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画稿的庄袁，看着设计图思考了半分钟，撕掉了最上面那一张画着男模特的画稿。
“继续当我的模特吧，牧苒同学。”
“其……其实……男……男……男装也不错……对吧……”
看着庄袁那由一半嘴角勾起久违的笑容，牧苒只觉得有一种久违的悲催感涌上心头。
一大早，江嫤就拿着手机朝牧苒飞奔过来，边跑边喊：“快！来做个测试！”
牧苒拿过江嫤的手机，屏幕上一位身着嫁衣的古代女子正拂面微笑着，牧苒在心里第n次默念：习惯就好。
“测什么的？”牧苒疑惑地点开第一道题。
“测你在古代的身份。”
“现代的生活我还没过够呢，自己慢慢测去吧，乖。”
牧苒用慈爱的眼神看着江嫤，然后拍了拍她的头。
“你太无趣了，不跟你玩了！——周明锐先生，来，测测吧。有益身心健康缓解身体压力，居家旅行必不可少哟！”
“你不去做电视直销真是屈才了。”
江嫤瞪了一眼插嘴的牧苒，然后十分友善地看向周明锐。
“好吧。”
大约十几道题过后，江嫤读起了最终结果：“你的身份是驰骋沙场的将军：你有着远大的抱负，也有着铮铮铁骨，绝不满足于平淡的生活。虽然在现世中，凭借你的努力与才智，也能为你赢得不小的成就，但总是没有自己渴望中的那般轰轰烈烈。若是生在古代，你一定能成为纵横沙场、建功立业的大将军。虽然生活总是不免艰苦，而且时时萦绕着死亡的恐惧，但是你可以在施展抱负中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同时，你会拥有一段同样轰轰烈烈的爱情，你们彼此深爱着对方，但却也免不了要经历刻骨铭心的痛苦。”
江嫤念完之后，周明锐突然不说话了，只是站在那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一样，刹那间气氛凝重无比。
又是沉默的一分钟过去了，牧苒忍不住开了口：“我要是生在古代，肯定是个疾恶如仇、为所欲为、独霸一方的——女土匪！”
土匪。土匪？土匪！
江嫤干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瞠目结舌的状态在头脑风暴大约一分钟左右之后，反问牧苒：“占山为王，落草为寇？”
“正所谓，官要民反，民不得不反！”
“我怎么记得是君要臣死，臣——”
“欲仙欲死？”
虽然牧苒只是眨了右眼一下，但江嫤瞬间感觉到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在呼喊着：“放我出去！”
江嫤双手环抱胸前，一边抚摸着双臂一边头也不回地飞奔而出。
“这大概是你跑得最快的一次了，江嫤小朋友。”
周明锐在一旁看着，忽略掉刚才不自觉用手按摩太阳穴的下意识行为，周明锐的表现还是很淡定的。
“我还以为你会说‘劫富济贫’。”
“那种事儿适合侠盗，像我这种——”
“悍匪？”
如果眼神能杀人，牧苒发誓，此时的庄袁一定会被连秒到五杀！
要是在古代，庄袁肯定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天缝缝补补绣线缠身的战五渣裁缝。
牧苒瞄了一眼窗台边的绿萝，随即瞪向庄袁，用眼神告诉他此时自己的内心潜台词：信不信我摘叶飞花灭你于无形？
庄袁接收到的信号也大致相同：信不信我砸死你？
不过两人经过长达二十多年的斗智斗勇，这种无言的交流能够达到如此默契程度，也是没谁了。
两人展开了持续的眼神攻势，旁边的周明锐更是一头雾水，疑问着：这——是传说中的眼语吗？
相比较来说，果然比手语唇语什么的——更难理解。
而且为了不让周明锐有一种“我的上司有眼疾”的错觉，牧苒把庄袁拉到了江嫤的办公室。
虽然之前对于变换设计风格，庄袁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瓶颈期，不过庄袁一向秉持迎难而上的原则，在刷微博时，无意中翻到牧苒活动结束的一条微博。
周明锐的背影本身就挺拔伟岸，是那种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出的出众。况且还是高颜值，不是过于柔性的那种气质，眉目之间都能感觉到有几分凌厉和严肃。让人想去探究，却又害怕接近。
庄袁当时就来了灵感，于是——
当庄袁提出需要帮忙的时候，牧苒觉得此时不占便宜那就是红果果的吃亏！
鉴于牧苒与庄袁从小到大的肢体冲突和语言冲突爆发之后，无一例外都归于完败。为了弥补这些年来牧苒所遭受的身心摧残和精神打击，牧苒决定让庄袁每天都夸她十分钟夸够一年，来换取周明锐的使用权。
庄袁直接砍价：“三个月。”
牧苒一愣，适当让步：“六个月！”
庄袁抬头，眼神坚定：“一个月。”
牧苒咬唇喊话：“成交！”
江嫤疑惑不解，按照竞价的常规套路，不是应该互退一步吗？尤其是按照牧苒一贯决不退让的风格，怎么可能从一年让到一个月呢？
可牧苒却是心情大好，在庄袁多年的顽强斗争当中，终于有一次能得到有偿回报了！
牧苒突然翘起二郎腿，象征性地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挑眉看着庄袁说：“先夸五块钱的。”
庄袁闭眼，缓缓开口：“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
“停！赞美呢？你晤哩哇啦念什么呢？”
“洛神赋。”
牧苒：“……”
庄袁闭着眼都能猜到，牧苒现在的脸上肯定被标记了一个大写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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