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天追着那人出去,那人似乎是对此处地形极熟悉,领着卫长天东转西转。
再这样下去,总会被他趁机逃脱。
卫长天沉吟片刻,朗声道:“阁下究竟是敌是友?同宋神医甚至于我夫人认识,或是有何渊源?”
那人似是犹豫了片刻,最终停下了脚步,背对着卫长天。
卫长天也就识趣的停在七八步远的地方,不再走近。
“过几日你们要回门?”那人刻意压低了嗓音,沙哑低锐,却依稀还是能听出这是个女人,“你们要提防着顾府上下。”
卫长天心头一沉,提防顾府上下?那便印证了他当初的猜想,只有顾卿辞的身边人,才有机会给她下毒,那就只能是顾府中的人。
他正欲再追问,忽听得林间有清脆声音,“夫君!夫君你在哪里?”
那人沉声道:“阿满在找你,你还是快些回去吧。”话音未落,她一个飞身便没入夜色当中。
卫长天站在原地,不禁沉思——阿满?
她居然知道阿满?那她究竟是谁?
不待他再想得更深,顾卿辞已走至近前,飞奔着撞入他怀中,“夫君!你做什么去了?怎么忽然之间就跑出门了?”
在她身后,是神色郁郁的季东阳。
卫长天轻抚着她的背以作安慰,“我们回去再说。”
才一回到竹屋,孟闲歌便递上了方才那人偷放在卫长天房中的东西——白玉果和一张字条,上书“小心顾府上下”。
卫长天粗粗一看,略一颌首,“嗯。今日之事便就这样过去吧,大家也都累了,快些回房歇息吧。”
众人假装没有瞧见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宋行风,纷纷各自回了房。
其实现下,卫长天心中纠结的,并非是黑衣人之事,也并非是顾府之事。
他看着顾卿辞,犹豫了半晌,终还是蹲下身子到她身前,仰视着她道:“阿满,我要同你说件事。”
顾卿辞一歪脑袋,眼睛眨巴眨巴,愣愣的瞅着他。“嗯,你说啊?”
卫长天启口,“我先前告诉你,你不过是得了个小病,那是骗你的。其实你是中了毒,是被我所连累而中了毒。此毒毒性甚重,所以这几日才会让你药浴针灸。”
顾卿辞恍然大悟一般,“啊,怪不得这么麻烦。可是然后呢?”
默了默,他开口道:“给你下毒的人,约莫就是顾府中人了。”
“阿满,过几日你便要回门了,我会陪你在顾府中小住几日。害你的人很有可能会再下手,我会竭尽我所能的保护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尽力保护好你自己,知道么?”
见她乖巧点头,他却也未放下心来,反而更加细细的叮嘱,“在顾府,我不可能时刻跟在你身边,你自己要小心,不要轻信别人,更不要跟着谁单独的走了,知道么?”
从前的卫长天,向来是一切随缘,潇洒肆意又张狂,可如今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一碰到有关于她的事,便失了方寸,没了头脑。
约莫,这便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