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警官办公室,张婶依然愤怒难忍,但比开始要打要骂还是强多了,她的情绪在平复之中。茉莉黑依然没有发言,小梅也没说话,两姐妹紧紧地牵着手。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电子厂办公室主任陈静雨,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带着张婶的丈夫张兴建来到了陈警官办公室。一进门,陈静雨就向陈警官道歉,“给派出所添麻烦了,我们没有管好电子厂的员工,员工没有处理好家事,闹到派出所来,金色电子厂将引以为戒,今后将约束好员工。”陈警官忙说,”这是人民警察应该做的,为辖区范围内的企业服好务,是派出所的职责。现在我把事情经过简单和陈主任说一下。”
陈警官在简单介绍完后,问陈静雨,“茉梅是哪个车间的员工,她的师傅是谁,张兴建在哪个车间工作,他带的徒弟叫什么名字。”陈静雨听完,这可能问题出在张兴建身上,他狠狠地瞪了眼张兴建,张兴建早已羞愧地把脸埋了下来,也不理老婆,也不看小梅和茉莉黑,他就那么低着头,一声不吭。
陈静雨说,“陈警官,茉梅没说谎,她是五车间的员工,她的师傅叫吴庆,和张兴建不是同一人。我不清楚她是不是认识张兴建,我们可以问下张兴建是怎么回事。”
陈警官问,“张兴建,你和你老婆说你的徒弟是茉梅,又说你那天晚上是和徒弟茉梅还有其他工友唱歌到凌晨,又说这段时间都是和徒弟在一起,现在茉梅说不认识你,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张兴建的头仍然低着,不敢抬头看众人,他低声说,“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撒谎。我想着老婆老是问,不说出个人来她不会善罢甘休,这茉梅来我们车间找过她同乡,我远远地见过她,也知道她的名字,就顺口说了她的名字。其实这段时间我是与电子厂门口摆摊的宁翠梅在一起,她丈夫去世有几年了,有一天宁翠梅叫我去帮她家装灯泡,给炒了几个菜加了点小酒,我喝多了,没把持住自己。那天说和工友去唱歌,其实没去,是去了宁翠梅家,这套子估计是宁翠梅偷偷放到我裤袋里的,她一直在逼我离婚。我不想离婚,我妻子没什么对不起我的,虽说脾气大点,但她孝敬老人照顾孩子,对我也很好,我对不起她对不起家庭。”张兴建迟疑了一下,还是道歉了,对着小梅,他终于抬起头来,一字一顿地,“茉梅,对不起,我老婆脾气太大,让你受苦了。我不该拿你的名字来搪塞我老婆,我是粗人不会说好听的话,你如果工作中有什么不懂的或者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我一定尽力而为。”
办公室一时无人说话,张婶愣了半响,终于呼天抢地地大哭起来。不管是谁,不管是不是这个妖精,总之是个妖精,总之她的丈夫有了其他的女人。爱情是什么,婚姻又是什么,忠贞是什么,责任又是什么?张婶不懂,她也不想了解,她只知道,在她年轻的时候,在她像小梅这个年纪的时候,她也是一朵花。她遇到了张兴建,那时他还是个毛头小伙子,他紧张地抱着她,两人见面的心情就像沸腾的海洋,这个小伙子说要给她一生幸福。她嫁了,嫁给了柴米油盐,嫁给了困苦清贫,可她是这样满足,每天醒来看到老张躺在她身边,就是心安。
为什么现在日子好过了,老张的心却离她而去,在另一个女人的家里找到了归处。我该怎么做,我刚才骂错了一个女孩,我怎么这么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