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宁……
无比憋屈的柯南宁无可奈何的去监工,顺道让人飞鸽传书把殿下所做的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报告给侯爷,让侯爷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万一,万一那什么了,侯爷就在圣上面前顶着吧,他是没法子了,殿下他是真心管不住啊!!
而让柯南宁意外的是西楚墨久,自从那次以后,不管殿下怎么胡闹,胡作非为,西楚墨久通通不开口否决,不知是知道自己说了也没用啊,还是确信殿下能够做好?
其他的都好说,可是吧,那海水变淡水这一点就绝对不可能的嘛!
人多力量大,越来越多的人听到消息赶来西北旱灾区修水渠,建房屋,打造水车库。
不仅管吃管饱,还给不少工钱,这么好的事,傻子才不来,更何况这工钱还当天结嘞!
而那些从这里走出去的流民也渐渐闻到消息,走回来。
前景看起来一片大好,而那些心怀叵测的人,也渐渐冒了头。
“暴乱?!”
柯南宁震愕“怎么可能?这好好的怎么突然暴乱了?殿下呢?可有受伤?!”
“不知道,百姓突然闹起来了,墨公子已经赶过去了——”
来人面色有些发白,看来暴乱不轻,把人吓的够呛。
柯南宁脸色都变了,慌忙站起来,连外衣都忘了拿,踢上鞋子就走“快去!调兵过来!快点儿!!”
这么说着,柯南宁几乎跑着出了县太府,他几天没合眼,刚回来睡一会儿就出了这事,这简直要命啊!
老天!那两位祖宗还在哪儿呢!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就是啊,挖水渠有什么用?海水又不能吃,庄稼也不能浇,凭白的来糟践我们——”
“他们随随便便的走个场,然后说没办法,让我们这些老百姓怎么办?”
“这明显就是不可能办到的事嘛,那是海水!怎么可能吃啊?会死人的!”
“我看啊,什么京里来的,都说的好听,不办事儿——”
你一言我一语,众人七嘴八舌的开始不安的讨论,毕竟盖房,挖水渠还能理解,也是好的,可是那是海水,海水对他们来说有什么用?
不能吃,不能种地,只能晒盐——
越想,越觉着这事儿不靠谱,大部分人都不愿意了。
“啊——!!!”
就在这时,一声惨叫,惊回百姓们的注意力。
他们只见那个白衣少年,手握冰冷泛寒光的长剑,一剑刺穿一位人高马大的庄稼汉子,那汉子躺在地上满地打滚,鲜血在那人的身下蔓延。
无数人惊愕抽气,纷纷后退,神色惊惧惨白。
这少年是完全不把人命当回事儿啊?怎么说砍就砍?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老子没让你吃饱,还是缺你工钱了?在背后这么恶意中伤老子,是何居心?”
那白衣少年踩在满身是血的汉子身上,勾着唇冷笑“别说老子有本事让海水变淡水,就算老子没那个本事,关你特么的屁事!吃老子的,喝老子的,还拿老子的钱,就算最后老子什么都没干成,你有什么损失?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了,你特么挑拨离间干什么?引起暴乱对你有什么好处?”
夙浅对上脚下汉子惊惧的眼神,笑的阴气森森“棕中带灰的眼睛,黑中捎褐的头发,眼眶深陷,鼻梁内勾,骸骨外弛,四骨魁硕,肌肉有利,血脉爆发,强健壮武……”
“来,告诉本殿下,你这么一个属于哪国军营的兵,跑到我东寰来为非作歹?”
“你一定不知道,本殿下一直在等你们上钩呢——”
夙浅抬手,指着人群中那几个脸色微变的几个汉子“把他们几个给本殿下提出来。”
隐在暗处的暗卫们瞬间疾射而出,当场把那几人摁倒在地,提溜到夙浅面前。
夙浅勾唇,扬手挑破他们破旧的外衣,啧啧摇头“你说你们是不是傻?不知道这一片闹饥荒,闹旱灾?你看看他们,在看看你们,一眼就看出问题了好么,人家面黄肌瘦,你们魁梧壮硕;人家神情为工钱沾沾自喜,你们神情虚伪,眼神煞气——”
“做细作,做到你们这种程度,真心可以去死了——”
“走点儿心吧,好歹找我们本国人呐,口音都咬不准,还出来丢人现眼,智障到你们这种程度,你家主子,脑子简直有坑——”
暗卫们嘴角微抽,殿下,不用教敌兵怎么当细作吧?
“还有呐——”夙浅冷笑“回去告诉你们古凛的主子,这份天灾的确好用,回头本殿下也给你们准备这样一份大礼,就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本殿下起死回生,化咸为淡的能力!”
“不用太感谢本殿下,本殿下会让你们亲眼见证,海水变淡水的全过程!”
被卸掉下巴的几人,眼眸一缩,骇然的神色怎么都止不住。
“带下去,好好伺候,千万别给弄死了,回头本殿下可是有礼物赠送呢!”
暗卫们提溜着几人回了县太府,夙浅甩了甩剑上的血,扬扬下巴“干活啊,戏看完了还愣着干什么?”
那些百姓们,脑子稍微聪明一点儿的,分析出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儿,那些不太聪明的只觉着,这少年霸气到唯我独尊,十分吓人。
西楚墨久看了全过程,淡漠的神色有片刻的暗淡与涩然。
爷爷说的没错,他先入为主,蒙蔽了双眼,看不见他的优秀,看不见他的帝之能……
顾容止,这位太子殿下,要比他知道的,优秀的多。
这里是他的一个里程碑,是他拓展宏图大业的第一步,而他前进的脚步里,追随他的勇往直前的队伍里,或许会有他自己的身影。
可是……
西楚墨久知道,他入不了顾容止的眼。
一开始,他西楚墨久就是被遗弃的那一个,因他的自以为是,因他的一叶障目,因他的有失偏颇,因他的不愤,以及……妒忌。
抬手摁了摁胸口,那里闷闷的胀痛,有东西在失去,他明明知道的,却无能为力……
他以睿闻名,却又以所谓的睿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