能快要不行的时候,从道路两侧突然蹿出了两个人,他们俩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喜鹊国国王向前走。
“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喜鹊国国王左手边的人低声回应:“您放心,人都已经凑齐了。”
“好,咳——呕——”
喜鹊国国王经过的地方,一滩巨大的深色浓稠血液就那么大咧咧的摊在地上,时不时有血泡在血液表面咕噜咕噜。
庄许皱着眉头经过那滩血液,过了两个路口后,他终于到了目的地。
视线尽头是一件装修得十分粗糙的小餐馆,餐馆里静谧无声,让人无端涌起寒意。
深吸一口气,庄许埋首跟着喜鹊国国王进了门。
门内漆黑一片,由于担心被他们发现,庄许没敢开夜视。
“行了,大海,把氪星人模式关掉吧。”
“放心,早在他们进饭店的一瞬间就关了。”
“为什么?”
大海无奈:“当然是因为没有釉硅石了啊大哥!”
“行吧……”庄许捏了捏手心,“看来接下来即使开了灯他们也不一定能看到所有人了。”
黑暗中,庄许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窝着,刚一蹲下,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兄弟,新来的?”
庄许愣住,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捏细了嗓子,“你是?”
“嗨~相逢即是缘,你叫我一声大壮就行。”
“大壮?”
“对!”大壮拍了拍庄许的肩膀,“放心,他们这群人虽然行事怪异了点,但总体还是很靠谱的,说什么时候给钱就什么时候给钱,说什么时候放饭就什么时候放饭,哎哟~你这来的可真是时候,刚好赶上他们放饭的时候,等着吧,贼好吃!”
给钱?放饭?
庄许突然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刚才跟漏了什么地方,这听着怎么这么奇怪呢?
就在庄许准备好好问问大壮的时候,餐厅里的灯突然亮了。
庄许吓得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他眨巴着眼睛看着四周。
不大的空间内,摆着餐厅里常见的桌台的七八张桌子。
这是间极其小的餐厅,总共就一层,左侧是用餐区,右侧是厨房和点餐的桌台。
由于空间本身的限制,这里想要藏人其实有点难。
比如说以为自己躲到了一个隐蔽地方的庄许等灯亮了才发现自己面前的其实是一张竖起来备用的透明餐桌。
放眼望去,窝在这里面的人其实并不算太多。
之前一直隐着身的喜鹊国国王这会子现了身,奄奄一息地靠着对面的墙壁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