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走过的路,如同犁过的地。
他行走的轨迹旁,是翻滚的人群。
几十号人,不到一分钟已经被收拾得躺地不起。
失去人墙的屏障,肖阳躲到了红中的身后。
而此时,红中已经看清了少年的脸,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叼着的烟从张大的嘴巴里掉落。
他的万姐交待过,全世界谁都可以欺负,唯独不要招惹黑寡妇的姘头。
遇到他,能躲则躲,能跑则跑。
实在跑不了,被他欺负,也只能跪地求饶,不用去想报仇的事情。
因为这个魔头,万草枯目前也没办法对付,更不想引起他注意。
可是偏偏,该死的堂弟,竟主动招惹他。
如果被他的万姐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红中的驴脸因为恐惧,拉得更长,既然站不稳,还是跪着舒服些。
肖阳再不服气,也不得不跪下。
他突然有些瞧不起这个自称晓峰主宰的大哥。
打不过,召集人马再战就是,反正你要多少人有多少人。
沈归俯视着这俩熟人,笑着说道:“两位大领导,别紧张,男儿膝下有黄金,我又不是你们的亲爹,起来吧。”
肖阳本就不服气,立刻站了起来。
他目前还没被沈归揍过。
看别人挨揍,和自己挨揍总是有区别的。
红中不仅没起来,还在地上磕头,边磕头边求饶道:“您就是我的亲爸啊,我就是路过,如果知道沈爷要来这里,我肯定会绕道的。”
红中没听到肖阳的声音,往身后瞟了眼,感到无比愤怒,老子都在磕头,你有什么资格站着。
于是恶狠狠地说道:“肖阳,我草泥马,你活腻了,也别连累我。”
肖阳再不屑,也不敢与红中顶嘴,只能不情愿地再次跪下。
但要他装孙子,是不可能的。
从来只有别人在他面前装孙子。
沈归将红中从地上扶了起来,微笑着说道:“红中大哥,我想看你们表演碰碰车,你看可以不?”
红中一脸懵逼。
只得问道:“我没明白,沈爷您的意思是?”
沈归收起笑意。
解释道:“就是你们两位领导,奔跑着身体相撞,但一定要撞到脸啊,如果撞得不够激烈,我可能会为你们助力的。”
“加油。”
“自己找合适的起跑位置,你们不是擅长找位置吗?”
魔头果然是魔头。
他善良的笑容充满了欺骗性。
红中内心的堵,如同刚吃了几斤土。
肖阳寻思着,打是肯定打不过的,可让他再次受辱,他宁可死。
只有一个办法,跑。
他的眼睛朝着树林外的光线转了转,撒起腿,使尽浑身解数,往林口方向起跳。
在短跑世界纪录创造者面前逃跑,堪称异想天开。
沈归拽着肖阳的衣领,像提只小鸡一样,将他举在空中,然后往地上一砸。
一脚踩在他的脸上。
另一脚踩在他的手指上。
一根一根踩断。
肖阳的惨叫声,如同饿狼遇见食物时的呼嚎,响彻方圆几公里。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词,叫生不如死。
此刻才明白,自己很怕痛,一痛,眼泪与鼻涕齐飞。
“求求你了,我再也不敢了。”
“沈爷,亲爷爷啊。”
沈归置若罔闻,开始踩他另一只手,冷酷地说道:“我原本看在吴美人的份上,对你一再仁慈,可你却想取我性命,我现在只要你半条命,还是看在她的份上。”
“啊,啊,我保证再也不敢了。”
红中在边上傻站着,不知道该看还是不该看,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他确信这位魔头想看的游戏,不会就此放弃。
所以还是想想,待会该如何撞击,能让自己少受点罪。
至于这个堂弟,以后就和他再无关系了。
免得他再仗着自己的势力,给自己惹祸。
肖阳十指尽断。
沈归松开脚,道:“知道我为什么留着你的腿吗?因为我还想再看你奔跑的风姿,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我失望的话,你断的就不只是手指,明白吗?”
肖阳像被驯服的狗一样,借着手肘的力,艰难地从地上爬起。
带着哭腔道:“明白了。”
沈归像个裁判一样,打了个响指,道:“那就开始吧。”
红中与肖阳纷纷往身后离去,当彼此间隔差不多十米的时候,同时停下,并看了看裁判。
裁判没有表示,他们只能再后退十米。
沈归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像两头眼红的牛,朝着对方快速狂奔。
肖阳由于不敢甩手,双臂紧贴着身体,跑起来的姿势相当妖娆。
眼看着快要撞到一起,肖阳条件反射地别过头,并放慢脚步。
红中没有放慢脚步,双眼一闭,奋不顾身撞了过去。
两人身体撞到了一起,却并未头碰头。
沈归摇头。
三遍之后。
红中实在受不了此等折磨,再相遇之时,将自己的额头狠狠地撞向了肖阳的鼻梁。
肖阳顿时血流如注,暗骂道:草泥马,你来真的。
沈归给了肖阳复仇的机会。
示意他们继续撞下去。
兄弟俩彻底反目成仇,越撞越狠,完全不顾裁判的指令,进入了挂机状态,形成自发进攻模式。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看着他们血肉模糊的脸,沈归不得不站到了他们中间。
宣告游戏结束。
即使如此,他们鼓着肿胀的眼睛,恨不能从彼此身上咬下一块肉。
也许是撞晕了头,竟完全忘记了谁才是始作俑者。
只剩动物的本能。
沈归生怕自己的作品被剽窃般,刷起了存在感。
摇头道:“很抱歉,伤了你们哥俩的感情,红中大哥,你不会恨我吧。”
红中回过神,瘫坐在地上,才感受到了脸上撕裂的疼。
“我以后再也不和你们玩,这等野蛮的游戏。”
靠,是我们想玩吗?
沈归拍了拍红中的肩膀,在他身边的地上坐了下来,装作平易近人的样子。
然后说道:“我们玩个你爱玩的游戏。”
红中内心一阵恐惧。
没敢吱声。
“我们来玩石头剪刀布,赌点小钱。”
红中松下一口气,赌钱总比人体斗牛轻松。
可想到了那场诡异的麻将,还不如接着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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