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一句,就能止住她要走的势头。(.)。.更新好快。
推着水果的小贩路过时抬高了叫卖的分贝,可丝毫没有引来二人的侧目。他们像两尊雕塑般,在人来人往的路上一动不动。
顾遥如鲠在喉,张嘴想说话,却发现自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就这样沉默了好久,一直到品尝到了咸咸的味道,她才愕然地抬起手,碰到了脸上的泪痕。
真没出息。
“好,好……可是为什么?”
人们总喜欢纠缠一个理由,与其说是想知道根本原因,还不如说是让自己的不甘有个合适的居所。
“不适合。”夏成南果然还是夏成南,连话都说得那么没有水平。
她连连追问,语气越来越不善:“既然不适合,为什么要开始?”
“总要试了才知道适不适合啊。(.最快更新)”
也是,他说的没错。
不,就凭这个吗?国足解散还需要所有人签字同意,一段感情的荒芜,就凭他一个人就能决定吗?
他看出了她的残念,绞尽脑汁地找理由:“我们念不了一个大学,现在分手不是不好,何必把关系‘弄’僵。”
“大学?等等,你是怕异地吗?还没开始你怎么就知道不行了——不,还有退路。我们来打赌好不好,等志愿放榜,如果我们去了一个城市那就好好的,如果不在一个城市……再提分手也不迟啊。”
他抓住她颤抖的肩膀:“不是异地的问题,顾遥。是不喜欢了。”
她感觉自己站不稳了,车喇叭和引擎声都能把她吞没。(.)
分手的时候人总爱扯些无关紧要的理由,可那些长篇大论终究抵不过一句“不喜欢。”
只要三个字,就可以解释一切异常。
还有什么能比不喜欢更残忍?若是移情别恋,还可以谴责道德和人品,还有可以分散注意力的第三者;若是‘性’格不合,也起码一点挽回的余地。可是不喜欢了,所有的言语都变得无力起来,都不喜欢了,还有什么理由在一起?连苛责都不知道该对谁。该不甘心自己没有留住他的资本,还是怪他薄情寡义。
“不,这不够。”她擦干眼泪。都说人真正赴死的时候已经看破了红尘,她现在便是。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哭天抢地,既然结局已经不会有任何的改变,至少要骄傲地死。
她把指甲抠进手心,无论如何都不能哭出来。
“夏成南。你大声地,明明白白地说,说你不喜欢我了。”
他心疼得要窒息:“何必这样折磨自己……”
“你快说,说完我就走。”
她笑得费力,生怕嘴角不小心走偏,就变成了难看至极的苦脸。
夏成南屏住呼吸,迟疑半晌后呼出一口气:“我不喜欢你了。”
咬牙切齿,多么残忍。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把一切都说绝,把所有幻想都浇灭。
她记得在被问及什么时候会分手时,他回答“等到我不喜欢你了那天。”
幸亏他没有轻言天长地久,不然现在她又会多个执念。如此看来,所有事早就有了预先的轨道,没有出现一点偏差,他们如期分手,一切都只是刚刚好。
“好。”顾遥轻描淡写。
幸亏上帝还是眷顾她的,在她表情就要撑不住的时候,一辆空车停在路边。她仓皇地转身上了车,像个逃难的人,远离他的视野。
离开他,她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开始嚎啕大哭。
积压许久的情绪就在这一刻被释放出来,街景全部糊成一片,泪水打湿脖颈渗进上衣,她哭得‘精’疲力尽,喉咙嘶哑,意识模糊。
车开上高速公路,风声越来越大,她‘摸’出手机。
“安澜……”她努力发出清晰的音。
“我分手了。”
“夏成南他,不要我了。”
她曾在倒数日本子的最后一页写:你会发光,但我不会。我是黯淡的小煤球,等你呼啸而过将我吞噬燃烧。
青‘春’止于一场漫天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