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正殿。田七与张焉高坐于上。
只见刚才奉旨去召崇祯的太监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信王爷已经到了,正在宫外侯旨。”
张焉不等田七说话,站起身来,对那太监道:“那还等什么,还不快让信王爷进来。”转头对田七道:“皇上,您这弟弟现在总算是长大了,还在外面‘侯旨’了。哪次他不是没规没矩不让人宣就自己进来的,几个月没见他,倒守起这些繁文缛节来了。”
田七微笑不答。
只见一华袍青年匆匆进的殿来,在地上跪下道:“臣弟朱由检,叩见皇上、皇后娘娘,吾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
田七挥手道:“起来吧!”
白了田七一眼,张焉哭笑不得,“扑哧”一声道:“小检,皇嫂怎么看你正经起来就这么好笑呢?”
朱由检道一声:“谢皇上。”后爬了起来,对着田七,目不斜视。口中恭恭敬敬地答道:“回皇嫂:臣弟以前年纪尚幼,不懂分寸,没大没小,皇上和娘娘又疼爱臣弟,臣弟自然更加毫无收敛。不过臣弟今年已经17岁了,也算是长大了,在皇上和娘娘面前自然是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没有规矩了。”
田七现在才看清楚朱由检的长相,跟自己有八分相似,只是脸色红润了许多。头发用一跟金色簪子挽了起来束在顶上,后面垂下少许,咋一看,还真就跟一大人无异。英眉剑目,双眼炯炯有神;鼻梁跟自己一样,属于那种比较高的类型;薄嘴唇,下巴上有细细的茸毛,向人召示着,这还是个孩子。田七从刚见信王的震撼中清醒过来,敢情这后世赫赫有名的崇祯皇帝,现在仅仅只是个小孩子而已,伟人不是天生的,至少田七现在就没发现朱由检身上有那种王者之气了。
张焉听朱由检如此说话,眼神一黯,脸上有掩饰不住的落寞之色,叹了口气道:“皇弟长大了,懂规矩了,也便跟哥哥嫂嫂不再亲近了。”
朱由检闻言马上又屈膝跪了下去,道:“皇嫂别这么说,您如此说话,倒让臣弟惶恐不安了。臣弟虽然长大了,但也并不就是要跟皇嫂疏远的啊!”张焉转过了头去不去理他。
田七心里郁闷,虽然知道这是叔嫂之间的正常对话,但看在他眼里,就是不舒服了。心道:你跟老子老婆疏远那是对了的,难道老子还能戴你的绿帽子不成?戴绿帽子的事情俺老田可是坚决不干的!做男人不能逊到那一步!想到这里,自己都忍不住好笑,这都他妈哪跟哪啊。
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朱由检,田七挥了挥手道:“行了,起来吧。叫你来,是想有件事情要让你去办。”于是田七把魏忠贤下狱的事情告诉朱由检,朱由检闻言脸色一喜,可见此举多么合他心意。然后田七又提到善后的事情,要让他去办。
朱由检压下激动的心情,跪在地上道:“皇兄放心,臣弟一定把这事办得妥妥当当,绝不会有任何波折的!”说罢,转身小跑着匆匆离去了。
张焉摇了摇头,看着田七苦笑道:“还以为他真的长大了,原来刚才进来的时候还在跟皇上赌气。这一下合了他的心意,马上改口叫‘皇兄’了,照样跟以前一样,没规没矩,转身就走了,也不道个安…”
田七哈哈大笑,打断张焉道:“行了宝珠,刚才看信王规规矩矩的,你又不开心;人家不守规矩了,你还是有意见。你们这些女人哪。”
张焉娇嗔道:“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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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王朱由检兴奋地拿了哥哥的手谕,去信王府召集群臣,誓要把“阉党”一网打尽。信王府邸,大臣云集,好不热闹。
只见朱由检双手一分,示意大家安静,喧闹的大厅马上安静下来,大家齐齐望着这个让他们崇敬的王爷,等他说话。
朱由检清了清嗓子,双眼环视下面的群臣,朗声道:“本王邀大家前来,是要告诉诸位一个好消息。”顿了一顿,朱由检满意地看着大家期待的眼神,享受够了方道:“阉奴魏忠贤已经下狱,被关在天牢!本王也是刚才皇兄传唤进宫才得到的消息,各位大人,这算不算是个好消息?”
听到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下面的群臣早已经热开了锅。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发表着评论,表达着自己对这阉党之首终得报应的喜悦之情。
一大臣道:“皇上英明,魏忠贤终得恶果,我大明又复朗朗乾坤!”
另一大臣道:“皇上其实早就有这打算了,只是想给我等一个惊喜而已。从此往后,我广大读书人又能够一展抱负了!”
……
这个说皇上英明,那个提以后读书人有了用武之地,只是没有一个臣工考虑到应该如何把这件事情善后。只有站在朱由检身后的一个白衣书生冷哼一声,低声骂道:“全是一群酒囊饭袋,什么士人,什么学识!除了异想天开,会吟两口假诗,不知道还有什么才干!”
这书生年约二十**岁年纪,头发用一块布包了,打个髫子系在头上。身材削瘦,脸色苍白,下巴上有一丛短须。一身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长衫,从这身行头来看,真是寒酸无比。真不知道他缘何会出现在堂堂信王府的。只是大家都只是注视着他们的王爷,没有人注意到他罢了。
这书生话声很小,众人自然没有听到,然而站于他身前的信王朱由检却是听到了。皱了皱眉头,朱由检装作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