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闹市街区,白卿辞忽然停住脚,卫长天回头不解的看向她,眉眼间是飞扬的意气风发。“怎么了?”
白卿辞抿着唇角,“若你日后登基,你会如何?”
卫长天朗然一笑,“若我日后登基,被政事弄得心内烦乱之时,便拉着你像今日这般,越过宫女太监跑出宫去,谁也拦不得!”
她也垂下眼帘,低低的笑。
只怕,此后再没有这样的好时候了。
仿佛暗中有一只瞧不见的手,推着他们向前走,直至如今,被逼得骑虎难下,不得不造反夺位。
卫长天与白卿辞两相对视,眼神含情脉脉,苍忙又温柔惊开心事千朵。前路尚不可知,但两人携手便可并进。
季东阳策马疾行在官道上,他在心里记挂着一个姑娘,却也记挂着几个兄弟。马蹄渐远,他一路行去,身后有零落尘泥,辗转成歌。
孟闲歌正为调查先皇驾崩之事而焦头烂额,拉着宋行风一同四处走访。
其实朝堂一点也比不上江湖好,可总有那么一个人,是结束战乱的战神,或许将来还会成为天下霸主,让他心甘情愿的追随。
君子竹自大理寺卿府上归来,心内正思索着该如何将遗诏之事暗中传播的更广些,该如何说服这些文臣,该如何还百姓一个大好河山。
江山无限好,引得无数人为它折腰俯首。前路迷茫瞧不清楚,只得且行,且盘算。
君子竹未乘马车轿子,徒步行在街市上。百姓都识得这是那芝兰玉树的侍郎大人,未出阁的姑娘偷眼瞧他,不禁羞红了脸。
正兀自行着,忽有一绯衣女子急急冲到他身前,“你站住……”她话还未说完,却一时站不稳,跌坐在地上,捂着脚痛呼。
她身旁的丫鬟赶忙冲上来查看,“小姐,你的脚扭伤了!”
那丫鬟抬眼瞪着君子竹,“都怪你!我家小姐在后面追了你一路,也喊了你一路,你都没听着么?要不是你,我家小姐也不至于扭伤脚!”
君子竹怔愣半晌,蹲下身子去查看那绯衣姑娘的伤势,一边道:“抱歉,方才我一时想事情入了神,未听到姑娘唤我。敢问,姑娘同在下认识么?”
绯衣姑娘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他,“你……你把我忘了!?”
她指指自己,“是我,是我呀!就是在河灯大赛上……”
君子竹瞧着她,听到“河灯大赛”四字,这才猛然间想了起来。“原来是你?”他轻笑开来,恍如清风入怀,“那,姑娘找我,有何贵干?”
绯衣姑娘脸上一红,却又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了。
君子竹背转过身子,“你的脚踝扭着了,已微微有些肿了,需得早些医治。姑娘若不嫌弃,我愿背你去医馆。”
绯衣姑娘眼神流转,绯红的面上偷偷抿出了一丝羞怯的笑,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瘦削挺拔的脊背,扭扭捏捏的爬了上去。
她小声道:“不要姑娘姑娘的叫了,我叫叶承欢。”
君子竹点点头,“记住了,在下君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