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清寒泄气道:“那她到底是想让人家放弃,还是不想让人放弃吗?连她自己都是左右摇摆,又要如何过才能平安渡过这些阵法”
越王伸手抬起她下颌,眼角眉梢处都带了粉艳艳轻俏的笑意:“管她那,我们只管往前走,大不了一起葬身在这里,反正有小娘子陪着”
霜清寒脸上泛起轻红,来不及说话,脚下的冰块已被什么东西给撞上,顿时整片天地都是摇晃不已,脚下的冰块已裂出道道缝隙。
急得她恨不得上前咬他两口,喝道:“你个乌鸦嘴,就知道调戏小娘子,连撞上山壁都没看到,还不快想办法——”
头顶已是红浪滚滚,如同火山爆发般散发着炽热气息,那咱灼热似是要生生把人烤熟了,越王已将她揽在怀里,抬袖覆在她头顶,朝着前面跃去。
霜清寒亦骤然用力,和他如同脱线风筝般朝前飞去,脚甫一落地,她自怀里探出头,已惊呼道:“啊,快跑——”
千陵越来不及回看,拥着她朝奔去,无数被黑气萦绕的璃球自天而临,眨眼间已至身旁边,越王的蓝袍已燃起火星,霜清寒挥手斩断袍角,开口道:“放我下来”
人已自他怀里挣出并列朝前奔去,猛然间对面滚开颗巨大火球,朝着他们疾驰而来,霜清寒身以手挡住面前灼人热浪,却只觉得脚下骤然而空,迎面那只巨大的火球已朝着她紧压而来。
霜清寒的身子着地,她猛然翻身朝着旁边滚去,火球已紧跟而下在她落过的地方砸出深深大坑,轰然漫起无数火焰。
她来不及细想咬牙朝着旁边深不见低的沟壑滚去,仿佛是自石阶上一层层滚下来,整个身子都是磔裂般的痛,终于她的身撞旁边的石块上,这才停了下来。
她爬在地上深深喘了口气,这才伸手抚着旁边的石块爬起,打量着四周,是个不大的石洞,向下便可以看到有方不大的幽潭,上面弥漫着层层白烟。
而她现在正在方平台上,四面都是黝黑的石壁,石壁上却不曾看到有任何植物垂下。
“越王,千陵越——”她将双手拢在嘴边朝着四壁高喝,如果她猜的不错,她们是在同一个地方,而且相差并不远。
这里应该有姑射设下的禁制,可是随着她的死去,怕也没有多大威力,可是,正如她所说连姑射自己心中都不明白她要的到底是什么,所以这个阵怕也不能以常规来破,只有全凭运气了。
“越王——”霜清寒对着面前的石壁闭了眼蓦然大呼,面前白色骤然而现,惊得她猛然后退,半个身子已退到平台边沿之下,堪堪才定下身子。
对面的石壁已变的光滑透明如同镜子般,而对面那烈烈燃烧的火焰中端坐的不正是越王。
“越王”霜清寒来不及多想纵身就冲了进去,只觉得身子仿佛撞在结界上,已被强烈的气劲反弹回来。
足尖轻点,她的身子在次掠回平台,直上前伸手对着那平滑中水处抚去,在次被震了回来,眼看越王就置身于火海当中却如同被定住般动都不动。霜清寒在也忍不住,双手结印,凝承起所有玄力对着面前直挥过去。
随着手中蓝色气劲蓦然大盛,她的身子已化为星芒随着气劲而去,伸手抓向他肩头,身体却如同被巨石辗过,已在次被甩了过来,灼痛自小腿蔓延而来。
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被烧着,火焰顺着小腿已蔓了下来,不过瞬眼间她的身已成了火球。
“啊,啊——”霜清寒不住的在石台上翻滚着,她甚至能闻到身上皮肉被烧焦的味道。
‘轰隆——’头顶突然裂开伴着强烈剑意自空中挥下,霜清寒身上的火焰瞬间灭去,她的身子却已然滚到石台边沿,白衣飘过,她的手已被拉着在次朝台上跃去。
“百里千川……”霜清寒睁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他的头发已转为黑色,只有额头飘下那绺头发依然是雪白的,随着他的动作不住来回晃着,使得他的面容似被层层云烟缭绕,似隐而现。
他就那么站在原地,嘴角勾起缕缕冷笑嘲讽的看着她,霜清寒抬腕一口就咬了下去,却不想正咬在被火灼的地方,当既痛得她眼泪都逼了出来。
“还知道痛,那就是死不了”他撩衣在旁边坐下,仰头已将手中酒囊灌入口中,霜谷特有的竹桃芬芳浓烈的清芬酒气已扑面而来。
“你,你——”霜清寒急得话都说不全,起身又朝着面前又要冲过去,毫不怀疑又被重重反弹回来,这次倒是震得她张嘴连血都喷了出来。
百里千川干脆斜倚在石台连沿,昂头惬意的喝着酒,哧笑道:“撞吧,使劲撞,在这么撞下去你可就爆体而亡,正好便宜我取了这幽冥草卖了好价线,来买酒喝”
“你——”霜清寒气得直吐血,上前伸着拳头直抵到他脑后,却又泄气的耸拉下来,伸手拽着她哀求道:“二哥,二哥求求你先救人,别说你这辈子的酒,下辈子的我都包了”
“真的”百里千川停手看着她认真道。
“真,真的不能在真,你先救人……”霜清寒拉着他就往前跑,透明结界前却被他反转手腕束着她叹气道:“拜托你老先看清楚,对面的人不仅没有被火灼的痛意,反而满脸沉溺其中的欢愉,你觉得他真的需要你救吗?”
霜清寒瞪大眼看去,确实,越王正端坐其间阖着双眼,非但没有半分灼痛的样子反倒是非常享受。
她泄气似的跌坐在地上,可明明她的身上不仅沾上火星更是灼痛的厉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百里千川自腰畔解下只酒葫芦递在她面前晃着:“喝点”
霜清寒恨恨夺过拨下塞子昂头就灌了下去,霜谷的竹桃芬芳可是以粗粮用原始的方法酿造而成,可比现代的二锅头烈多了,一口灌下去,仿佛生生吞了个火球,整个人轰的声由外到内都烧了起来。
昨个在霜谷还听那的村民唠叨,说今年雨水太大以至于藏在竹林下酿的酒好多都裂了口子,被雨水浸入糟蹋了不少。如今看来倒是全被她这二哥给糟蹋了,她还正奇怪,那藏在地下的的酒坛子它怎么都裂成笑脸了。
霜清寒心下焦灼如火,偏生眼前的爷一副天塌了与我何干的模样,也就只得爬上前扯着他衣服恬颜道:“二哥,你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你猜”
霜清寒拿拳头在他头顶不住挥舞着,一副恨不得咬死他的模样,却又在他抬头的刹那,乖着脸裂着嘴笑模笑样的,开口道:“你该不会一开始就跟在屁股后吧?难道你就不怕被越王发现了”
百里千川翘着二朗腿抿着佳酿舒畅道:“也不是,无赦押着无邪回千陵后我才跟上来的,她的鼻子太灵,我身上散发出的杀意瞒的过越王却不一定瞒的过她,所以她回去了,我才跟上来的。在说,没两下子我又如何配做你们家越王的对手”
“无赦,越王的那个女隐卫你也认识?那你俩谁厉害?”霜清寒抱着酒葫芦晕了,她这个二哥好像真的有点不简单。
“没打过,不知道,要不明个打一场试试在回来告诉你”
霜清寒真想一葫芦上去拍扁他,可没办法,人在屋檐下只得低了头,跪俯在他旁边双手合十道:“二哥——”
百里千川这才有点撑不住了,挪了挪身子脸色阴了下来,不,应该说他的那张脸自蜓儿死后就在也没晴过,只不过现在多了几分肃杀也就显得愈加可怖。
他抬手拿着酒囊又灌了几口,嘴巴张了几张,最终却只是垂头冷笑道:“你还记得在聚魂孤岛上越王手下的侍卫,九雷吗?”
霜清寒的笑意冷凝在嘴边,人朝着地上跌去。
他看了她一眼,喟叹道:“据我所知,九雷在几年前就已经因着不知名的原因背叛了越王,越王早就知道了,却始终没有揭穿,相反却将他留在身边”
“如果我猜得不错,在孤岛上九雷化身为人怪对你们发动攻击,而且他最后并不是死在你手里,而是死是了离风和无赦手中”
确实,那一次霜清寒根本就没想到离风他们竟然可以平安归来,那只人怪,甚至连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又是如何被武功根本就不如无然的离风杀死的。
霜清寒心下翻腾激荡,百里千川心底也好不到那去,以着他的个性,无论做什么都向来少给你解释,何况霜清寒心下现在又恋着越王,说的越多未必就是对她好。
所以一切点到为止,刚好。
当既他起身看着下面的冒着白烟的寒潭道:“越王入了梦魇之境,被留在了自己的梦中,他一旦醒来这里也就随即湮灭,根来不及去拿幽冥草,你先下去把东西拿了在来救他”
霜清寒忽的抬头看着他,脸上带着淡淡的哀伤,越王或许有事瞒着她,可她不也一样有事瞒着他。
她不是没有过怀疑,可是世上本就没有十全之人,连她自己都做不到坦诚相待,又何以来要求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