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媛恐怕自己反驳后,在这个除了慕弈寒之外便没有其他靠山的地方,她会应付不了这位被总督府请作宾客的堂堂外国公主。到时候自己不仅吃不了兜着走,恐怕还要被慕弈寒嗔怪她事儿多……
这些过往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那股子怨恨的情绪越来越浓,直到此时,便化成了想要报复的冲动。
听起来,这位延曦公主似乎并不受大家的待见?
连她身边的人都众叛亲离,离她远去了,可见她的为人有多么失败!
那么,自己报那一箭之仇也该轻松得多了,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呀……
这样想着,她于嘴角翘起一抹得意的笑来。
她走上前来,故作委屈地道:“延曦公主,你说这话简直太伤人啦!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才这样处处针对着我呀?”
还未等延曦公主发作,她又按下了对方将要抬起来的手臂,继续说道:“延曦公主,我这个人口无遮拦的,若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还望你莫怪。”
这样听着,似乎慕青媛又不是故意说些刻薄的话,反而像是延曦公主自己在故意挑她的刺儿似的。
她咂摸了两下嘴,竟不知该怎么回这话才好。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呢,慕青媛就拉住了她的手,还不容许她抽回去,一脸笑盈盈地套近乎道:“我知我自己身份卑微,延曦公主瞧我不起,不过我自打见到公主你的第一眼就真真切切地喜欢上了你呢,毕竟公主你又漂亮又大方,简直是这天底下最无以伦比的女人啦!恐怕这世上也只有如同四王爷这样的男人能够配得上你呢。”
这番夸赞一入延曦公主的耳朵,便使她整个人胸口的怨气全都消散殆尽,无论如何也气不起来了。
她不仅称赞她本人,还说只有慕弈寒能够配得上她……
这一点是不是说明,对面这媛儿姑娘对慕弈寒根本就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这么一想,她对慕青媛竟还生出些亲近的心思来,手上欲要抽出的力道也渐渐地放缓,变为任由对方牵着了。
她明眸善睐地一笑,“如此说来,倒是我误解了姐姐,以为你跟着四王爷是别有用心的呢。”
见博得了延曦公主的信赖,慕青媛又继续添油加醋地道:“这一路上千里迢迢的,若有公主你作伴,那该是一件多么有趣的旅程啊!若是我们情同姐妹一般地相处,连弈寒哥看着心也是极舒坦的呢。我们又何必彼此怄气,碍他的眼伤他的心呢?”
“你为什么口口声声称王爷为‘弈寒哥’?”即使觉得熟络亲切了些,延曦公主还是忍不住相问,想要将这个疑问彻底地弄清楚。
这种问话,在慕青媛答起来简直轻而易举。
“我自知身份卑贱,配不上王爷,是以只是将四王爷当作是亲生哥哥一样尊敬着他爱戴着他,对他绝无半点旁的心思。叫他一声哥哥,也是为了提醒自己为人要本份,莫要痴心妄想呀。”
慕青媛诚恳的话语,到底博得了延曦公主的信任。
她甚至反过来将另外一只手覆盖上了慕青媛的,微笑着道:“原来姐姐你是这样想的呀,若是我早知道了,可不得早些与你成为姐妹呢!不过现在知道也不迟,毕竟我们还有这么一大段时日相处的嘛。”西西
慕青媛也是微微笑着,只是眸光中划过的一抹意味深长的阴冷,却是延曦公主无论如何都捕捉不到的。
她们其乐融融地洽谈了这些,再次去厅堂上看去时,却已经不见了慕弈寒的身影。
旁人只道慕弈寒已经出门,骑着马不知哪里去了。她们直焦急地跺脚,责怪自己太过疏忽,竟然没有逮着机会跟他一起前去。
这边慕弈寒快马来到江边,也乘上了大船,一路向着东面进发。
索性水是顺流直下,也省了他们不少的时间。
可他们知道皇甫景的船也想必是加足了马力,所以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如此行驶了五天五夜,船只一直没有停歇。直到濒临烬国国境时,船上的人甚至猜想,他们根本就是一厢情愿的猜测,皇甫景根本没有乘坐船只离开,甚至根本不是他带走了叶芸儿……
随着时间一天天地过去,慕弈寒的脸色也一天比一天地更加阴翳满布,愀然不乐。
他常常矗立在船头,望着茫茫的江面和遥远的天际,不知在想些什么。
凌风看了他好一会儿,忍不住走上前去,在冰冷刺骨的江风中站住,对慕弈寒小心翼翼地道:“王爷,依属下看,咱们还是回去后从长计议吧?若是要求狄总督派兵帮忙寻找的话,恐怕会比我们这样没头苍蝇似的乱找要有效得多。”
慕弈寒将嘴唇抿得紧紧的,不置一词。
眼看着慕弈寒这样,凌风更加心疼,又劝慰着道:“王爷,您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过东西了,这几天都消瘦得不成样子……不如您回去……”
话还没说完,便听慕弈寒冷冷地打断了他,“待会儿到了与烬国接壤的边境,询问驻守的人员,有没有皇甫景和芸儿两个人亦或者类似他们的人。若是这边没有,你就着人往南边北边去问,直到问出来为止。”
见慕弈寒如此紧追不舍,凌风惟有心下叹一口气,面上恭然听命而已。
终于,他们抵达了边境。
这边属于天启国的国土,另外一边,则有烬国的将士在驻守着边境。
而中间只有一道道的山峦作为天然的边境线,两边的将士各自看不见彼此。就连那山峦中也仅有一些野兽猛虎出没,甚少有人烟存在。
至于两国交互往来的处所,在这边就仅仅有这么一条大江而已。再往南往北,还要多走上几百里地才能寻得到其他的路径。
凌风等人下了船,出示了慕弈寒的身份,才向这里巡逻驻守的人员打听皇甫景和叶芸儿的下落。
听闻是四王爷驾到,当即便有官员前来恭迎,竭尽地殷勤。
是以这事儿办起来也十分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