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爱恨成绝
“洛儿，我无法理解，但是她说这是她提出的惟一，本王答应了，即便是以王爷之尊”
“所以，这个孩子不能留——，何况本王想的东西又岂能单单就靠一个孩儿便可以紧握在手”越王的眉宇间在次浮现着睥睨凌傲的高不可攀，笑若百花突放的花园，艳艳生姿。
就连冒死而来的倦无名也愣怔在原地，竟然半句话都说不出来，霜清寒，怎么会有如些奇怪，大逆不到的念头？
“一生一世一双人……”千陵洛如同失了魂魄般跄然后退，有意味不明的笑意自唇畔勾起，带着说不清含义莫名的笑。
深切的恐惧如同釉面上受到重击后而产生的裂纹，刹那间已布满全身，从来没有一刻她像现在这么恐惧，即便是年幼里深陷在饥饿的恐惧中之时，她惊慌的抬起头，茫然四顾。
越王已经起步朝她走来，玉面上薄而脆的笑意却如同催魂索命般冷厉而来，逼得她心胆俱裂。
她看着他拱身在次端起那个瓷碗，绝望扑天盖地而来，发出悲凄的惨嚎：“王，我爱你，我爱了你整整十年了，你，怎么可以，如此对我”
她就那么直瞪瞪睁着双眼，泪如泉涌般自眼底涌出，眼底是死灰般的寂灭转头看向千陵洛：“洛王，哥哥——救我，救我的孩子”
千陵洛身子微动，甚至还来及抬脚便僵落在原地，倦无名双膝忽软顺着门框滑落在地，看着越王脸上阴冷而笃定的表情。
蓦地想起一事，心下狠狠抽搐，难道说，那件事竟是真的？
所以他才亲自前来，因为只有那个孩子死在他的手时，他才会真正的放心，既然如此，他不敢在往下想，拱着身子谦卑的低着头。
烟霏霏的身子忽的僵住，竟然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蓄满泪水的双眼哀怜的看向他。
越王伸手捏起她的下巴，眸中是扑天盖的鄙夷，嘲讽道：“爱，那要也本王允许，你不配”
一句话成功瓦解了烟霏霏身上最后的力气，在无力挣扎，不配。
瓷碗顺着她的嘴角而下，连最后的药渣都没能留下，越王松手，瓷碗朝着地下落去，转身甩袖，绝然道：“来人，将霏主子带回偏院”
“四哥——”千陵洛猛的转身，对他道：“罢了，我还是把她接回去，也免得皇嫂看到在伤心”
越王下令配的药只要一滴便足以让她终生不孕，而越王府的偏院等同冷宫，既然如此倒不如把她接回去，最起码可保得她衣食无忧。
越王没有转身，只是淡淡开口道：“也好，明个我亲自去王府向姨母请罪”
“不用，这次是霏儿错在先，如果让母妃知道她私下修习媚术，怕是这条命都保住，这段事，我来处理”
越王没在开口，稍顿，起身朝着门外而去。
“来人，送霏主子回洵王府，自偏门入先安置在客房，等本王回去后在向母妃禀报”千陵洛转身看向瘫倒在地上，只剩下具躯壳的烟霏霏。
想要说两句话，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了，最终不过是拍了拍她的肩头。
只不过转瞬间而已，烟霏霏眼中的深浓的爱便转为厚重的恨，内心的悲愤和着哀伤如风卷残去云，翻涌而出。
泪水潸然而下，原来天堂和地狱间的距离竟然如此之近，近到她甚至来及抬起指尖，已然身处地狱深处。
有浅浅笑意浮上她的脸颊，映的她的脸颊如同罩上层薄薄的白霜，终化为彻骨生寒的冷。
口里有哧哧的笑声发出，如同透明而坚韧的丝线，扯着尖细悠长的尾音，雪白的牙齿切切咬在暗紫的唇上，终化为仰天大笑。
“哈哈，哈——”她猛的自地上抬起头向后重重甩去，三千青丝缭乱开来，双眸睁的极大，透着青灰的面孔因着骤然而起的狂笑泅起不正常的潮红。
衬着她脸上盛妆描蓦得如同霞光般的胭红，那双已然被狠阴毒侵蚀黑眸，透着逼人灼然。
肆意而张扬的笑，和着被泪水划过的残妆，让她如同已然开得半残的花忽的又焕发出艳艳凝香，浑身上下都透着诡艳至极的美。
看得千陵洛心下骤然而紧，额头深蹙起来，庆章已上前，伸手捂着她的嘴将她推了下去。
清泠苑内，越王歪倒在榻上以手托着头，脸色阴郁沉暗。
千陵洛上前轻叹道：“四哥，皇嫂在这认识的人有限，我已经让洵王府也去找，应该很快就有消息的，你放心”
越王微闭着眼轻淡开口：“洛儿，这些天你都带着她却了那些地方？”
千陵洛风手来来回踱着脚深思，雪阁招她厌烦，自是不会去。
璁云马场的巢日一色又是个男人，多有不便，如此一来也就只有荼靡坊了。
千陵洛转首正对上越王骤然睁开的眼睛，两人脱口而出：“荼靡坊”
紧跟着洛王而来却依然在门口跪下的倦无名如同打瞌睡般，头已重重撞向旁边的门框，他已扑上对着越王叩头道：“越王，王妃性子急燥，有些话怕是洛王也劝不住，请你让属下一起去，也好劝劝王妃”
越王那里还有心思想那么多，甩袖朝前走去，冷道：“跟着”
……
月泠花在次换上衣着暴露的轻装出现在她面前，霜清寒已经醉得分不清左右，却依然还把酒不住的往嘴里灌着。
她立在原地怔然默立半晌，这才走上前坐在旁边的银杏树下，拉过旁边的酒就往嘴里倒去。
“出了什么事？”月泠花看着头顶的天空开口问道。
“烟霏霏怀孕了……”霜清寒闭着双眸咽下泪中涌出的泪，无力道。
月泠花在次怔住，她只是随口一问，但是，她绝对没想到霜清寒竟然会告诉她这些。
可她却不知道，此时的霜清寒内心如同在油锅里翻涌，即便是没有办法解决，那怕仅仅只是说出来，都能让她心下的窒息感稍稍减少。
月泠花在次被惊的五体投地，如同看怪物般的看着她哧笑道：“就因为这个，霜清寒，你脑袋被驴踢了”
霜清寒抬起醉眼蒙蒙的眼，撞上她酒罐子的手僵在半空，不解的看着她。
月泠花突然有种想要敲开她脑袋看看的感觉，忽的抬手又拎起坛酒扔给她，不屑道：“以着你的医术，绝对可以悄无声息的让那个孩子消失在天地间，而不留下任何痕迹”
她反起而起，走到霜清寒面前紧盯着她的双眼，似是要看透她的内心，顿声道：“在者，以着越王现如今对你的宠爱，你还会怕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不成？”
霜清寒垂头，慨然苦叹，蓦的又抬起手将酒在次倒进嘴里，因着倒的太紧以至于被呛得直咳，躬着身子咳得连气都喘不过来。
月泠花只得伸手抚着她的后背，帮她顺着气，她看的出来霜清寒是真的难受，只得开口道：“罢了，这是什么事？如果你真的下不了手，就教给我来，我保证那个孩子活不过半个月”
霜清寒直起身子无力的推开她的手，跄然而行，如同失去引线的傀儡木偶茫然无措：“你错了，我霜清寒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更没有想过要做好人。若只是烟霏霏一人，我根本就不会如此，可是，那只是个无辜的孩子，何况，还是他的孩子……”
她抬腿似是要跨过面前横在地上的石块，却没想到却被石块绊倒在地，直挺挺的朝着旁边的石块撞去。
月泠花感觉到不对，转身，已然来不及，她的头已直直撞在石块人，有泪顺着眼角流下。
月泠花只得伸手将她揽起，霜清寒已顺势倒在她怀里，无助而悲伤：“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留在越王府吗……”
“那是因着我儿子，同为人母，你让我如何下得的了手。包包，你在那里，娘的心好痛……”她双手揉着月泠花的脸颊，又哭又笑。
忽的又捏着她的耳朵哭喊道：“大哥，你在那里，寒寒好难受……你快来救寒寒——”
月泠花见识过她发酒疯，心有余悸的转眸看着满地酒坛子，自做自受，只得按着她的双手无奈道：“好，好，你那时难受告诉我，我给你揉揉”
“这里，这里——”霜清寒泪如雨下，伸手扯着她的手抻向自己心脏处高喊道：“掏出来，不要了，不要了吗”
月泠花头都大成无数个，她现在是真想抬手一巴掌的拍了霜清寒，可她，怕呀——，咬牙恨道：“越王，你老看够了吗？你在不把这个家伙弄走，我绝对一巴掌拍了她”
说着，伸手对着霜清寒挥去，她已陀螺般朝着旁边的巨石撞去。
越王的身影已出现在石前，张开双臂把霜清寒搂在怀里，顺手点了她的昏穴，将她紧揽在怀中。
月泠花已从地上站起伸手拍着身上为数不多的布片，嘲讽道：“越王，你老来就来，干什么还把我这阵法搅得乱七八糟，那可是我费了不少银子才布下的，明个妾身就去……”
抬眸正对上越王冷如玄冰的双眼，当既改口道：“妾身就去洵王府找洛爷要银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