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一愣,用沙哑的声音威胁:“不要多管闲事!”
黑衣人不答,剑刺过去的瞬间,袖间射出数枚梅花镖,黑影倒地毙命的瞬间,他揽住艾幼幼的腰,纵身飞掠起来,朝树林外飞去。
“啊——”艾幼幼装作惊吓过,惊恐大叫,手也不由搂进了他的腰。
他不是来杀她的吗?为什么又停手,还救了她?看不清他蒙面的脸,但她能断定这人就是近来屡次要行刺却总是途收手的人。
那双墨玉的眼眸和一身淡淡的草药味,很是熟悉。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人使用的暗器和赫连云若的梅花镖一模一样,他和云若会有关系吗?
感觉他轻轻一颤,却不肯开口暴露,艾幼幼装作被吓个半死又怕高,紧地抓着他的衣襟尖叫起来:“啊、啊啊、大侠行行好,放我下来再杀我啦!我怕高!”
男人唇角轻抽,动了动唇,咽下脱口而出的话,手却将她揽得紧,生怕她掉下去。
可怀里的女人实太吵了,又尖又细的嗓音就像个高分贝的喇叭耳朵上震啊震,他终于受不了她鸡猫子鬼叫,低沉的浑厚的男音她头顶传开,有点无奈,甚至还有点道不明的心疼:“别叫。”
“好高!放我下来,大侠想砍几刀随便!呜呜——”
“我不带你飞,你走不出去。”男人压低了声音。
“呜呜——”艾幼幼一把鼻涕一把泪抹他胸前,小手偷偷伸向他的面纱。
男人机敏地觉,倏地擒住她的手指,纤细柔软的触感握手心,电流一般沿着指缝传遍全身,激起心湖荡漾,眼眸与她的眸的水波不经意相遇,竟也被撞出一丝波动。
他慌忙移开目光不去看她,低咒了声:“祸水!”
刚要落林外,侍卫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来:“谁那里?”
男人慌忙将她放地上,仓皇而逃,却现她的小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襟。
“多谢大侠救命之恩!”艾幼幼抓住他不放,眼角闪动狡黠的笑意。
“放手!不然我杀了你。”男人举起手刀威慑,却不忍将她打晕。
“大侠救了小女子,还没请你吃饭呢!”
“……”
“大侠喜欢吃什么菜色?”
“……”
“大侠,大侠,大侠……”
“我不饿!”求你放手!
“大侠……”艾幼幼感觉后颈吃痛,两眼一黑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人已恋雪宫,大氅也被人褪了去,乍一看根本不像出过宫的样子。
这黑衣男人好奇怪,几次要杀她都收手,这次还救她一命,善后的事都为她做得周全,究竟有何目的?
此时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北辰染回来了!
来不及上榻,艾幼幼迅速伏案上假寐。
北辰染一进门就看见趴案上睡着的艾幼幼,纱灯的光线映照她如玉的面颊,泛了一层粉嫩的光泽,就像夕阳洒初雪上的美好画面,让人心驰神往。
他一瞬间看得痴迷沉醉,手指轻轻覆上她的面颊。
被他手指一触,艾幼幼醒来,揉揉眼睛:“你回来了。”
“怎么不睡?”北辰染手指她唇角轻轻一划,宠溺轻笑,“还是像小时候那样,睡觉流口水。”
“人家等你嘛。”艾幼幼揉揉鼻子。
“等我一起睡?”北辰染的面颊忽然欺近,黑水银般的眼眸深邃得就像诱人深入的漩涡,话也说的异常暧昧勾魂。
扑洒的灼热气息就像绵绵密密的**阵,让艾幼幼顿时心如擂鼓,还未等她将呼吸平静,他已轻轻将她打横抱起,像床榻走去。
“我……”艾幼幼惊慌地扭动身体。
“我知道,你没准备好。”这些日子他只要想吻,她总会拿孕吐反应当借口避开,找出各种理由拒绝与他同床。
“放心,我还睡那边的躺椅,守着你。”北辰染轻轻一叹,转身的瞬间却感觉到身后的衣襟紧了一下。
“你……你睡这里。”艾幼幼实不忍心赶他走,他为她渡血后身体状况一直不好,一个皇帝白天打仗晚上窝躺椅里,累得晕倒也从不埋怨,她岂能忍心?何况她相信染染不会强迫她。
“接受你的邀请。”北辰染淡淡勾唇,手指一挑,雪白的帏帐便如水垂落。
“不许脱衣裳!”
“一切听从主人吩咐。”她从前总慷慨激昂地说她是他的老大,她会一辈子照顾他。
艾幼幼刚松了口气,就感觉他柔软的臂膀轻轻揽,将她拉入怀。
“小雪害怕?”
“我……我哪有害怕。”
北辰染轻轻捏住她的耳垂:“小雪一害怕,连这里都会抖。”
为什么她一个小小的举动,他总能看破她的心思?
“小雪。明天我会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有件事我有必要提前告诉你,你的一些故交可能会来。”北辰染压凝了嗓音说道。
艾幼幼的心,猛猛地震了一下,手指不由握紧。
为什么要告诉她故交会来?难道他现了什么?
或者说,北辰染就是那个黑衣人?
不对,那人的眼睛和气味和北辰染都不一样?他易容了?……
心里就像有一头困兽不停地冲撞,乱糟糟找不到出路,此时指尖一热,一切的繁杂刹那间停了下来。
原来,是他握住了她的手。
北辰染将她的身体扳过来面对面,一根根抚平她握紧的手指,平静地说:“本来不想告诉你。但怕突然出现的几个人会做一些不好的事,不想你受到惊吓,所以提前打个招呼。”
是怕真的她受到惊吓,还是一个警告话有话?
是她多疑还是北辰染城府太深?
她怎么越来越看看不透他?
艾幼幼没想到北辰染比想象还难对付,只好故作镇定地试探道:“既然是故知,会做什么不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