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杀鸡总得要水吧,她四下看去,旁边也只有那口阴井,抬头可怜兮兮看着树上的二大爷,为难道:“嘟嘟”
霜清寒眼前忽动,一枚寸来高的雪青玉瓶已出现眼前,她伸手拿过看着瓶子疑惑的看着,这么小的瓶子里面能装几口水?
又不敢开口问,只得将瓶口对着面前的铜盒倾下,一脉细细清流奔涌而出,转眼间,铜盒满溢的清波倒映着旁边的火焰粼粼动动。
霜清寒牛劲又上来了,对着旁边的小土坑倒了下去,瞬前土坑里已是碧水莹莹,她犹自不死心的又要倒下去,耳边已传来萌阴恻恻的声音:“娘亲,你是要水淹了栖凤镇吗?”
她缩了脑袋放下手中的玉瓶,开始杀鸡,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包包,那个小玉瓶里可以装下多少水?”
半晌,才听到声稚嫩的悠悠长叹:“东海而已”
霜清寒正张着的大嘴猛的合上,差点咬了自己舌尖,垂了头专心杀鸡宰兔,在不敢吭声。
收拾好一切,萌从树上悠然飘下立在火堆旁拿起脚下的松香木投进去,又把鸡和兔子叉在根细长散发着清香的木枝上,悬在火苗上空慢慢的转动着。
“魔茹”
霜清寒正看的入神,听见他开口,慌忙拿起袋子里的魔菇双手递了上去,萌的动作很慢,不像是在烤肉,反倒像是信步漫游在山巅云海间,带着清风明月般的孤寂。
是的,霜清寒完全可以肯定,那种散慢不是来自悠然,而是扑天盖地的寂然。
“包包,你经常烤东西给别人吃吗?”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及油光四溢的慢慢变得焦黄的烤肉,霜清寒问到。
他的动作微顿,半晌才开口,声音依然冷淡如冰:“你是第一个”
霜清寒这时才反应过来,对他而言,根本就不需要吃东西,那他做这些为的又是什么?仅仅只是为了吃才吃吗?
扭头看向旁边,他明明纹丝不动的立在那,然而,她看到的却已然是另副画卷——
荒寂无人的原始密林里,白发,玄衣的男子蹲坐在火堆旁机械的翻着手中的木枝,不为果腹,只为亘无无由的孤寂。
“嘟嘟,娘亲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霜清寒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话却已从嘴里流出,带着无可莫名的心痛。
他手中的木棍骤然落下,眼看美食就要毁掉,‘啊’霜清寒大叫出声惊回他的思绪,眸凝,木棍竟自己飞上来牢牢悬在半空,她这才抚着胸口关切道:“包包,你去休息会,我来烤”
萌嫌弃的摆着手:“远点,好东西到你手中都变浊了,有时间你不妨先去看看井里的东西”
“欧——”霜清寒拍着脑袋恍然,奇怪,那天她和小罗子来时能清晰的看到井里邪气蔓延,今天这无风无月的夜晚怎么反倒半点动静都不见?难道说,这鬼竟感觉到危险不敢出来不成?
萌眼角瞄着她的呆样,嘴色牵起迷人的弧度,连带着手中的木棍竟也还了欢快的节奏。
没多久烤肉就发出滋滋的声音,一滴滴热油顺着肉的纹路滑下,霜清寒的谗虫被彻底勾了出来,别说鬼在旁边,就是俯在她身上也顾不了,双眼直盯盯的看着他手中转得飞快的烤肉,口水都要滴下来。
萌将手中烤好的野鸡用木棍固定好递到她面前,霜清寒也不用手张嘴就啃了上去,她原本都做好了嘴唇被烫的起皮的准备,却发现温度刚刚好,入口热而不烫,肉质嫩滑,焦香,鲜咸,麻辣,美味的口感直达舌苔,果然如同萌所说,不沾半点俗世浊气。
霜清寒一口气吃掉整只鸡,半中野兔这才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斜眼看着儿子秀气的吃相,忍不住开口:“包包,你是男孩子,吃东西不要这么秀气,又不女孩子,要这样吃——”
她上前抓着他的手直接按在油汪汪的鸡身上,两手用力撕鸡肉,拿起大半个鸡身就往他嘴里寒,萌整张脸都被她按的油乎乎的,小嘴紧闭,灵动的双眸漂亮的翻着她。
霜清寒吐着舌头,悻悻收回手,萌脸上油气瞬间消去,他依然斯文的吃着东西,只不过速度倒是快了不少。
剩下的肉很快就被他一扫而空,这才满意的拍拍小肚子,挥袖,地上被她丢了满地的狼籍一扫而空,连着院子里的杂草都被修得错落有致。
洁癖,强迫症,霜清寒心下使劲诽谤着。
萌悠然飘在半空,面对着水井负手而立:“去,把她叫出来”
霜清寒低着头快步走到井边,奇了怪,就连浮在井口上方的腥气都没有了,这只鬼还成精了不行,她抻着头看了半天,井下却是黑呼呼的什么都看不到,忍不住回头讨好着:“嘟嘟,可不可以让月亮出来,这里好黑……”
萌不开口,只是阴恻恻的看着她。
霜清寒也觉得这要求过分了点,垂头继续看着井里,没办法,是从何时起儿子在她心中已然升到无所不能的神的级别。
她抻着头使劲打量着井下,却没看到背后的萌抬头仰脸望天,嘴唇快速动着,等他在低头,暗黑的乌云倏然散去,一弯弦月自云后缓缓而出,霜白色普照大地。
霜清寒已经解上的东西,拿起刚才杀鸡的匕首握在手中立在井边,咬了牙纵身就要往下跳。
萌长袖挥舞,将她拉出立在井边,没好气道:“你要干什么?”
“她不出来,我进去看看,没事,我的游戏技术很好的”霜清寒满不在乎。
“井水被邪气污浊,碰到那些水对身体有伤害”萌吡着牙按着额头,恨声。
霜清寒这下真为难了,鬼不出来,她又不能下去,总不能在这叫骂把她给骂出来吧?
“退后”萌解了她身上禁梏,喝斥道。
霜清寒后退到他旁边站定,他已沉颜顿喝:“出来”
伴随着他的声落,井口似是被猛的掀开,阴风和着腥气扑面而来,井底已传出似是沸水般的咕嘟声。
‘啊,放我出去,放开我……’尖如哨音的悲嗥,和着道影子从井里升起,却好似被困在看不见的东西里,怎么都挣脱不了。
霜清寒目光骤寒,面前的女鬼头发乱如海藻,随着她的动作将她的脸完全掩住,看不清她的容貌,可她的身上穿的竟是大红色的喜服,裙摆上金色祥云如波纹层叠起伏,双生并蒂莲自红色礼服上妖娆绽放。
竟然是只已然成煞的,血衣女鬼。
“闭嘴”萌嘟嘟沉脸厉喝,女鬼双手置于胸前住了声,赤红的双眼看向他,满目尽是恐惧。
“孽障,生死有轮回,阴阳本相隔,还不速速离去”萌嘟嘟厉斥出口。
“不,我不要轮回,我要见十二郎,求求你不要让我离去,我答应过十二郎会等他的,求你……”女鬼双眼流下血水,对着他跪倒在地不住的叩着头,悲声凄厉。
霜清寒双手结印,以读心术的内心,查看她执痴为煞的原因。
很俗的一个故事,这个女鬼叫梦儿,五十年前这栋宅院住着个富商,梦儿十岁那年父母双亡后,她孤身来这里投亲,爱上了比她大五岁的少东家,也就是家族内按辈份排行十二的少主人,人称十二郎。
人情薄如纸,梦儿说是亲戚,在这却只能以丫头的身份侍候着十二郎,她很漂亮,犹其是五年后长得婷婷玉立如花般绽放,也就在这时她与十二郎情投意合,爱的死去活来,无奈富商家里不同意,还逼着十二郎另娶别人。
于是,俩人趁着父母外出,竟让人准备娶妻用品,想着和梦儿私下拜堂,以此逼迫他的父母点头,可就在当天晚上,十二郎的父母突然回来,大骂梦儿忘恩负义,并让人把她绑了投到水井里活活淹死。
梦儿怨恨成执,竟化为厉鬼夜夜骚扰富商家,富商无奈只得请了道士前来,道士便因地设阵将她困于井中。
梦儿虽然被困,富商家的生意却就此一落千丈,死后儿子们败光家业后竟把祖栋也卖了。
三十年后一场破坏了这里的阵法,梦儿重获自由后就开始到处找寻十二郎的下落,可这院里的阵法虽被破坏,却没有完全消失,所以梦儿只能在出现在这方小院却始终出不去。
执念成痴,被相思和囚禁已经折磨的不成样子的梦儿便净魔爪伸向人类,便开始吸食人的精气,想要以此冲破此地的禁桎。
没想到第一个靠近的人竟会是罗玉凤,她更没想到罗玉凤竟是至阴之体,自已非但没讨到便宜竟还被她给伤了原气,以至于深藏水井数年而不敢在出,至到几年后被醉酒的老护院在次惊动,出来了他,自次便寻找机会在次害人。
霜清寒不禁起了怜悯之心,梦儿的遭遇也确实让人难受,但萌可没这么多时间给她浪费,刚才是见她在用读心术这才没出手。
现下只见他挥手五指成莲壮,一团青绿色火焰已在指尖跳跃,青绿色来自地狱的鬼火,他这是要将她梵为灭尽,永世不得超生。
“包包,不要”霜清寒惊叫着扑了上去,那女鬼自是了解那火代表的含义,更是撕声悲啼:“我只是想见十二郎一面,并不想害人的,求求你,让我见见十二郎……”
梦儿是因执念而为的煞,这类鬼是世上除了婴煞外最厉害也最难缠的,若不能化解她身上的执念就只能以鬼火梵烧,灭了她的魂魄,不然一旦等她成长为真正的恶煞,到时间只会肆虐人间,惨害众生。
“包包,她很可怜的,生前和爱人被迫分离,死后还被人囚禁几十年受尽阴鸷煎熬,你想想办法救救她”霜清寒拉着他的衣袖哀求道。
“你确定那是在救她”萌看着她,浑身上下竟如寒冰透着丝丝冷气,霜清寒不禁打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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