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娥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宫女,怕死怕痛,更经不住恐吓,丢盔弃甲后毫无原则地将事情全盘托出。
“是紫絮姐姐说大皇子想给叶三小姐一点儿小教训,又许了奴婢好处,奴婢才在叶三小姐的膳食里下毒。奴婢不知道那毒会让人双眼失明,朱雀姑娘,你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你闭嘴,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不耐烦地冷声威胁着不断哀嚎的锦娥,等她满脸惊惶地闭上嘴,朱雀转眸看向紫絮,神情似笑非笑:“大皇子想教训叶三小姐?‘朝生暮死’的毒,是大皇子给你的?”
紫絮犹豫了会儿。她素来聪明,此时倒是想否认,可被抓住的时候,她正好从怀中掏出新的毒药递给锦娥,人赃并获,无可抵赖……于是冷哼道:“毒药确实是我给锦娥的,但我从未提过大皇子三个字。锦娥她利欲熏心,想攀附大皇子,可大皇子是什么人?岂能看得上她?”
锦娥气得忘却朱雀的警告,当场就哭了起来,边哭边厉声指责:“明明就是你说的,你才想攀附大皇子,你不要脸!”
紫絮只回了一声轻呵,蔑视的意味格外明显。
被鄙视的锦娥不哭了,直接站起身来,想扑过去挠她,自然没有成功。
朱雀挡住锦娥,冷冷看着紫絮:“别在姑奶奶面前生事!刚才问你的问题,老老实实地回答我!”
始终半眯着眼睛看戏的叶婉兮懒懒插话提醒道:“她不是在生事,是在转移你的注意力。”
转移了朱雀的注意力,就能逃脱审问……这个办法不算高明,但对朱雀有用。朱雀明白过来,脸色愈发黑沉,淬着刀子般的眼神往紫絮身上剜了一眼,她转眸看向叶婉兮:“三娘,不如由你来审她?”
叶婉兮昏昏欲睡,并不想接这个麻烦差事,但朱雀显然不想放过她,她只得站起身,在紫絮面前停下。
紫絮依然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顽固模样。
“朝生暮死的毒并非是普通人能够触碰到的东西,你不是主谋,是谁给了你毒药?不要把贤妃母子牵扯进来,我知道不是他们。”虽然叶婉兮在最开始见到紫絮时有过动摇,但仔细思虑后,她认为贤妃母子对她下毒的可能性不大。
她很了解那两个人,如果贤妃看她不顺眼,她出手绝对不止弄瞎她的眼睛,而朱明宸前不久才特意将她掳去他的私宅,并意图将她收入麾下,他不会做这种前后相悖的事情。
很显然站在紫絮背后的那个人,是在利用她挑起瑾贵妃跟贤妃的战争。
“你不说,我就来猜猜?你既然是贤妃娘娘的人,那么一般人都会觉得你是受贤妃娘娘指使。而我勉强算是贵妃娘娘的人,所以你的主子其实是希望让贵妃娘娘跟贤妃娘娘彼此争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贵妃娘娘跟贤妃娘娘两败俱伤,得利的人会是谁呢?”
这一席话,紫絮听得心惊肉跳,眼神闪烁片刻,末了又重新变得坚定:“你如何能肯定指使我的人不是贤妃娘娘?”
“贤妃娘娘下手,怎会有活人?”叶婉兮勾唇微笑,她的眉眼素来妖娆,暖橘色的光芒下却又带着点儿锋芒,令人心惊胆颤。“如有你还有机会见到你真正的主子,记得跟他建议一下,如果他下次依然想生点儿事嫁祸给贤妃娘娘,记得往死里下手。”
惶然地瞥她一眼,紫絮紧紧抿住嘴唇,没有再问为什么她不猜她的主子是朱明宸。她已知道站在面前的这个女人很聪明,不好糊弄。
叶婉兮依然在笑,眼神透亮,仿佛能穿透人心:“你很聪明,却不够稳重。刚才我本来已在怀疑你的主子是敦亲王,偏偏你在听到我的猜测后重新变得平静起来……这不是故意在告诉我不是敦亲王吗?怎么,嫁祸贤妃娘娘不成,又想嫁祸给敦亲王?”
“你……!”紫絮失声说了一个字,然后紧咬牙关,抬眸看她的眼神中有猜忌惊慌还有骇然。
终于失了镇定。
只用几句话就轻而易举地击溃她的心理防线,叶婉兮很满意,嘴角噙着的笑容也变得真切起来:“说吧,谁是你真正的主子?他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挑起后宫纠纷?”
紫絮垂下眼眸,拒绝开口。
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的朱雀见状,便想挤过来对紫絮动手,叶婉兮制止她:“她跟锦娥不一样,聪明且意志坚定,寻常的痛楚她能忍受。要想让她开口,你得把她送进大理寺去尝一遍酷刑才行。”
送进大理寺那不是还得立案?她哪有耐心等那么久……朱雀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以示回答。
“或者,抓住她的软肋,以此逼迫她。”
没理会朱雀的气闷,叶婉兮边轻声说着,边眸光低垂往紫絮身上打量了一番。
紫絮许是南方人,生得娇小而秀美,即便此时是三更半夜,她依然穿戴整齐,脸施脂粉唇点朱,很是讲究的模样。
这样的人,必然很爱惜容颜罢?
“例如,你可以试试毁掉她的容颜。”
叶婉兮的话音一落,紫絮的脸色顿时大变,她惶然地看朱雀一眼,抬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脸,声音仓皇而哆嗦:“你们杀了我!直接杀了我吧!”
做得不错!眼含佩服地看叶婉兮一眼,朱雀握住那把沾染着锦娥的血的匕首蹲在紫絮面前:“捂着脸有什么用?你打得过我?在毁容与说出你主子的名字之间选一个吧!”
紫絮紧紧地咬住嘴唇,挣扎会儿,突然扑向朱雀,试图抢夺她手中的匕首……结果,自然没有成功。
朱雀毫不怜香惜玉的挥挥手,匕首从紫絮手掌心划过,嫣红的血像雨点般飘洒在地上。
紫絮的脸疼得扭曲起来,却没有痛喊出声,果然是块硬骨头。
叶婉兮瞅着她脸带倔强决然赴死的模样,突然有了个猜测:“莫非,你的主子是你的心上人?”
紫絮的身体显而易见的颤了颤,脸色愈发惨白。
于是叶婉兮就知道了答案,她啧啧两声,语气故意凉薄嘲讽:“你为了他甘愿赴死,可见爱得很深,可他爱你吗?必然是不爱的吧?不然怎么忍心把你推出来受死?他可真是薄情寡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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