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王扭头不悦的看着他,千陵洛何曾把他放在眼里,竟然还笑意满面的看着他,点头在次开口:“叔父头疾时不时发作,就连圣师都看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每次都痛不欲生,皇嫂可有什么办法?”
霜清寒垂头沉默片刻,在次跪下道:“不敢欺瞒帝君,其实帝君身上既不是病也不是毒,而是中了诅咒”
“诅咒”所有人集体变色,倒是千陵绝炫并没有过多惊讶,抬头在看向她的眼中竟然浮现几许赞许,开口道:“你既然认的是诅咒,可有破解的方法?”
“破解之法倒也有,只是有些难”霜清寒起身,恭身立在旁边低垂着眼睑。
“怎么个难法?”千陵绝炫这次倒是真惊讶了,难不成他身上的诅咒真的有还有破解之法。
“需要两种药为引,只是这两咱药引太难得到,而且时间上也太紧,所以……”霜清寒面露忧色,为难道。
“清寒,到底是什么药引?你说出来,纵是在难本王也会给君父寻来”千陵越看着她开口道。
霜清寒抬头对上他们的目光,为难道:“罗海梦狱的幽梦草和西湘鬼潭的尘世暗夜”
“罗海梦狱可是指千陵西边苍山深处的雪域绝峰?”千陵越蹙问道。
“是,雪域之下曾有过幽梦一族,而幽梦草便是其族中的圣宝,后来幽梦族因着不知名的原因灭绝后,就在也没有人见过幽梦草”霜清寒答道。
“那尘世暗夜又是什么东西?”千陵翼上前开口问道。
“这个,我来告诉翼王”千陵洛来回踱着步子,笑道:“相传西湘密林深处有方鬼潭,也是鬼面族世代守护的祭祀之地,而鬼面族每隔五十所便会以百名婴儿和数百名少女为祭礼,将其投入鬼潭之中。这时潭上会浮现出现椭圆形的镜子散发七彩暗光,而被暗光折射到的人,只要还有半口气在便为起死回生,而且百年之内身无疾病之忧,而鬼潭之底折射出的七彩暗光,便是尘世暗夜散发的幽光”
“叔父,我说的对吗?”千陵洛负手学着先生说教的样子,竟然还拿手虚抚着下颌,做出副老态龙钟的蹒跚样,逗得千陵绝炫摇头婉尔,千陵越无奈的拿眼斜着他,半点都不正经。
千陵绝炫心下激动,当既便憋得满面通红,千陵越伸手抚着他的后背帮他顺着气,恨得千陵翼瞪着他直咬牙,这些东西虽然只是传说,却也有记载有出处,以着各位皇子的见识,稍有些用心自然会知道,如此一来,便显得千陵翼不学无术了,他岂能不气。
“只是这两样东西向来只存在于传说中,确实有些难”千陵绝炫抚着胸口,面带忧色。
千陵越立刻赶到他面前跪下道:“请君父放心,既然有药可医,儿臣纵是粉身碎骨也要为君父找来”
千陵绝炫向来心思缜密又多疑,霜清寒说他是身中诅咒时他脸上既无惊疑之色,就足以说明他确实知道自己中的就是诅咒。
而当霜清寒说出这两味药引可以解他的诅咒里,他面上又无露出半分疑惑之色,便证明霜清寒并非是信口开河。
千陵翼这时终于反应过来,可终究还是迟了千陵越半步,当即也起身艰难的跪下叩首道:“君父,儿臣府中的食客有许多便是当年自西湘密林深处救回的夷人,请君父放心,儿臣纵是万死也要为你寻来解诅之药”
“唉——”霜清寒低重了头,哀声长叹。
“皇嫂,还有何为难之处你尽管说”千陵洛上前乖巧道。
霜清寒在次对着他躬身,开口道:“请帝君恕民女不敬之罪,敢问帝君的头疾最初时可是一年才发作一次,后来几次便逐渐增多,犹其是这数朋之内,几乎每隔几天便要发做一次”
“确实如此”千陵绝炫看着她开口。
“请帝君恕民女之罪,以民女看来,若是无法在两月之内凑齐这两味药,怕也就不用在劳两位王爷费心了”
“大胆妖女,帝君面前岂容你放肆”怒喝之声自门外传来,霜给寒抬眼已看到位看过花甲的老者被内侍扶着走了进来。
“圣师”千陵洛低声道。
霜清寒心下骤然而紧,果然须发皆白的圣师忽的推开扶着自己内侍,对着千陵绝炫跪下,双手仰向半空激愤道:“帝君,她便是黑煞星降临前来颠覆千陵的祸国妖女,杀了她,快下令杀了她……”
“荼海归航,你老眼昏花了不是,你看清楚了在开口,本王的正妃岂容你在此玷污”千陵越上前惊得脸都是扭曲的,那是因为他明白单凭他的这几句话便足以置霜清寒于死地。
“越王,你被这妖女的表相蒙骗了,她便是蚍蛉教千年轮回一世的黑煞星,她是毁灭整个千陵的,越王你醒醒,你醒醒”老者激动得满脸涨红,枯瘦如柴的双爪上青筋直冒,他爬在地上哭天抢地的悲声长嗥。
绕是千陵越向来沉稳冷静也被他激得脸色青紫变幻不动,忽的上前抬脚就朝他踢去,怒道:“住嘴,你个老匹夫”
霜清寒看的仔细,他这一脚下去对方纵是不死也好不到那去,当下心思转转扑身上前搂着他的脚,千陵越大惊,慌忙收回内力依然震得霜清寒心下翻涌,咬着牙死死咽下满口鲜血。
“清寒”千陵越当然知道这一脚的威力,吓得弯膝跪在地上伸手把她搂在怀里,手贴在她后背上以内力轻抚着她。
浑厚内力暖暖袭来,霜清寒心下的痛顿时减轻,俯在他怀里轻声:“不要中了别人的奸计……”
千陵绝炫已甩袖怒然而起,伸手指着他咆哮道:“千陵越,看来朕这些年对你真的是太宽容了,你,你这个逆子竟敢如此对待圣师”
千陵洛和着旁边众人纷纷跪下,千陵翼已抢先道:“君父息怒,霜清寒是越王正妃,越王情急之下这才做出如此大逆不到之事,不过,还请圣师说明白些的好,霜清寒毕竟是未来的王妃”
千陵越搂着霜清寒的手臂骤然又紧,眼里几乎要浸出血线来,他这那里是求情,分明是要当场坐实霜清寒祸国妖女的罪名。
“君父……”千陵越起身话没出口已被千陵绝炫挥手打断,厉斥道:“你闭嘴,让对师说明白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情势徒然逆转,霜清寒只是一副虚弱的样子俯在越王手臂上,垂下长长睫毛。
荼海归航原本就是蚍蛉教最年长的长老,他甚至是当年最后一任圣女桃姬的师祖辈,于蚍蛉教中也早已不问政事许久,类似于神仙级的人物。
蚍蛉教覆灭,千陵天灾连年,也是他一次次登上祭坛为千陵化去一次次灾难,后来受千陵绝炫之托执掌圣师之职,更是立下每任圣师只服侍一任君主的血咒,也就是说自此后千陵历任圣师的命便和帝君绑在一起。
而每任帝君去世之时,也是他们命归黄泉之限,由此以表达自己对帝君的忠心和不涉党争的决心,可想而知,他们在千陵的地位有多高,甚至可以说远在帝君之上。
千陵越情急之下竟然敢对他不敬,单凭这点便足以给他招来杀身之祸。
荼海归航已对着帝君重重叩首,老泪横流:“请帝君不要怪罪越王,他只是被妖女迷惑了”
千陵越惊怒交加,脸上的肌肉都抽搐不停,双眼直盯盯瞪着他恨不得生撕活剥了他,霜清寒觉查到他身上不对,双手死死绕着他的腰,快速道:“不要冲动,无论我出什么事,只要有你在就能想办法救我……”
一句话惊醒了他,双手紧握成拳跌倒在地上,深深垂下头,是,她说的对,如果这个时候惹怒帝君连他一起治罪,就在也没有人能救她。
荼海归航颤巍巍的直起身子,浑身上下抖个不停,仿佛下一刻身上的骨头都随着他的动作零散开来,霜清寒微阖起双眸,伸手轻柔却有力的推开千陵越。
他身子僵硬如雕刻而成的石块,就连紧握着她的手都变得寒凉如冰,霜清寒收回手臂用双手握着他轻颤不已的双手,静静凝视着他,展眸而笑。
千陵越垂下长长睫毛掩去眼中所有情绪,按着她的手,起身退到旁边,荼海归航已对着他反身下拜,千陵越赶前半步,双手托着他恢复惯有的冷睿:“圣师,快快请起”
“越王,你是千陵的擎天之柱,你的子嗣更是举国之重,老夫在圣殿日夜祈求保佑越王安康长乐,子孙绵绵,然,也正是因为你的身上系着整个千陵的命脉,这此话老夫今天必须要说,忠言逆耳,还请越王三思后行”
千陵越唇角勾起笑意,脸上却如罩寒霜撩衣单膝跪地,托着他的手臂将他托起,松手退后,垂眸静默看着他。
千陵洛不动声色的立在荼海归航左侧,却也是刚好将霜清寒护起,千陵翼已挪到帝君旁边双手捧着茶恭敬道:“君父,喝口茶,有圣师在任是什么东西也逃不出他的法眼”
千陵绝炫身上已经披着袭绛红色麒麟金纹披风,头发也已被重新梳起,此时,正凝眸冷睨着她,眼中交替闪过种种复杂情况,下间的接过他手中的茶,却只是捏着茶盖动都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