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为了表示歉意,馒头又带着我们去“北海道”洗桑拿。
穿着透明的小妹妹,温柔地在我们背上揉来揉去。
陈健雄吐着烟雾,对我说道,兄弟,大哥给你说句实话,这些混社会的人你还是少接触为好!这些人到头来都是没有好下场的,不是蹲班房就是被砍死,垃圾!
我勉强笑笑,雄哥,放心吧,这些我懂!
陈健雄道,你们怎么会认识狗儿啊?
我说,我们是邻居,一起长大的。
他说,哦,这杂种可不简单,公安局现在都成了他的第二个家了。
我说,他还超的有点好哦。
陈健雄道,这龟儿办事心狠手辣,在黑道上崛起的很快。他老大叫飞机,乐山黑道的扛把子,这两杂种,都是我们的严打对象!早迟都要吃花生米!说着,做了一个枪毙的手势。
我的心微微一颤,望向馒头。馒头也正望向我,我们无奈地摇了摇头。
童年的时候,我们是一颗颗的鸟蛋,静静地看着日升月落。
少年的时候,我们像大雁般纷飞天涯,寻找属于自己的鸠巢。
壮年的时候,我们像忙碌地春燕,搭建温暖的窝棚。
老年的时候,我们是秃毛的麻雀,木木地等待着世事轮回。
为啥子我们不能是一杆猎枪,自主地找寻自己的猎物?
难道这就是人世间的宿命?
不可逆转!
陈健雄的话打断了我的沉思,他说,今天要不是看在你们面子上,老子硬是要喊局里来人,把那龟儿子拖回去挖几年煤炭。日你妈哟,把人家的手都砍来吊起了~~
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清楚了,看着蒸腾地水汽和辛苦着的按摩小姐,我悲哀地想,也许这就是生活!
綮綮采访回来了。她兴奋地告诉我,因为这次她负责的专题报道很成功,社会反响很好。台里不仅给了她五百块奖金,而且还准备送她到成都去培训,出来后做电视台的专业记者。
我搂着她笑道,好啊!看我们家綮綮多有出息!
綮綮说,米糕,现在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
我说,有啥子不放心的,我也是个男人吧。
她说,那你也不找点事来做。
我说,怎么没有,馒头喊我去他公司上班。
她说,你决定呢?
我说,我想去试试。
綮綮在我脸上狠狠亲了口,这还差不多,我爱你,米糕!
我说,不是吧,才两天,你就这样想我了。
綮綮嗔道,是啊!难道说你不想我?
我说,想啊!怎么不想!想的我内裤都湿了。
呸,人家跟你说正经的。
这天我上网遇到高中时的一个女性朋友。
我问她现在在做啥子
她说她在北京给别人打工。
我说,你瓜女儿的成绩不是挺好的么,现在怎么也成阶下囚了?
她说,不要洗我脑壳嘛。
我说,你当初的理想不是去啥子贫困山区当农民老师吗?我还一直觉得你多崇高的!
她说,算了吧,那时候还年轻,年轻人说得话都当是放屁。
我问为啥子。
她说年轻的时候啥子都不懂,更不明白啥子叫五斗米折腰,她说那时候崇高的想,即使金块摆在面前,都不应该为尊严折腰。
我问那现在呢。
她说,不要说五斗米,就是三斗米,老子都要蹲下。
我说,那你现在不后悔吗。
她说,人一辈子不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确实挺难过的。
我说,是啊!很多时候我都搞不懂啥子叫做生活,啥子叫做命。
她说,我算是参透了,生活就是***放弃理想,放弃目标,与现实妥协!
说到这,她很是激动。
生活就是与现实妥协?!
精辟的理论!
小时候我也有许多的梦想,后来我知道那些其实是幻想。等我少年时怀揣着梦想踏进大学,才发现只剩下了绝望的现实。我想,我终究还是与现实妥协了。高中那会儿,我拼命地踢足球,把足球当做我的情人,发奋地想进入职业队。到了大学后,我知道足球玩得好却不能当饭吃,于是我抛弃了我心爱的足球,挑了个物流专业准备混饭吃。结果毕业到现在,却连稀饭都没有混着。我曾哭着对綮綮说,看啊,綮綮,看啊,我的梦想都飞啦,远远地飞啦!它们回不来了,永远也回不来了!!
现实与理想的差距。
我在差距的罅隙里泪流满面。
人家说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那一点点盼头,那盼头就叫希望。没有希望的人,就没有灵魂,只是一个麻木地活死人,一个张嘴吃饭的臭皮囊。这具无用的皮囊会随着岁月的过往,成为冰封的流年,最后也就是手指尖上的那一撮黄沙。
我想,我就是那一撮随风渐起渐落的黄沙,挣扎却不由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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