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三之前的日子虽是凭着一身的力气没有缺衣短食,但每日卖完豆腐回来夜饭也是草草吃一些剩饭剩菜便是。如今有了小娘子,这一日三餐可是再也马虎不得。
赵老三先是将灶头上炖的竹笋汤热着,又取出了一块儿今天刻意留着没卖的豆腐,还洗了一把在镇子上用豆腐换的青菜。
苏觅在偏屋里洗澡,泡在热水盆里暖和和的。许是清瘦,这原本就不算太大的澡盆,她用着却像是在半个池塘里泡着一般。这身上被哥哥苏炳怀打伤的地方,赵老三仔仔细细的擦过药,已经好了几层了。
本来准备洗完身子便算了,但苏觅瞧着这一盆儿热水还清亮亮的,便将发髻松散下来,也和着一块儿洗了。墨色的青丝漂浮在水里,就像是用工笔描出来的一般。
苏觅收拾好自己后,踱步到灶房。赵老三早就将饭菜做好了,见自家娘子来了,立即将灶上热着的饭菜端了出来。
苏觅坐了下来,饶是才洗了头,一头青丝只是简单的用一只木头发髻挽起,柔若蒲苇一般在肩头铺散开来。许是热水泡得时间久了些,一张小脸儿越发的苍白了,一张清秀端庄的面颊,只有一双水眸还有些神色。
赵老三将自家小娘子的美.色尽收眸底,盛了一碗鸡汤:“娘子吃完晚饭去将药水再擦一遍,不然再热一阵子的话,这身上的伤还不好,就会痒得紧。”
苏觅中午吃得多,这下还不觉着饿,喝了半碗鸡汤便饱了。但瞧着赵老三为自己煮了青菜豆腐汤,怕不吃会凉薄了他,便又吃了些。
吃完苏觅正欲洗碗,赵老三又抢在了前头:“娘子手还没有沾油,去卧房里将药水再擦一遍吧!”
苏觅急了,她自知自己只是个乡野村妇,以前在娘家的时候便听那些婆子们说过。这女人要是嫁了人不仅要将自己的男人服侍好,还要里外干活,累都要累死。可是她已经嫁过来第二日了,赵老三什么活抢着干不说,还待她这般温厚,就算是在苏家,爹爹还在世的时候,也不如如今的日子美。
“莫非,赵老三是对自己不满意,嫌弃自己不能干!”苏觅寻思着,紧忙踱步到灶台边儿去:“壮汉莫非是嫌弃我不会干农活?不会做家务?”
赵老三见苏觅这般称呼自己,眉头一拧停下手中的动作:“壮汉?你母亲没有教过你,如何称呼自己的夫君吗?”
苏觅一张粉面发烫得紧,低垂着头:“你……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如其他妇人能干?”
“娘子哪里都比其他村妇好,只是这对自己男人的称呼,不如其他妇人美!”男人这般一说,苏觅双颊越发烫得紧了,竟然耳根子和脖颈也跟着红润了起来:“那……那日后我叫你夫君便是!”
苏觅虽是已经是赵老三的媳妇儿了,但还羞赧得和未出阁一般。这一声夫君声若蚊蝇,却喊得她背心直冒汗。
男人见自家娘子款款走开,心底有说不出的温暖。在赵家村住了八个年头,只有这些时日,自己才像是又有了生命。
收拾完后,便洗了脚到卧房去了。苏觅坐在一把椅子上头,浑身不自在。
“还不睡?今日走了几里路,脚疼不疼?”赵老三褪下了罩在身上的灰布褂子,健硕的上身裸.露着,橘色的烛火下,苏觅紧张又不好意思:“夫君先歇着!”
赵老三晓的苏觅是羞赧,踱步过去拉着她一双手踱步到床头:“你睡里头,我睡觉比较浅!”
“哦!”苏觅蹑手蹑脚爬上去,躺在软绵绵的床铺上。赵老三熄了旁侧的烛火才睡了上来,苏觅只觉着自己脑子一片空白。
昨儿夜里苏觅睡得沉,没有觉着不好意思。可今晚,她躺在床.上竟然不知如何是好。虽是在娘家的时候,也听那些婆子们说起过男女之事,不过那时候总觉着自己还小,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也没有当真。
赵老三见苏觅没盖被子,紧忙将一半儿的被子给她,又侧身将她拥入怀里。赵老三本就是干些粗活的人,身子燥.热,苏觅被这样搂着,竟然像是被一团火包围着,有些喘息不过来:“夫君……我有些喘.息不过来了!”
赵老三稍微松了松胳膊,笔挺的鼻尖贴着苏觅的侧脸,只觉着这少女肌肤恰棉花般柔.软,心头多了几分踏实:“你别动,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我是不会勉强你的!”
苏觅虽是才过十六,但也听得懂赵老三口中的勉强是何意,这下呼吸得更加急促了,女子成婚后伺候好自己的男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没有不乐意。
“我……其实我并没有不愿意,成婚前在河边洗衣裳便听那些妇人说,成婚后定要在床.上伺候好自己的男人。”苏觅道完,只觉着自己面颊发烫得紧,心也跳得快了些。虽然她对男女云雨之事还一窍不通,但对拥自己入怀的这个男人还是顶心满意足的。
“哦!那那些妇人有没有说,要如何服侍自己的男人?”赵老三俨然知晓自己怀里的小娘子紧张得要命,还故意这般逗她。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
男人虽是极其喜欢自己怀里的小娘子,但昨儿夜里瞧着她浑身的伤痕,更多的还是怜惜。云雨之事还是往后放一放吧,他不想自己娘子还承受另外的苦楚:“早些睡吧,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