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家秘式,不传之招,再闻熟悉招名,在场四人表情各异,首当其冲的是最靠近出不觉的冥轮与焱冰天,听闻此招的他们面色大变,之前在妖花四季城中便已见识过此招的他们,忽然想起,此招即是春家秘式,身为春家家主得春不觉怎能不会此招。
眼看春不觉即将引爆自身元功,依他那百年根基其威力,绝对不逊玉松岩,想到这冥轮与焱冰天同时互相招呼道:“快退!”
言一出,两人连忙转身回逃,平静全力一搏生机,在此之前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形势转换竟然来的如此之快,方才还是胜利在望的他们,此刻竟成了亡命飞奔的那一方。
“现在的老头怎么都这么变态?”焱冰天对着冥轮苦笑问道。
此时的冥轮也是一脸的黯淡无奈回应道:“有说话的力气,还不如用在腿上。”
正当二人撤退同时,另一边,悼魂祭祀面色也同样凝重,心知春不觉此招威力的他,立即手舞法杖,口诵法决,连设三重妖壁,以待防御,但就算如此,他的额头之上还是渗出了无数汗珠。
然而就在此危急关头,一道紫衣人影掠过悼魂祭祀一掌袭向春不觉,此人正是留香阁主逸香流。
悼魂祭祀见此忙开口阻止道:“不可!”
但却为时已晚,逸香流一瞬百步,转眼便将功至春不觉身前,而此刻春不觉周身的红芒也以尽收体内,正是功成最后时刻。
就在众人以为春不觉即将自爆之时,却见惊诧一幕。
春不觉非但没有自爆,竟然还运出庞大元功,抬掌!运招!
“春式·腥风赤雷!”
风雷双式再现,无尽的腥风乱流扫荡四野,骇人的赤色雷霆开天裂地,一切的一切无不昭示着此回此招,威力之巨。
后方三人见此,方才稍安的面色再度大变,高声大呼道:“小心!”
而此刻的逸香流却是一派从容,掌势开合间,也是强招上手。
“堕天!灭世!”
招式出,悍然气劲弥天盖下,力度之强,纵使强入春不觉也不由面色一惊,脚下大地更是深陷三尺。
随即,轰然一声惊爆!
二人正式交锋,三掌交叠,无穷无尽,毁天灭地的气劲在二人周遭形成一道庞大的漩涡,瞬间吞噬了其中的一切,悼魂祭祀所设三道妖壁瞬破两道,第三道也已出现裂痕,悼魂见此,连忙一扯方才退到他身旁的冥轮与焱冰天迅速朝后飞身退去,而就在他们撤身不久,第三道妖壁也破碎成片。
外围席卷的狂风没有了妖壁的阻挡,开始不断撕扯三人的肉身,好在悼魂祭祀边退之际连连重设妖壁,最后方能勉强脱离气劲席卷的范围。
看着眼前肆意吞噬着一切气劲漩涡,悼魂祭祀目光闪烁着忽然感叹道:“这份能为,堪比当年将军一分力。”
悼魂祭祀此话一出,冥轮与焱冰天同时一愣,焱冰天突然激动的道:“若非当年那帮小人用妖族平民当做盾牌,致使将军不敢发挥全力,否则凭他们之能,想破翠屏关,简直痴人说梦。”
冥轮此刻也面色低沉道:“将军的仇,我们会报,还要连同白狐族、怜草族、巧鹊族、赤鳞族的妖族平民的血仇一块报!”
冥轮的话,每一字,每一句,如同一下又下的重锤敲击在悼魂祭祀的胸口,巧鹊族,这个熟悉的名字,那段不能忘记的绝望画面,是一个说不上绝式容颜但自己深爱的女子,倒卧在自己的怀中那副濒死绝望的容颜,以及那无力垂下的芊芊玉手。
拳,紧握!牙,紧咬!面上平静无常,眼底却是无尽的怒火在烧,那是一段无法忘怀的百年血仇,那是一段承载无数冤魂的烈火愤恨。
“巧鹊族!”
悼魂祭祀喃喃的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手中迸出一道绿色火苗,火苗在风中摇曳,似一名妙曼的女子,闻歌起舞。
在三人感怀的同时,气劲的漩涡也逐渐消散,当一切烟尘落定之后,三人的眼前的景象再度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原本被破坏殆尽的林子,此时非但不见半点绿影,还多出了一个直径百丈深百尺的巨大天坑。
坑中,两个人依旧保持着对掌的姿势,虽然此刻两人衣衫破损严重,但那股傲然气势却是一点也没有改变。
坑中的春不觉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容,心中直如翻江倒海,因为他怎么也想不到,更想不出,是怎样的原因,让他们二人兵戎相见。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竟会是你?留香阁主逸香流!”
眼,怒焰翻涌!心,却是无比凄凉,春不觉怎么也不愿相信,身为掌控着妖花四季城核心机密的逸香流竟然会背叛,这一刻,春不觉第一次感到了绝望,不是惋惜自己的生命,而是看到了妖花四季城千年的基业已是毁于眼前。
逸香流此刻虽然嘴角带血,但却是一脸笑意道:“是我又如何?可惜你以无力回天。”
狂语落,逸香流再度提劲,浩荡气劲震飞早已不支的春不觉。
再度倒落黄土,以至最后关头的春不觉,心中有怒却无力发泄,只是用那颤抖的手,指着眼前那名相识多年的“故人”说不出半个字来。
此刻,逸香流双手向外一摊,浩瀚内力蒸腾而出。
“春不觉,这是逸某对一代老臣的最后敬意,喝啊!”
沉喝一声,庞然功力汇聚与掌,直朝春不觉攻去。
最后一刻,最后一眼,春不觉的眼底不是将离人世的留恋,而是不能挽大厦之将倾的遗恨,以及不能救主与危难的自责。
“先王,少主,老臣九泉之下,无颜见你们啊!”
然而就在春不觉阖眼一刻,意外突生,只闻一声轰爆,尘土飞扬,攻来的逸香流竟被震退。
沙尘中只见一道绿影立于春不觉身前,在暗夜与沙尘的掩盖下使得逸香流看不清对方容貌。
“何人?”逸香流沉声质问。
只闻绿衣身影淡淡答道:“茗羽苍宵!”
……
朝阳山
同样的暗夜,在朝阳山的峰顶,呈现出别样的风景,星海浩瀚,明月如镜,峰前是层峦叠嶂,峰下是灯火万家,而峰上却是唯有一栋简陋的小木屋。
屋内,床榻上一名年轻的徒儿正在昏睡,床榻边一名年迈的师傅弯着腰正借着月光用木板专心的制作这一个样式并不好看的浴盆。
而这对师徒正是三日前从凤尾山离开的剑辛与剑离。
最后一道工序完工,剑辛缓缓的直起身子,将浴盆放好,接着将早已准备好的三桶水倒入盆中,然后取出那日逸香流给与他的那袋“救命圣水”。
看了看只剩下半袋的圣水,剑辛不由想起当日的事,但此时心中恨意早已消散,心里想得更多的还是当日逸香流心中所写的话。
“我该相信你吗?”剑辛喃喃只问,但接着看了眼躺在床榻上的徒弟剑离,剑辛又自嘲的笑了笑道:“不信又能如何呢?”
木塞拔去,随着圣水倒入盆中,那股让人神清气爽的气息弥漫整个屋内,接着剑辛将一旁床上的剑离抱入盆中。就在一切都弄好之后,剑辛的突然右耳微微一动,只闻剑辛微微一声冷笑道:“来的还真快,不过这样也好,省去我一番功夫。”
朝阳山内,原本安静的黑暗林中,突然传出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笑申,你的情报不会有误吧?这都快到山顶了,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末亥,你是不是傻?这么黑的林子,有影子你能看见啊?”
“子敬行了,剑辛不是普通人,小心被他察觉,如果猜得没错的话,他们应该就在这山顶了,让大家都压低脚步声。”
子敬闻言不仅没听对方的话,反而笑了起来道:“笑申你还真爱说笑,之前的情报不是说了吗?剑辛在妖花四季城一战中身受重伤,能活命已经是万幸了,现在害怕被他发现?以他现在的伤体,对上我们还不是……!”
话未说完,便是一道锐利剑气开山裂林而来。
笑申见此,连忙对身后众人大吼道:“快避开!”
话声方落,剑气以至,三人连忙退避,而在他们三人身后的剑士就没那么好运了,顷刻间死伤大半。
看着身后的残肢断骸,三人眼里满是惊诧。
“这是……?”末亥惊魂未定问道。
笑申则转头朝山顶看去大声喊道:“剑辛!”
听闻剑辛二字,笑申身后的子敬与末亥同时转头朝山顶看去,只见山顶之上,一个老者背对明月持剑而来,宛如从月宫中步出的神将,气势凛然。
“我还以为史云天派来的是隐辰或是虚寅,搞了半天却是你们三个没用的废物,还真是让老夫失望之极啊!”
句句冷言,字字如箭,直戳三人内心深处,也刺激出了澎湃战役。
率先动怒的便是末亥,只闻他大声怒吼道:“老贼剑辛,拿命来!”
话声落,末亥即刻引剑上手直朝剑辛杀去,一旁的笑申与子敬刚想阻止奈何为时已晚,无奈二人只能拔出佩剑,紧随末亥攻上。
而就在朝阳山的战火迸发之时,远在西南方的天孤峰顶,却是一片风清云淡。
遥望明月的史云天嘴角正带着一抹浅浅的淡笑,在他身后,有一人抱着剑,靠在峰顶唯一的一颗松树下,影藏在月影之中,看得清身形却看不见容貌。
这时,史云天突然开口问道:“隐辰,你觉得他们三人对上剑辛的赢面有多少?”
靠在树下的隐辰用着那不带一丝情感的语气的语气回道:“三层不能再多了。”
史云天闻言大笑道:“你倒是个明眼人,不过这次你错了。”
只见这时的史云天忽然非常阴冷的笑道:“我说他们三人这次的赢面一成都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