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笙的话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索性闭上嘴等着苏衍的反应。
本以为苏衍会一蹦三尺高,转过身将自己之前为什么瞒着他,为什么要去青楼这种问题问上几遍,却没想到苏衍听到这句话反而十分的平静。
“我早就知道了。”
苏衍的声音十分平静,好像这件事并没有让他震惊到。
陆笙倒是哼了一声,“王爷那些日子追问的紧,如今却也这么平淡?还是说这种事情你在青楼做的多了?”
苏衍摇了摇头,“是你身上的气味太容易被辨认出来,不止是在靖国寺,就在你被我在茶馆抓住的那次,我就已经知道了。”
“那你还不戳破我的谎言?就这么一次次的追问?”
“因为你越不想承认,就证明你越在意。”
陆笙气的直接一瓢水,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泼在了人头上。
瞬间温水顺着苏衍的发丝留下,苏衍并没有什么准备,直接呛了一口水。
“咳咳……谋杀亲夫。”
“我们还未大婚,算不上是亲夫。”陆笙笑看着苏衍狼狈的样子。
原本在王府里,苏衍不到一刻钟就能洗好的身子,如今硬是在里面耗了半个时辰才出来。
陆笙看着守在外面窃笑的知木和寒蝉,笑骂:“你们两个笑什么笑!不许笑!”
一想到这两个机灵鬼不一定想着自己和苏衍在里面做什么,陆笙就像找个地缝躲起来算了。
苏衍沐浴后,换上了陆笙准备好的衣服,将发丝随意的束在身后,额前垂下几缕被忽视。
眼下已经快到黄昏,越铮将军也该入相府休息了,所以苏衍也准备找一个合理点的借口去向陆家的人解释自己从紫竹苑出来的事情。
陆笙却不知道苏衍心中所想,坐在苏衍身边看着他出神,“大名鼎鼎的‘战神’不会是在想自己杀人时的快感呢吧?”
“开什么玩笑?”
陆笙冷哼,“你现在可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名了,你知不知道数日前就有人说你在边境残暴,滥杀战俘,除了那什么鬼见愁之外,全都砍了。”
苏衍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皱起了眉头,“鬼见愁我的确让人压去了王府里,我也没打算将这件事说出去,怎么你们……都知道了?”
陆笙点了点头,心想苏衍为什么这么傻,军队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他抓了个“鬼见愁”谁看不见?
“这么说,你还真杀了所有战俘?你这名声可不光能止小儿哭泣了,连个男子都对你闻名丧胆。”
“开什么玩笑?鬼见愁是因为其他原因被我带了回来,绝对没有惊扰别人,至于你口中我杀掉的那些人,我肯定没做过。”
听见苏衍决口否认这些事情,陆笙就觉得更加奇怪,没道理有人故意冤枉苏衍才对。
“你再仔细想想。”陆笙提醒。
苏衍愁眉苦脸的想了好一阵子,也想不懂,那些战俘早就在战胜后悉数归还,除了鬼见愁其余人应该都还回去了才对。
“哦对了,”苏衍突然想起来了,“那不是战俘,是战事最吃紧的时候,我们队里的逃兵被抓回来以儆效尤的,不过也就三人,怎么成了三千人?”
这件事,如今看来似乎是一人传一人,导致传成了五花八门的模样。
但是一开始就故意将这件事泄露出去的人,理应是早就料到这一点,所以才将这件事扩大。
能有这种心思想拉苏衍下水的,苏韶和苏宸都有可能,眼线究竟是谁无法判断。
苏衍无所谓道:“一点流言蜚语,不至于这么小题大做。”
“千里之堤,毁于一溃。况且你知不知道以前你的名字比狼来了对小孩子还有威慑力。”
“狼来了?”
看着苏衍疑惑的语气,陆笙就知道他肯定不知道这些意思,摇了摇手,“总之你在百姓眼中是带血的评价,陛下不追究还好,若真是追究,有心之人就会将此作为你凶残的证据。”
苏衍恍然大悟,但还是不明白是谁教了陆笙这些本事的。
陆笙也看出苏衍眼中的疑惑,“女人嘛,没办法,天生就是比男人要心细一些。”
除此之外,陆笙也不知道用什么借口能让苏衍相信,自己背后真的无师自通了这些计谋。
“那依笙儿你看,这件事我该怎么做?”
陆笙知道苏衍这是在试探自己,笑了笑,“你就当是其他皇子跟你开的玩笑,你也把玩笑开回去就是了,无非就那么几个人想要拖你下水,你也可以借百姓之口,给他们传些谣。”
苏衍想了想,似乎是想到了应对的办法,嘴角的笑意让陆笙觉得后背一凉。
——
黄昏时。
越铮携夫人黎若曦同儿子越浔一家一共来了三辆马车,但是坐人的就只有打头的第一辆马车,里面坐着黎若曦和越浔的夫人刘澜之。
而后面的两辆马车中却是带给相府的礼物。
相府的人早早就到府外候着,所有人看见苏衍从紫竹苑走出的一刹那都惊住了。
“陆大人,本王心念着未来的王妃,故早早就来了,希望没有叨扰。”
陆衡书讪讪的笑着,“怎么会,笙儿这丫头也是,王爷来了也不说一声。”
陆笙为了给陆衡书一个台阶下,只好乖乖的闭上嘴,毕竟让陆衡书眼下有点面子还是有用的。
越铮同越浔是骑着马过来的,毕竟两人都是在边关领兵打仗多年,早就适应了严寒的天气,而且京城的天气比边关要好的多。
越浔老远地就看到了苏衍,扬声喊了一句“九王爷!”
只见越浔下了马车后,满脸喜色,迈向前几步,声音钪锵有力地喊了一声:“见过宰相大人,各位夫人小姐。”
“越公子真是俊俏,比越老将军昔日更有风采啊,哈哈……”
陆衡书满意的拍了拍越浔的肩膀,越铮曾经和陆衡书一文一武称霸列国,那些时日,别的国家但凡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就头疼。
如今人才辈出,这两个人到底锋芒也一点点的被遮掩。不过相比之下,陆衡书这个亦敌亦友的朋友越铮老将军倒是光芒依旧。
陆笙看着越铮,心想:原来这就是越贵妃的兄长。
还没想上多久,陆笙就听见陆衡书点了自己的名字,赶紧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