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愿敲了敲酸软的双腿,硬着头皮站了起来。
她小步的向病床那边挪着,而许茉正向她走过来,走近,将衣服放在了苏愿的手中。
“不知道适不适合你,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你告诉我,对了,浴室在那边,有什么事情你喊我的名字就行了,我叫许茉。”
苏愿记得很清楚,之前的几次见面,这个许茉给她留下的印象,就是一个高冷御姐的形象,很不愉快。
而今天,她这种送温暖的大姐姐形象真的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发什么呆,抓紧去换衣服,等会儿有事要你去做。”
苏愿瞬间被程期这愠怒的声音拉回了现实,现实还是很残酷的,特别是有程期的现实,那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什,什么事情?”
“你是没有听懂我的话吗?”
是,苏愿知道程期很生气,他确实应该生气,是她把他打成了现在这种不死不活的样子,都已经威胁到他的生命了,即使程期的态度再恶劣,苏愿也认了,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把程期打成这个样子的……
现在,她只能抛开一切,暂时的收敛一下她的个性和脾气了,毕竟对她而言,活着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至今没有什么能够超越的。
苏愿拿着衣服低着头走向了浴室。
待浴室门被关上,乔莫一脸笑意走到程期病床前面。
“哎,我说程期你这样可就过分了,许茉你说是不是。”
程期瞥了一眼浴室的方向,低声的开口“乔医生,你现在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乔莫摆摆手“好好好,那我先当个大哑巴,等你什么时候把那小朋友支走了我再说。”
苏愿换好衣服打开浴室门郁闷的走了出来,病房里每个人都面色凝重的,这种气氛压她喘不过来气。
许茉给苏愿买的是一条背带牛仔连衣裙,里面搭配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脚上一双简单的白鞋,衬托着她笔直修长的双腿。
她披散着头发,本来脸就小,又被头发遮住了很多,加之这身青春的装扮显得苏愿更加的像个未成年人了。
“许茉,你眼光不错啊,这明明就还是个孩子啊。”乔莫的话意有所指,他的视线似有若无的瞟向苏愿的方向。
看了看,索性,他抬脚走向苏愿。
走近,乔莫刚想要将手放在苏愿的肩膀上,前一秒,苏愿就躲开了,他的手落了空,笑着。
“我就说你是小朋友吧,未成年的小朋友。”
对于乔莫相似的话语,苏愿真的懒的讲什么了,而且现在她是真的没有心思开玩笑,没有心思去想其他什么东西了。
“你爱怎样就怎样。”
“哎,小朋友你……”
苏愿权当没有听见乔莫的话,她快步走到了程期的病床旁边,面色微冷,是因为害怕。
“程先生,你刚刚说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
无论如何,照顾好程期,现在可是头等大事。
“医院南面的路口右拐,一千米左左右家中餐馆,我饿了,你去给我买吃的。”
一千米?呼,好远啊。
但是还能怎样呢,当然是答应程期啊“程先生你想吃什么呢?”
“你觉得一个病重的人比较适合吃什么,你就买什么吧,钱包拿着,卡没有密码。”
不就是随便吗,苏愿拿着钱包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让她濒临窒息的病房。
苏愿前脚刚走,坐在沙发上的乔莫,就快步走到病房门口,将房门上了锁,随后一边笑着一边走了回来。
乔莫指着病床上的程期,语气轻松的开口“程期,我还真是看错你了,你居然这么套路一个小朋友,刚刚那小朋友问我你会不会死?”
这也真的是蠢得够可以的,程期掀开身上的被子,下床拿着杯子,倒了一杯水灌了下去。
“那你怎么说的?”斜倚着墙壁,程期看起来悠闲极了,如果不是脑袋上那太过醒目的绷带,估计没人会相信这是一个刚缝了八针的男人。
“我说会啊,然后那小朋友的脸瞬间就垮了,正求我呢,你就把她喊过去了,哎,这小朋友可真够有趣的,你说是不是?”
程期放下杯子,舒展了一下手臂“你刚刚说什么?”
“什么说什么?”
“你最后一句说的是什么?”
“你说是不是?”
程期掀起眼皮意味深长的盯着乔莫“之前那句。”
乔莫想了想“她求我?”
程期的食指摆了摆,否认了乔莫的答案,在乔莫将要开口之际,他抢先开口“你说她很有趣?”
“对啊,挺有趣的一个小朋友,她……算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你刚刚说她有趣,脑袋笨的像猪一样的女人,你是怎么发现她有趣的?”
乔莫沉思了一下说了句真心话“程期,我能感觉到,她好像有点怕你,自然在你的面前,很多东西,她不会表现出来了,所以啊,这么有趣的一个小朋友……”
“……”程期没讲话,单手摩挲着杯壁,若有所思。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院,就你这情况,明天就能走了,这段时间注射点消炎的,你自己都能做。”
程期冷冷的瞥了乔莫一眼,蹭掉了嘴角的水渍。
“我的情况我自己知道,可她不知道。”
都以为他快要死了,果然是什么都不懂,他就是脑袋上破了条口子,缝了几针而已,最严重的也就是失血有点多……
乔莫瞬间就明白程期是什么意思了。
“秒懂了我,你的意思是让我继续帮你忽悠她是吗,不是,我说你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啊,让她留在你身边?这样骗女孩子可是不对的,你就不怕偷鸡不成蚀把米?”
程期摆摆手,示意乔莫闭嘴“瞎说什么,我就死想要折磨折磨她,不然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好好好,该配合你演出的我会竭尽全力的,你现在病重还是躺在床上比较好。”
程期刚抡起拳头,乔莫就已经走到了病房门口。
“我先去忙了,你好好养伤。”
程期回到病床旁边的时候,许茉正在那里坐着,低着头。
“怎么,还放不下?”
许茉抬头,面容清冷,房间里已经没有了乔莫的身影“哪有那么容易啊,不过看起来他好像一点都没有受影响。”
“有那么一种人,受伤了不会立马治疗,而是将伤口藏起来,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默默疗伤。”
许茉站了起来,将包包背到肩上“你说的我都懂,那是这种人,可乔莫,他,绝对不是这种人。”
“看来你还不够了解他,好了,没事忙去吧,我这里没事了。”
“好,那程总,我先走了。”
彼时,程期百无聊赖的坐在病床上,这脑袋上的伤口没给他造成多大的影响。
而此时,大街上,苏愿带着口罩,视线扫过两边的街道,各种各样的店铺,街边的人很多。
看着熙来攘往的人群,苏愿拉低了帽子加快了脚步。
她最讨厌的视线就是运动了,因为她讨厌汗水的味道,而现在才走了差不多五百米的样子,苏愿就开始怀疑人生了。
她的人生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了,没想到今天又发生了程期这件事情。
蹭了蹭眼角那不争气的液体,苏愿加快脚步,她还能怎样,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更何况像程期这种有钱又有地位的人,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挂掉吧,明明她就是拿台灯打了她而已。
冷风吹过苏愿的皮肤,夜幕降临,街道两边闪烁着的霓虹灯,那三三两两的人群,把她衬托的更加的孤独。
抱紧身体,负“重”前行。
这顿晚餐程期等了一个多小时,苏愿还是没有回来。
乔莫下班恰好路过,看到这冷冷清清的病房,他将门彻底推开走了进来。
“怎么,那小朋友回家了?”
“她还没回来。”
乔莫看了看时间“这可都快两个小时了,她是不是扔下你回家了。”
“她不是g市人。”
“那你怎么还坐得住,这么晚没回来,你就不怕她出什么意外?”
“她能出什么意外。”
一个都敢睡公园的人,还会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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