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要见我?”同心一头雾水地问道,..
马车已被车夫赶走,偌大的宅子外只剩她们二人,夏青有些谨慎地环顾四周,确保无人后,才低声催促道,“福晋,您先进去吧,进去后奴婢自会向您解释。”
瞧出夏青神色略显慌张,而夏青又是弘历的心腹,向来也不会害自己,同心迟疑了片刻,还是抬步迈入了宅子内。
这所宅子十分平常,奢华的物件不多,可该有的装饰仍是一件不少,看起来像一个书香门第之家。
走进内堂,一男子急忙朝同躬身一拜,“福晋!”
“夏邑。”同心疑惑地瞅了瞅眼前的男子,又望向夏青,可夏青淡着眸子面无表情。
众人静默了半晌,终是夏邑先开了口,“福晋,这所宅子乃四爷与属下平时碰面的地方,十分安全,今夜便委屈福晋在这里歇一宿了。”
“此话何意?为何我要留在这里?究竟是发生了何事?”同心不解地问道。
夏青抿了抿双唇,低声道,“福晋,您就别问了,只要今夜您待在这里不出去,就不会有事了。”
“在这里不会有事,那留在王府就会出事了。”见二人不愿说,同心只好自我猜测,沉思了片刻,忽的眉心一皱,暗叫不好,“不行,那一定是王府有危险了,四爷不在府中,可琏儿他们还在呀,我不能一个人留在这里。”
说罢,同心抬脚便欲离去。
夏青急忙挡住她的去路,劝道,“福晋,那些人是冲着您来的,不会伤害小世子和其他人。”
听了这话,同心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既然是冲我来的,我就更不能把琏儿一个人留在王府。夏青,你快送我回去,若是琏儿出事了,我不会饶了你。”
夏青见劝不住,只好看向夏邑求助,夏邑倒是十分镇定,上前轻声道,“福晋稍安勿躁,小世子不会有事的。”
“究竟发生了何事?若你们不说清楚,我是绝不会留在这里的。”一想到永琏,同心也渐渐失了耐性。
正当夏青焦头烂额之际,门口忽然响起孩子低低的抽泣声,同心抬眼望去,只见夏荷正抱着永琏朝众人走来。
同心几步上前将永琏抱在怀里,方才她是真的害怕了,她好怕永琏有一天会像欢儿那样离开她。
永琏一闻到额娘的味道,便止声不哭了,哭了一路,也有些累了,一挨着同心的怀抱,便呼呼大睡。
同心轻轻拍着永琏的后背,让夏荷将孩子抱入房间,又对二人平声道,“说吧,若你们不说,我只会把永琏留在这里,王府里还有莲湘母子和映月,我不想牵连他们。”
夏青有些为难地和夏邑对视了一眼,夏邑叹了口气道,“青妹,纸终将包不住火,你还是对福晋实话说了吧。”
夏青的脑袋越发地低垂,眼眶也渐渐红润,最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同心有些心疼她的举动,可见她跪得坚决,也忍住没去扶她,耐心地等着她开口。
“福晋,奴婢对不住您!更……对不住妙音姑娘!”
一提及妙音,同心心底一惊,眼眶也渐渐湿润,耳边是夏青越来越哽咽的声音。
“其实当初是奴婢……告诉五爷,您要在东门大街救出你妙音姑娘的消息,五爷和袁斌勾结,所以对一切早有防备。”
同心感觉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可许多谜团也一下解开了,原来这个奸细竟是她一直最信任的人,沉默了许久,同心有些艰难地发声,“可是妙音与五阿哥无冤无仇,他为何要害她?”
“因为……因为五爷知晓了您和四爷要偷偷离开京城,所以才让袁斌求皇后赐婚,并且猜到您一定会留下来救妙音姑娘。而妙音姑娘坠楼也是五爷怂恿的,他告诉妙音姑娘如若她不死,你们一定不会罢休,所以妙音姑娘不愿牵连你们,才……”
同心尽力平复下心绪,“我与四爷离开京城,对五爷而言不是最有利吗?他为何还要这样做?”
夏青霎时面如死灰,顿了许久,最终一字一顿道,“五爷,他…爱…您。”
“你在胡说什么?”
“是真的,从第一次遇到您,他就想得到您,为了您他可以连江山都不要,即便是牺牲旁人的性命也在所不惜。他对所有的人都冷酷无情,唯独对您可以放弃一切。今夜便是他要趁着四爷不在,将你从王府带走,带你永远离开京城。”夏青一口气说完了一切,心却痛的无以复加。
“这些你怎么知道?你是弘昼的人!”同心盯着夏青绝望的眼眸,感到陌生可怕。
夏青无力地点了点头,“今夜,五爷让我带您去城郊五里地。”
“那……那你为何把我带到了这里?”
“因为……因为夏青做了很多错事,想要赎罪。”夏邑忽然开口,缓缓走近夏青身边,“青妹,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去城郊五里地,同他做个了断吧。”
夏邑说完,朝同心拱手行礼后,扶起夏青便欲转身离去。
“等一下!”同心幕地起身,眉宇间爬上隐隐的担忧,“你没有带我前去,他……他会不会为难你?”
夏青没有回头,不是不敬,而是她没有脸再面对同心,低声道,“他早就不信我了,今夜您不要离开这里,奴婢怕他会派另外的人去王府。”
同心还欲说点什么,夏邑已带着夏青快步离去,走了好几步,夏青忽然顿住,哽咽道,“福晋,您保重!”
感觉这是生死离别的话语,同心只觉心底的某块地方被什么东西揪得生疼,然后……没有然后了,待同心回过神,门口早已没有夏邑和夏青的身影。
不行,弘昼这般丧心病狂,他是不会放过夏青的!
同心疾步跑入房内,交代了几句,便很快找到了宅子后院的马厩,骑上马后,径直朝城郊五里地奔去。
……
夜色渐渐吞噬了白昼,伺候熹妃早早地睡下后,弘历便提出要回王府。
景娴瞧了一眼苏嬷嬷的脸色,有些为难道,“四爷,方才您不是答应熹妃娘娘今夜要在延禧宫住下吗?若是熹妃娘娘醒来没有看到你,会失望的。”
弘历一心记挂着同心,从昨日起就没有见过他们母子,今夜再不回去,只怕自己的妻子要多心了。
既然没有半点待下去的心思,弘历也不再兜圈子,“既然苏嬷嬷一人忙不过来,你就留在宫里照顾额娘吧,等额娘的身子什么时候好了,我再让陆九英接你回王府。”
景娴倏地脸色一白,她的母家因为皇后的禁足也算彻底没落了,如今还要留她一人在宫中,岂不得受尽宫人的冷眼。
弘历瞅着她发慌的神情,也知晓她在顾虑什么,随即改口道,“你一个人也帮不了多大的忙,还是同我一起回去吧。”
话音刚落,景娴立马眸光一亮,紧紧跟在弘历的身后,生怕他又改变主意。
此刻苏嬷嬷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四爷从前不是这样的,可自从娶了四福晋,整个人都变了,根本就不孝顺娘娘了。
弘历的余光也瞥见了苏嬷嬷不满的神色,可是他依然是问心无愧,自家额娘究竟有没有病,他这个做儿子的还是心知肚明,若不是前几日同心忽然跟他提起熹妃对他思念得紧,今日他也不会过来。
对苏嬷嬷视而不见,只是说了句‘走吧’,便带着景娴出了延禧宫。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景娴偷偷瞧着弘历有些发红的侧脸,忍不住心疼地问道,“四爷,今日谢谢您为我挡了那一巴掌,您还疼吗?”
“不疼。”弘历冷冷回道,除了同心似乎对其他的女人他从未有过温情,瞥见景娴有些异样的眸光,继续淡漠道,“今日你也帮了我的大忙,从今以后除了那个约定,我们也互不相欠了。”
景娴面色一僵,‘除了那个约定,我们也互不相欠了。’是呀,她帮他指证自己的姑母,他每月就会有一日来自己的房里,如此反复三年,如果三年后,她还是没有如愿有一个孩子,他也不会再来,到了那个时候,她便成了真正的弃妇。
伸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她为了有个孩子,背叛了自己的姑母,所以她的肚子一定要争气呀。
马车缓缓停在王府门口,弘历没有多瞧景娴一眼,便跳下马车,径直朝翠竹苑跑去。
可是如今的翠竹苑却是空空如也,除了几个奶娘和丫鬟,同心,永琏、甚至夏青夏荷都不见了踪影。
询问过下人后,弘历才知同心带着永琏他们去富察府了,天色已经这么晚了也未归,弘历有些想念他们母子,心里又有些担忧害怕,怕他的女人这一次真的是生气了。
来不及多想,又马不停蹄地赶去富察府,熟料富察府根本就没有他们。
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弘历心急如焚地站在富察府门口,忽然一个小斯给了他一封信,又急匆匆离去。
低头瞧了眼信封上的字迹,对夏邑的字他是再熟悉不过。
知晓他会担心,所以夏邑早就派人给他留了书信。
匆匆忙忙赶到夏邑的地方,这一次他是真的慌了,除了夏荷与永琏还在,同心已经离开许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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