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三位贾氏,远近闻名,不光在北山一片极具名气,在西山如是,不过在北山那群登徒子眼里这三位算是骁勇之辈,而在西山则呼作是不知名的衣冠禽兽。这几日有些古怪,北山不见贾氏三人的踪影,西山也瞧不见,不知情的人皆是认为这三位改邪归正了,潜心修行,不再行一些偷窃的事情了。
北山有三人,东西富南北。
徐秋有仇必报,那一夜已经惩戒过这三人,本不愿再为难这三位苦命的兄弟,可眼下吃鱼的事东窗事发,无奈之下只好再借这三位之手策划一些计谋。
三四日不见的贾氏弟兄,忽出现在药阁山下,各个是手捧一纸,声称有要事禀报药阁长老。药阁本来不待见这北山的三位老油子,可贾大富忽说有灵鱼的下落,这才叫药阁那几位看山的小修士大吃一惊,赶忙的上山禀报了,不多之时,长老就已下山,来者不善,“何人动了青水湖的灵鱼?”
贾大富忙欠身,招呼身后两位一同递上了三张纸。
贾大富一张纸上书道:“盗亦有盗,不盗女子之物。”
贾东西一张纸上书道:“天池虎人一枚!”
贾南北一张纸上书道:“露水情缘,点头之交。”
“岂有此理!”
“青丑长老,息怒。此事与我等无关呐,我等不过是个报信人罢了。”贾大富担心祸端牵扯到自身,忙是跪地求饶,模样简直。
青丑,正是药阁主子,也就是人称活神仙的那一位,寻日里都是慈眉善目,悬壶济世,不过眼下事及青水湖灵鱼,他不得不怒。
青丑稍稍平稳了一番气息,遂问道:“从何处而来?”
贾大富忙道:“从北山而来!”
青丑气的一手直哆嗦,“老夫是问你三人这三纸从何而来!”
贾东西眼疾手快,抢道:“方才不过是打了个小盹,再起来的时候身旁就已经有了这一纸。”
“你三人睡在一起?”
贾南北接话:“我三人正在探讨修行之术,忽觉头晕眼花。”
“忽觉?”
贾氏三人连连应是。
“一派胡言。”
贾大富,含首伏地,“句句属实,天打雷劈。”
青丑冷哼一声。
“三张纸上字迹不同,应是三人而为。”青丑又端详了一番三纸,这样说道。
贾大富语不惊人死不休秀,“三人,十条鱼,不好分呐。”
青丑一指山下,“滚。”
青丑好歹活了几百岁,人来疯的事情他作不出,凡事讲究个三思后行,手中紧紧捏住三张纸,自言自语,“分明是三个人的字迹,到底会是哪三人?另外,这三张纸又是从何而来,如若是青水宗之中的人,想必是知晓详情的,可又为何叫这三位不顶事的喽啰敲我药阁的山门?”
青丑细细思索了许久,遂询问了手下人一句,“这三人是什么来历?”
一小儿曾北山住过几年,认得这三位,“这三人游手好闲,来青水宗已足足三四个年头,修为仍是平平,三四段尔。”
青丑又问:“可与寻常人有不同之处?”
小儿有些支支吾吾。
“但说无妨!”
“回青丑前辈的话,三人为贾氏,手脚不干净,平日里都会偷窃一些女子的衣物。”
青丑错愕,“偷女子衣物?”
小儿含首寡言。
“作甚?”
小儿抬起一眼瞧了青丑,青丑恍然大悟,遂是鄙夷一眼,“登徒子。”
青丑若有所思的凝目盗亦有道这张纸,遂道,“御剑阁,阁主何在?”
手下人鼓起勇气问道:“不应去北山,临风阁么?”
青丑轻笑,“短浅之见。北山临风老儿常年闭关,已许多年没瞧见他了,如今北山不过是个群龙无首的地方。”
“另外,方才根据你说这三位的习性。老夫斗胆猜测知情的那一位应是西山之人,哪怕不是西山之人,也最起码与西山多少有些干系。”
“总之,走上一遭。三宗汇首在即,此事还须速速了了,否则岂不是叫另外两宗瞧了我青水宗的笑话?”
西山。
青丑长驱直入御剑阁,寻到了池余前辈,池余不是个客套的人,但眼下也是稍稍客套了两句,“青丑道友,许久不见。”
青丑笑回:“老夫知晓你御剑阁是个冷清的地儿,不好旁人来扰你清静。今日实在没旁的法子,才会来此地叨扰。”
池余侧身一笑,“灵鱼?”
话不多聊,两句开门见山,青丑轻轻递上了贾氏送上的三张纸。池余瞧了一眼,就归还了青丑,她面不改色问道:“来我西山?”
青丑刚要回话,池余续道:“如此也好,西山最近也是不安宁,听闻好几位女子丢了衣裳,我向来难得管这些琐碎的事,不妨你一柄替我查了吧。”
青丑与身后小儿对视了一眼,刚欲开口,又被池余给打断,“我这就下令,叫西山所有的修士汇集在御剑阁山前,你好生的问一问,至于丢了衣裳的事毕竟是小事,还是以你灵鱼的事为重。”
“如何?”池余笑问。
青丑应声。
池余轻挥云袖,弹指而出数道清辉,落满西山。
约莫一刻。
御剑阁前已立满了修士,清一色的女修士,其中还有七位还不曾入青水宗的女子,于清霜就在其中,也叫于清水给水里拉了上来,说是有要事。
“于清水,点一下人数,可都到齐了?”池余吩咐。
于清水毕恭毕敬的应了一声,穿梭于人群之中,多数的女子她都认得,只需要掸一眼就能知晓谁缺席了。不多时,于清水就回告池余,“师傅,御剑阁弟子都在此处。”
池余听了后,刻意多问了一句:“还未入我御剑阁的几位,也在么?”
这么一句,倒是提醒了于清水,徐秋没在。
“少了一人。”
“谁?”
“徐秋。”
“何在?”
于清水听后,立马疾步向屋子去了,途中碎碎叨叨,“徐秋,千叮咛万嘱咐,还是出了乱子吗。叫我难堪,三剑给你记下了。”
推门而入,于清水一下就望见了正四仰八叉躺在床榻上睡春秋大觉的徐秋。于清水一点都不客气,当即就是一脚飞去,刚好踢在了徐秋的屁股上,徐秋一个哆嗦,“哎哟”一声,忙从床榻之上爬了起来,情急之下他竟提起了别在腰间的青石剑鞘。
其实徐秋并未睡,佯睡。
他之所以这样是有他自己的道理,尤其是梦中惊醒,提起剑鞘的一幕,虽然看上去有些蹩脚,可十足的打消了于清水对他的怀疑。
于清水没好气一句,“师傅有令,所有西山之人前去御剑阁,你为何不去?”
徐秋发愣,“不知啊。”
于清水又是一脚,一手提起徐秋的耳朵,快步往御剑阁去了,途中无论徐秋如何叫唤,于清水就是不松手,野蛮极了。
徐秋无赖,高呼,“你在不松手,我解你小褂子!”
于清水错愕,“你敢!”
徐秋直言不讳:“有何不敢?你这般不给我面子,我为何要顾忌你的玉兔。”
于清水:“玉兔?”
徐秋贱笑。
“找打。”
一剑入肩。
御剑阁山前,于清水松手,另外嘱咐了一句,“药阁青丑长老也在,稍后他要是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徐秋噢了一声,就当于清水转身的时候,他的嘴角上扬,轻声嘟囔了一句:“不错,名为青丑长老的这位还算有些智慧。”
徐秋入御剑阁,就立在于清霜的身后,于清水担心徐秋图谋不轨,站在了徐秋的身后。徐秋无奈,自嘲:“无奈苦争春。奈何徐某人容颜为罪呐,竟叫两女夹击。”
一剑抵在徐秋裤下,于清水传音:“闭嘴。”
徐秋望御剑阁上瞧去,果真有一位气场不小的老者,阔额红鼻,长眉垂肩,在他身旁的是池余前辈,她有意无意的多瞧了几眼徐秋,不多时,徐秋便收到了她的传音:“徐秋小友,如今找上门了,可有门路自救?”
徐秋一笑,默不作声。
就在徐秋来此之后,青丑倒是一愣,与池余对视了一眼,“西山何时住了一位少年?”
池余没多解释,简答应付了一句,“天资不错,我就留下了他。怎么,药阁也看上了?”
青丑摆手,云淡风轻一句:“哪敢与御剑阁抢人。”
池余轻声与御剑阁门前许多修士说道:“青水湖丢了十条灵鱼,事关重大,药阁青丑前辈前来查一查,各位若是有什么线索,但说无妨。”
池余一句话之后,就下了御剑阁,回去了,就好似此事与她无关一般。青丑没在意这些,直接袖里取出了一张纸,声道:“可有人认得这个字迹?”
一声之后,许多修士摇头,不言不语。
徐秋默念了一句:“一张一张来,真是沉得住气。”
青丑脸色暗淡三分,转手又取出一张,再问,“字迹?”
百人依旧寡言。
青丑脸色下了六分。
青丑最后一张纸没有急着掏出来,先说道:“老夫猜测,西山中应有人知晓此事,才来此处叨扰。若是有人知晓详情,还望告知,此事委实事关重大,关乎青水宗百年气运。至于顾虑,全然无妨,有我药阁为你撑腰,谁人也不敢放肆!”
就在这时,徐秋高呼:“前辈,如何就寻来了西山?”
于清水立马一脚踢在了徐秋的小腿处,轻声念叨:“有你什么事?”
青丑听了这话后,不怒不笑,看了一眼徐秋,“确是没你什么事。”
“老夫对小辈之事知之甚少,也是方才知道,原来北山有三位龌龊之人,好偷、偷女子衣裳,简直不配为我青山修士。我已是答应了池余前辈,此事了了之后定会替临风老儿好生的管教一番此事。”
满座惊呼,尤其是还不曾入青水宗的那几位姑娘。
青丑一瞧这些女修士反应,心知这是动了众怒呐,当即就差身后人,“速速,前辈北山,将那三人看住,此事了了后,登门兴师问罪。”
徐秋又道:“如此最好,青丑前辈,威武。”
青丑浅浅苦笑,“各位小友,西山之事,老夫可以给你们交代,可老夫希望你们也能给老夫一些线索,好叫老夫逮住那位偷鱼之人!”
于清水说的不假,这药阁的青丑却是是个有教养的人,无论是谈吐或是对小辈的态度都是不错,相比一“沽名钓誉”的师傅来说,太称职了。徐秋不由得想起了自家的那一位师傅,楼三千,再瞧一眼青丑,啧啧啧,云泥之别。
青丑说罢,取出了了最后一纸,“露水情缘,点头之交。”
陡然,于清水一怔,眉头一颦。
徐秋笑,默念:“一箭三雕,妙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