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都不是我做的,我和哥哥有什么错,我们从没伤害过你。”
“你爹犯的罪就要你来偿!不过我不会让你死,我要你活着,活我身边被痛苦凌迟,我要让你老爹阴间都不得安生,让他看着,他的亲生儿女如何自相残杀,让他看见他的宝贝女儿,已经被我玩烂了。”
她感觉天崩地裂,全身的血液都要一瞬间干涸,就那么死死地瞪着他。
“呵呵,你傻的时候是我照顾你,我养了你七年,你不该为我服务吗?女皇殿下?您的款待真是盛情啊!我可是你的恩人,你舍得杀我吗?别傻了,你爱我呢!”他暧昧地咬住她的唇,邪恶的气息就像个魔鬼。
“爱情……真的……好残忍……”她大笑着踉踉跄跄地朝外走,回头忘了他一眼。
凤靳羽一瞬间惊呆了,她的丝汩汩地冒出血,眼睛里,嘴巴里,耳朵里,浑身都渗着血,原本水晶般的小人儿就像血泊里滚过。
“幼!”凤靳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口气就要喘不上来。
“爹爹?”她温暖地手掌抚住他的额头,手心也被那冷汗濡湿。
“幼!”他徒然撑开眼,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指,抱着她的力似要将她揉碎一般,“幼,对不起,爹爹错了,爹爹爱你,爹爹是爱你的。这辈子只爱你一个。那个女人,爹爹已经杀了。以后再也不会了。爹爹不会碰任何人。”
“爹爹,你又做噩梦了吗?每次醒来都对我说爱我。”她垂下眸,面颊红云飞满。
寂静的夜里,他心跳的声音愈急促,这样的急促,似乎不知什么时候就像弦咔嚓一声绷断了,他将拥着她的双臂紧紧地收起来,似怕她消失一般,脸埋入她胸前,声音沙哑:“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爹爹。”她捧起他的脸,亲吻他颤抖的唇,“我也爱你。”
“你只爱我吗?只爱我,只爱我好不好?”他忽然像孩子一样抽泣起来。
“怎么了?怎么忽然说这种话,我当然只爱你。”
“那北辰染呢?你爱他吗?”
“愧疚和同情,不能称之为爱。”她的声音平静如水。
“如果我和北辰染同时落水,都要死了,你会救哪一个?”
艾幼幼妩媚一笑,娇声道:“当然是救你。”
“你真是狠心!”他终于安心地呼出一口长气,宠溺地捏了捏她的下巴。
“我和你同是蛇,蛇本就冷血。我会与你同样残忍。”
她一直笑,笑得很诡异。凤靳羽却觉得一股冷意直窜心房,啪地一声将整个心脏都冻结住,定定地注视着她的眸,却好似看到一片冰海,除了冷,瞧不出任何情绪。
他擦了擦掌心的冷汗,翻身将她压身下,扯飞了她的兜儿,冰雪般的吻她肌肤上席卷,喃喃地说:“幼,咱们再生个孩子!”
第二天除了甜儿死了,并未生什么,他比以往宠她,爱她,夜夜抱着她睡,一切都平静得不正常,倒是两个人做恶梦的次数越来越多。
冰雪初融,春寒料峭,皇城宛若装大大的水晶盆里,玲珑剔透。御花园,红檀木桌上摆着精致的点心。
“幼,冷吗?”他脱下自己的狐裘大氅,为她披上,厚厚毛领围着她的脸,绒毛微风轻浮,就像婴儿般抚摸着她的脸,可那露出来的半张小脸,却不见什么血色。
“不冷。爹爹穿。”她想将大氅取下,递过去的时候,被炫目的雪光刺得微微眯起眼。
“爹爹不冷。”凤靳羽用手替她挡了一下刺眼的光线,温和道,“有你共赏春光便好。”
几个侍卫匆忙地来来回回,后拖来一个血红的物体,距离很远,远远望去就像花园里来回移动的几个小圆点。
她隔得很远,却能一眼认出,那不是物体,而是一个人,是北辰染。
心蓦然狠狠拧了一下,她却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将目光收回来。
凤靳羽不动声色地观察她的表情,为她斟上一杯酒:“这是你爱喝的梨花白。”
他了解她,生活的每一个小细节都铭记心,却一直一直都做着伤害她的事,但他不会让她知道,只要她不知道,就能一直这样平静下去,但他心头的一颗刺不拔,他就永无宁日。
他不知道是因为那个男人太聪明,他怕他将一切全盘托出,她就会离他而去,还是他还恨她,希望看到她和北辰染痛苦的那一刻,将这场阴谋推到高峰。
或者,他只是还不确定她的心,想要试探她一次,看她会选择谁。
他的心很乱,一直忐忑,无论何种原因,他都必须这么做,如果她选择了北辰染,他会立刻杀了这一对狗男女。
她岂会不知凤靳羽是何用心?
凤靳羽当然不会让人拖着北辰染来赏花,那是用刑,非人的酷刑!
就当着她的面!
艾幼幼很清楚利害关系,所以即便再忧心,再焦急,再魂不守舍,她也没有再看北辰染,只是眯起眸子,隔着指缝仰望,屋檐上垂着长长的冰凌子,春日的晨光里折射出耀眼的强光,映面颊变幻莫测。
远处的北辰染浑身血迹斑斑,贵气的紫袍早已破烂不堪,被染成污黑的颜色,身上伤痕遍布,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
那个男人昨夜还来监牢看过他,不可一世地嚣张大笑:“是不是很痛,很后悔?你是不是很想哭啊?”
“呵,朕有什么好哭的,你不是说过要将所受的罪一件一件还朕身上。”北辰染淡然一笑,“朕早就知道你是为复仇。只是没想到你会狠心算计自己爱的人。”
“我爱她,哈哈,笑话!只有你们这些愚蠢的人才会相信什么爱情。血海深仇面前,爱情一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