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尹橙橙这副样子,吴淑华得意地笑了:“哈哈哈!你想和我斗还嫩了点!乖乖听我的话,我也没工夫来管你这些破事。”
吴淑华把尹橙橙辱骂到不想回嘴,接着就一副大获全胜的样子,说给尹橙橙一天考虑的时间,就心情很好地告辞了。临出门前还假惺惺地说:“你好好想想尹商吧,你也不想让亲弟弟知道自己的姐姐是这样一个女人。”
时间已经到了深夜,尹橙橙关了灯,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偏厅里,她蜷缩着,仿佛生来就是长在黑暗里的畏光植物。
吴淑华的一通闹,让她仿佛变回了十二岁那年阴暗潮湿的出租房里的小女孩。暗无天日的生活,遍体鳞伤的毒打,还有一个瘦骨嶙峋奄奄一息的幼弟。
尹橙橙的生活又一次被吴淑华逼到了墙角,也许这一次,她还是只能带着尹商离开。
不同于那年在绝望中的孤注一掷,如今的自己至少有赚钱的能力,尹商的身体也已经康复。情况已经好了很多了,只要躲开吴淑华,他们可以开始更好的生活。
可是,这一次尹橙橙要下定决心,却变得很艰难——因为段零生。
她遇见段零生,就好像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忽然拥有了全世界。
现在要把段零生从她的生命里拿走,她光想想,就已经痛到抽筋剥骨,肝肠寸断。
“啪”的一声,寂静的偏厅忽然灯火大亮。
尹橙橙抬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过去,段零生背光而立,闪耀得就像高高在上的天神一般。
段零生穿着一袭睡袍,发丝整齐,眼神清亮,没有丝毫刚起床的痕迹。
原来他竟一直没有睡吗?
段零生坐到尹橙橙身边,沙发微微地向下凹陷,他长臂一揽,将尹橙橙抱在怀里。
“你在这里坐了这么久,想了什么?”他声音带着微微的温柔,像一捧温泉水将尹橙橙冰冷的心浸得暖暖的。
尹橙橙听着段零生强健有力的心跳声,迷茫道:“我在想自己该怎么做。”
“想到了吗?”
尹橙橙摇摇头:“我想逃走。不想再见到她了。”
段零生一抬尹橙橙下巴,目中似有不赞许:“又要从我身边逃走?”
尹橙橙低落道:“我留下就只会给你添麻烦。”
“我是你的什么人?”
“……金主。”
“嗯?”段零生威严地一抬眉毛。
尹橙橙撅起嘴:“你是我男人。”
段零生满意地点一点头:“那你怎么学不会依靠自己的男人?”
“段零生,我不配你对我这么好。”
“配不配不是你来说,是由我来说。”段零生霸道地说道。
“你母亲的来意我早就已经查到了,要帮她做这件事,说难也不难。现在我把决定权交给你,你来指挥我。”
虽然还在失落的情绪中,尹橙橙还是忍不住噗嗤笑了一下,又严肃道:“不,我不希望你帮吴淑华做这件事。她也不是我的母亲,我要和她断绝关系。”
段零生赞成道:“你能这样想最好,我也不想你一直因为受制于她而不快乐。”
“可是……”尹橙橙迟疑着,“吴淑华不会善罢甘休的,她说要在网上散布消息,要毁了你的名声。我,不能让她这样做,只有我离开你,她才没办法威胁到你。”
段零生在尹橙橙细韧的腰肢上掐了一把,压低的声音里充满危险气息:“你就这么看不起自己的男人?”
“不,我只是太在意你了。”尹橙橙看着男人英气逼人的俊脸,想到自己要离开他,心中有一千一万个不舍。她忽然鼓起勇气,在沙发上跪坐起来,她的双眸流光溢彩,仔细地用目光描摹段零生的脸,想要把他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脑海里。
“零生,你不知道我有多在意你,远远超过自己。”尹橙橙像是在梦呓,语气飘忽而深情,“我想一直陪着你,看你永远这样不可一世的样子。谁也不能伤害你……我爱你。”
听到她这段大胆而真实的告白,段零生的嘴角一翘,露出了一个宠溺的笑容:“我很高兴你爱我。”
他忽然伸出手将尹橙橙打横抱起,一步一步带着她回到房间。
房间里的小台灯带着暧昧的光芒,裸裎相对的两个人深深地注视着彼此。
尹橙橙自从刚才说出藏在心中许久的告白之语后,脸上的红晕便没有退下去,此时在段零生醉人的目光里,她忍不住从脸羞红到脚趾。她不知道段零生打算怎么处置和自己的这段关系,但是她看得出来,段零生此时的心情是愉悦的。
而在段零生眼里,他从没像今天一样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对尹橙橙的感情。
想要把她禁锢在自己的身边,保护她,为她扫除一切困难,看她被人欺负会生气,看她流泪会想要拥抱——无论尹橙橙是不是带着梨嫣儿的影子,至少他现在明确了自己是喜欢尹橙橙的。
段零生不是将爱放在嘴上的男人,他用自己强壮的身体,应和着尹橙橙对他的告白,将自己浑身的精力都献给她,让她在自己的热情中辗转低吟。他爱了他一次又一次,直到尹橙橙软成一滩春水融化在他的怀里。而此时窗外的天已经亮了。
“橙橙。”段零生很少这样叫她的名字。
尹橙橙慵懒地应了一声。
“我会通知媒体,把我们的关系公布。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拿你的身份这个来威胁你。”
尹橙橙很聪明,一下子就听懂了段零生没有宣之于口的爱意。段零生从来不是将情爱放在嘴上的轻薄男人,他会这样说,就是承认了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
但是她嘴上却故意道:“我和你是什么关系,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段零生在这个促狭的妮子胸前捏了一把,惹得她一声娇喘:“就是你心里最想的那种关系,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尹橙橙的心一下子被幸福填满了,吴淑华带来的阴霾和痛苦都被驱逐了出去。
她没想到吴淑华的出现,竟然间接地帮了自己。昨日半夜一番冲动告白,却获得了段零生毫无保留的宠爱。原以为一厢情愿的单恋,却被段零生这样宽大而包容地接受了。
段零生一手搂着尹橙橙一手给林安在拨起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