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靠近的何建章一提内元大喝道:“贼斯,修伤我家少主。”
大喝之后一刀斩向其中一名魔人,雄浑老道的刀招之下,魔人也不敢托大,连忙侧身一闪,见来人是何建章,眼中满是不屑道:“老头你找死。”说着便一刀杀向何建章,但何建章不躲避,只是以刀护住要害部位,竟是任由魔人砍向自己。
魔人见何建章护住自身要害,立马砍向何建章握刀之手的臂膀,想着让何建章吃痛之刻现出要害部位,但却不料一刀砍下之后,何建章握刀的手非但没动,反而用另一只手一把抓住魔人狠声道:“小子,你逃不掉了。”
魔人见状也不慌张,迅速再接一刀从侧面捅向何建章的心脏,本想着这一下就算杀不了何建章,何建章也必须撒手躲避,但再一次令他意外的是,何建章从头到尾都更本不打算躲避,任由这一刀刺入胸中,同时忍者剧痛向前迈出一步同样一刀刺入魔人胸口道:“小子,你还太嫩了。”
尖刀刺入心口,魔人顿时疼的怒吼一声并用力想要挣脱何建章抓着自己的手臂,但何建章死死的抓住魔人,他心中已经打定足以就算是死也不会发撒手。
听闻同伴痛嚎,剩余三名魔人也不再与殊不见缠斗,转而杀向何建章欲要救出他们的同伴,而何建章见另外三人也朝自己扑来时,带血的嘴角微微一笑,随即大吼道:“少主,快!”
话说刚落,三名魔人已经杀至,一名魔人一脚踹向何建章的脸部想要将何建章踢飞,另外两名则是一左一右,各自想要砍断何建章的两条手臂,但他们不曾想何建章尽是手口并用,根本不管他们的攻势,先是任由那一脚踹在自己的脸上何建章同时一口死死的咬住那名魔人的脚趾,剩下两名魔人虽然是砍到了何建章的双臂,但何建章从军多年早有准备,双臂一晃微微一偏竟然用双臂硬生生夹住了两柄刚刀,随后双手一把抓住两名魔人。
就在三魔诧异之刻,后方殊不见已然杀至。
“奔逸澥黄”
白槊瞬如星点,连连刺入四名魔人体内,带起魔血翻飞,四命同死。
就在四名魔人不甘的倒下被旋风刮走的同时,何建章也同样不支倒下被风挂起,殊不见连忙丢下白槊,一把接住何建章并用身躯替其挡住旋风大声道:“何叔,何叔啊!”
靠在殊不见臂膀中的何建章此时面带微笑道:“大少主,别急,老头子没事,没事,就和以前一样陪你们小时候玩骑马打仗的游戏一样,休息休息就好了,没什么好急的。”
殊不见看着胸口不断冒血的何建章连连摇头道:“何叔你不会死的,不会死,侄儿这就给您传功疗伤。”说着殊不见运起内元就要往何建章的体内传入。
然而何建章却是一把握住殊不见要传功的手道:“不用了,老头子我都这把年纪了,从军几十年能活到这岁数已经赚了不少了,最后能看着大少主你无恙,老头子我也能向老爷夫人有个交代了。”
殊不见不断摇头,泪水渐渐从眼中流出,他想哭因为他知道何建章的伤势,心脏被穿破,就算他传尽全身功力也不可能救回,但他不想放弃,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从小看着自己长大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的长辈就这样死去。
“修儿,叔知道这么多年你很累,老爷夫人走的早,你一个人带着弟弟又掌管整个北境的军务内务,自老爷夫人走后你也再不曾在我们面前流过泪,叔知道,这一路你承受的太多,你活的太苦太累,但原谅叔只能陪你走到这,叔本想等到你两兄弟成家,到头来还是没等到,不过最后还能保你安全,叔也知足了…以后…你要…自己…珍重,要相信…善儿…。”
乳名从老人口中喊出,依旧如同旧时亲切,临终的一字一句,皆是关心,皆是宽慰,无懊悔,无责怪,一句一句,直至无声。
“何叔!啊……!”
不能哭,那就喊吧!撕心裂肺的喊吧!或许能释放那刺心的痛,或许他尚未远去,或许他还能听见我的不舍,那就请再回来唤我一声乳名,只一声就好。
……
与此同时,城楼之上眼不观双剑战白角已是如火如荼。
枪剑碰撞的间隙还夹杂着不少拳脚相斗,双方都为取胜对手而全力以赴。
然而虽然双方都是大汗淋漓,身上也新增了不少伤痕,但二人的脸上却是越来越兴奋。眼不观更是高声笑道:“长这么大,你虽说不上是小爷我遇见过最厉害的角色,但是却是唯一能让小爷觉得战的痛快的角色。”
“同样!”简单两字回复,白角早猜眼不观实力不俗,但他没料到此战竟能站的如此酣畅淋漓,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二人都已进入状态,枪剑往来之间依旧不分伯仲,难评高下。
然而这样的酣畅,并未能一直持续下去,空中两颗信号似给了二人各自一盆冷水,让他们都迅速冷静了下来。
“看来你们的调虎离山成功了,”白角用枪头指着城西的那颗信号平淡的说道。
见白角如此冷静,眼不观微微愣神随后恍然笑道:“彼此彼此,如此不是正中你们下怀吗?”
“局中局,计中计,相互布局,相互钳制,茗草主人还剩多少兵力?”白角看向眼不观问道。
眼不观同样看着白角笑问道:“同样的问题,你们又还剩多少兵力护持晦帝?”
白角同样一笑道:“对晦帝对影魔大军,你们又了解多少呢?”
嵌天峰外围高峰上。
同样的问题,倚天凤对商萍翳问道:“对晦帝对影魔大军,你们了解了多少?”
商萍翳也不避讳道:“晦帝,四魔王之一混天王,乃上古魔兽混沌遗脉中,血脉最为精纯且实力最为高强之魔,同时还谙熟兵法、奇谋、纵横之数,虽实力不及另外三魔王中的任何一位,但整体实力应不输任何一方,否则难于其他三王并驾齐驱,而在他掌下的影魔大军更是可匿行迹,通晓变化,这也是为什么当年魔神会让他的部队在内策应。”
倚天凤听完商萍翳的叙述,没有立即点评其中对错,而是转而对站在稍远处一边盘坐调息的萧天略问道:“左将军当年应该是与晦帝以及他的影魔大军直接冲突过的吧?不如也说说您的了解吧!”
萧天略闻言睁开双眼,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后才开口道:“千年之前人魔两界尚还和睦,我曾与大帝游历过魔界一段时日,也曾一观四魔王掌下的四支魔军贪厌、顽傲、天恶、影魔,影魔军是四军中数量最少、整体实力最弱的一支,哪怕三军中偏少的贪厌都有五十余万,顽傲与天恶更是近百万,唯独影魔只有不足十万,当然这四军只是四魔王的直属部队,并非他们各自治下的全部兵力,但就算如此也不难看出晦帝与其它四魔王的差距简直宛如云泥。而晦帝本人我与他交过手,他若全盛,我非对手,但要与其它三魔王比,晦帝却是难于他们一较高下。”
倚天凤听完点了点头,显然萧天略比商萍翳了解的更清楚。
“所以,你们得到的情报还是不够准确。”倚天凤直接道。
商萍翳眉头微微一皱随后道:“大师兄何不说说您对晦帝的了解。”
倚天凤转身低头看向山崖下的黑暗深渊道:“晦帝就如我们脚下的这一片黑暗,掩盖住了山谷下方的景物,只能看见这一片,让我们以为这一片黑暗就是他的全部,然而只有这不足十万的影魔大军,逊色与其它三魔王的个人实力,他到底是如何与其它三魔王并驾齐驱,常言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实力上的绝对差距,是单凭智计很难弥补。”
“除非他智略通神。”萧天略冷静的说道。
而倚天凤却摇摇头道:“他的智计早就名扬九界,你们不是都知道了他号称魔界第一智吗?”
“众人皆知的消息,就是一道屏障,遮掩了众人目光,就如同眼前这道黑暗,遮盖住了山谷下的实景,至于谷下是一条大河,还是一片桃园,只要有所依据,那黑暗之后的一切还不是尽由人说?”
“大师兄的意思是,晦帝用自身超绝的智计隐藏了影魔大军的真实兵力甚至是他自身的实力。”商萍翳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嘛……。”倚天凤话到嘴边却又收了回去转而道:“现在的问题是太傅他们有机会全身而退吗?”
倚天凤的问题,让萧天略与商萍翳相互对视了一眼,似用眼神交换了一下信息,随后萧天略继续闭目调息,而商萍翳则开口道:“我们相信太傅的能力。”
倚天凤闻言眼中饱含深意的看向商萍翳道:“没想过去如此记恨他的你,会说出这番话。”
对倚天凤似有深意的目光,商萍翳恍若未见道:“抗魔,是我们每一个臣子的共识,就算是魔神亲临,我等也愿相继赴死以抗。”
看着商萍翳坚定的目光,倚天凤微微点点头道:“老师要我带一句话给你们,要想胜晦帝,那晦帝为何沉潜千年才出的原因将是关键。”
“嗯?”
商萍翳疑惑一声,刚想问清细由,却闻九天之上一声凤鸣,抬头一观只见九天之上一只九彩仙凤,耀满天霞光,扇垂天之翼,直朝山峰而来。
正当商萍翳望着仙凤惊讶之际,倚天凤抬头笑道:“此局的关键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