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龙巨大的眼睛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一直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微小的白民,林飞脸上一直带着如阳光般灿烂的微笑,良久,黄金龙从巨大的鼻歙里喷出了一口气,重重地哼了一声,“颛顼的后人,你和你的祖宗一样,都是保持着可笑的高傲!”
林飞微微欠了一个身,郑重地道:“人类的高傲和龙族的尊严一样,都是最神圣不可侵犯的!”
面对这个固执己见的白民,黄金龙又重重地哼了一声,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道:“你应该觉得荣幸,能附在我背上鳞甲的,除了你的那个祖宗,你是第一个!”
黄金龙的龙穴位于龙谷峭壁极上方,漫天的白云与雾气甚至都只能在龙穴的下方翻腾,白民站在洞口时,被高处的风一吹,身上竟然有了寒意。
“颛顼的后人,你的身体不会这么差吧?”黄金龙有些不太满意地道:“遗民的身体虽然比不上我们龙族,但至少也比很多人类强得多吧?这点山风都受不了,你怎么去与深渊魔国战斗啊!”
林飞只轻声地说了一句:“我有伤。”便堵住了黄金龙的喋喋不休。“那跟我进来吧,让我来给你治伤!”黄金龙嘟囔了一句,在巨大的洞穴里转了一个身,向着洞里面的深处走去。
在整个海外北洲上,眼睛最好的种族应该是半腰人,常年累月都蜷缩在矿洞和打铁房的半腰人们,在黑暗和烟熏火烤中,仍然能一眼就从大堆的石头中认出精铁的矿石。遗民眼睛的优良也是极为有名的,每一个,几乎都是杰出的弓箭手,弓箭手最重要的,就是极为良好的目力了!
林飞相信龙族的眼睛也绝不会坏到哪里,在传说中,龙血甚至可以起生死而肉白骨,医治眼睛这点小毛病什么的,那还不是易如反掌……但看到洞穴中到处布满的夜明珠闪光翡翠,林飞还是在心里面叹惜了一声,这些宝物的作用,显然,并不仅仅只是照明!
跟在黄金龙后面七弯八拐地行走了不知多久,白民眼前突然一亮,一处巨大的洞穴当中,堆积着小山一般高的各种奇异珠宝,金光灿灿的耀眼光芒,将整个洞穴映照得如同白昼。林飞的眼睛不由得闭了一闭。
“知道了吧?如果刚才在过道中没有那么多的珠子发光,让你的眼睛慢慢适应,突然一走进这里,你的眼睛会受不了的!”黄金龙的龙语法术直接印记在了白民脑海里,看来,这头黄金龙,对于刚才林飞的心态,是了解得一清二楚的。
“多谢指点。”林飞额头上已经微微有了细汗,虽然都是黄金龙主动在用龙语法术交流,但每一次的回应,还是要消耗林飞不少精神力的。
“真是呆板的啊!”黄金龙叹了一口气,“我们说话已经习惯了使用精神法术,你是,就用你自己的语言啊,干什么要强行使用精神法术和我们交流呢?你说的话,我们又不是不懂……像你这样消耗精神力,以后我们在一起行动,你还有能力做别的事吗?”
白民怔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俊逸的脸上紧绷的神情终于松懈下去:“确实如此,幸亏你提醒了。”这句话,林飞不再用精神法术交流,而是直接用语说出来的了。
“做事要灵活!”黄金龙哼哼道:“你的祖宗颛顼,就比你灵活得多了!神民可不是个个都是古古板板的!”
说完这话,黄金龙便不再理会林飞,而探头在自己那堆庞大的宝藏上搜寻起来。
而林飞却怔在了那里,从龙族这一句不经意的话当中,林飞突然醒悟,魃女在龙河上所说的那番话:“不是所有人都满意永远过着一成不变的日子,宁静,安详,平和的生活,过上十年也许会很幸福,过上一百年,就很平淡了,而上千年,就难以让人忍受了……而有些种族的生命,却是非常漫长的,所以,大多数叛变的种族,并不是叛变,而是厌恶,厌恶了自己,也厌恶了这个世界!”
想到连烛龙都不再可靠,祖庙甚至都成为了深渊魔国的帮凶,只凭借自己和姒裳,还有几只小猫小虾,就真的能在这个变异莫测的世界力挽狂澜吗?
强大得犹如铜墙铁壁一般的冥海防线,有着天赋师协会坐镇的海外北州,在短短时间内,就沦为了战火的最前线……这里,明明是最后方啊。
深渊魔国,为什么要在山海界的最后方开始发动这场战争?仅仅是因为欧丝之野在这里,姒裳在这里,还是因为,烛龙在这里?天赋师协会在这里?
林飞,一时间不由得迷惑了。
“颛顼的后人,你来拿着这个!”黄金龙的龙语法术将沉思中的林飞唤醒,林飞转过头,看到黄金龙巨大的前爪上,握着一个金黄色的面具。
“这个……是什么?”林飞惊愕地问道。
“护魂面具。”黄金龙郑重地道:“这是我从不死国带来的,据说是很久以前一位人类国王为了自己染了重病的女儿,集中全国的天赋师,花费了无数的心血和财富,制作成的护魂面具,只要带上这个面具,即使受了再重的伤,都会有一息尚存!不取下这个面具,那是绝对死不了的,所以这个国家就因为这个面具而得名,成为了不死国。”
林飞怔在那里:“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黄金龙咧开了血盆大口:“因为我要医治你身上莫明其妙的伤口,便要使用强大的龙族法术,我怕一个不小心,施用的法术过了量,把你弄死了,那就不太好了……毕竟你也是颛顼的后人……再说,传出去,别的龙会笑话我的,毕竟我可是龙族的第一强者,这个……面子问题,还要是注意的!”
金色的面具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的,看上去与黄金一般无二的颜色,但重量却比黄金轻得多,当林飞将面具轻轻扣在脸上时,心里却突然泛起一种微妙的感觉。
仿佛,面具中,有人在轻轻的叹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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