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看了眼那高大的门墙,那书写着“润硕王府”的金漆匾额,以及那个依旧立在门庭张望的熟悉身影,易无忧扬起手臂一鞭抽在马臀上!
吃痛的马儿一声嘶鸣、扬起前蹄,载着车里的三个人一路北去!
在润硕王府的一年,易无忧什么都没学到,倒是学会了驾马车!所以走的时候只要了一辆马车,带着如锦和诗画离开!诗画本可以留在王府的,可这丫头就是铁了心地要跟着她,说是喊惯了她做王妃,换了个人她喊不出来!
“小姐,咱们去哪儿呀?”离开润王府,离开京城,如锦还真不知道能去哪里!
“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呗!”诗画的声音倒是透着无比的欢喜,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咱们有钱去哪儿都行!”
“有钱?多少钱?咱们身上所有的银子加起来也不是太多呀?”转过头看着她,易无忧有些想不明白。她一个小丫头就算每个月的月俸都积攒了下来,也不能算上是有钱呀!就是加上自己每个月领的月钱还有如锦的也不能算是有钱人呀!心里还在盘算着到时候该怎么样生活呢,这丫头居然会说有钱去哪儿都行?
“王爷给的钱呗?”话一说出来诗画才觉得不对,停了那滴溜溜到处转的眼睛看着易无忧,“今儿一大早,王爷塞给我一个信封!里面放了好些张银票呢!大的小的都有!”像是还怕她们不信,诗画从包袱里拿出那个信封递给如锦,“如锦你看!小到十两大到百两的都有!有了这些钱咱们不就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咱们要把南夏王朝的青山绿水全都走个遍,最好呀在去西宁看看草场!”
数了数差不多有十张左右的银票,如锦朝易无忧的背影说着:“小姐!这里有近千两的银子,咱们三个花就是一辈子也花不完呀!”
默不作声的驾着马车,易无忧看着前面在如烟般的微雨滋润下清亮的石板路,和远处朦朦胧胧的高大城门!出了那道门,离了这座城,这里的所有都将成为过去了!
夏侯沐,真的谢谢这一年里你对我的关爱和迁就;谢谢你曾经那么爱护过我;谢谢你告诉过我你儿时的那些经历,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我都谢谢你曾经给了我这么舒心的一年!自此后你我将是天涯永别,咱们有缘再见吧!
“驾!”一声清脆的吆喝,易无忧驾着那轻巧的马车飞快地穿过高厚的门洞,离开了这个她生活了一年的地方,留下那些似有若无、似浓还浅的情!
“小姐,咱们到底去哪儿呀?”
“云幽城!无忧公子再现云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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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去云幽城,可真正到了云幽城已经是一个半月后的事情。几个人也不急着赶路,一路晃晃悠悠、停停走走,像是真的要把南夏王朝的山河都走个遍!行至红水河的时候易无忧忽然就想起了秦司晨、想起了邵嫔。就因为这条河,兜兜转转地牵绊了多少的人呀!
过了红水河,从新购置了马车,顺着官道一路向云幽城走去。看着远处高**云的云幽山,易无忧的心里有些怅然若失。
在这里她认识了那个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对她好,却为了他舍弃了自己生命的人——那个真的已经在她心里生了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人;还有那个已住进那幽深的皇宫中的张秋池,也是在这云幽山认识的;以及那连姓名都不知道的大胡子,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去了哪里!所有的事情都是从这里开始的,而然再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却又是一个新的开始。往事俱已成过眼云烟,随风而逝!
再次踏入云幽城的时候,看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易无忧想起了第一次来这里时是被那个姓邵的给绑回来的,结果自己却溜了。拉着张秋池一路跑着却无巧不巧地装上了夏侯沐。
“王妃,咱们住客栈吗?”转着滴溜溜的眼睛,诗画四处张望着。
“不住客栈,咱们回家!”易无忧抬眼一笑,忽然转过去皱眉看着诗画,“说过多少次,不要叫王妃,你怎么就是不记得呢?”
吐吐舌头诗画轻轻的应了声:“是,小姐。回家?在云幽城也有家?”
“你以为云幽城的无忧公子是个假把式么?”如锦点点她的头,“当年我家小姐化名无忧公子夏侯易,那可是两破难案,帮了那个太守的大忙呀!”
这个事情诗画之前是听说过,也只听说王妃在云幽城的时候,女扮男装成无忧公子夏侯易的名字在衙门里做事,可还真不晓得她居然破过难案!她家王妃又能干又讨人喜欢,还没有架子。至少她就很喜欢,自家王爷本来也喜欢的紧,可就不知道怎么会去娶了林嘉的!那个林小姐仗着自己爹是元帅,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她们这些个下人,总是一副高高在上、拒人千里的高贵模样!见了就让人觉得不想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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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妥马车,易无忧走下来仰头看着那个已经被风雨吹地剥落了红漆的牌匾。“易池轩”这是她用自己的名字和张秋池的名字和起来,为自己的家起的一个名字。快一年不曾来过了,当初买了这处房子,也没来得及卖掉就去了京城,没想到现在居然还能用到。
拿出钥匙刚要开锁,易无忧吃了一惊。门上根本就没了锁,只是紧紧地掩着。推开门急急忙忙地跑进去,易无忧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院子里的两人、一桌、一壶茶、一盘棋。
“和尚?”易无忧笑着脸,快步走上前去,“和尚你怎么在这里?王爷也在?呵呵,堂堂靖禄王居然私闯民宅?这要说出去,你靖禄王还怎么在云幽城立足呀?”
“当着是惭愧!”夏侯澈抱拳微微一笑,“大师说想找个清静的地方下棋,就带着我来了这里!没想到却落了个私闯民宅的罪名!”
“罪过,罪过!”和尚双手合十,脸上还是他那独有的云淡风轻的淡淡笑意,“贫僧害的王爷得了私闯民宅的罪名,当罚贫僧每日早起多做一个时辰的早课!”
易无忧一阵大笑,让如锦和诗画先进去收拾屋子,坐在桌边跟那和尚以及夏侯澈闲聊起来:“和尚,我不怪你就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诵经念佛,心诚就好,何必在乎时辰呢?若是心不诚,就是念上一辈子的经那也没用!王爷你说是不是?”
夏侯澈点点头却看向和尚:“大师觉得这话说的有理么?”
闭上眼默默地背诵了一段经文,和尚才又睁开眼放下合十的双手看着易无忧:“施主一段话到让贫僧茅塞顿开,只要贫僧心有佛祖有何在乎形式?不过那酒肉是万万进不得呀!”
“和尚,真是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次!”倒了杯茶端在手里,易无忧真色看着和尚,“你出家人不饮酒,我也不会饮酒。现在我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你别跟我说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话。我可是时刻准备着做你师妹的呀!”
和尚摇摇头轻轻一笑,接过那杯茶一饮而尽。
“哦,对了。和尚你叫什么名字?认识你这么久了我居然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亏我还想着要做你师妹呢!”看着放下茶杯的和尚,易无忧才想起来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叫什么,总不能以后要找他的时候连个名字都不知道呀?
“贫僧法号了尘!”
易无忧点点头,却没有看见夏侯澈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一丝哀伤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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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在云幽城住了下来,易无忧和那两个丫头都成了靖禄王府的常客,了尘和尚跟夏侯澈也成了她这里的常客。易无忧带着两个丫头是经常过去混饭吃,而他们却是经常来下棋。
易无忧没想到,除了他们俩,这个云幽城里居然还会有人惦记着自己。当看见被诗画领进来的梁太守时,易无忧是真的张大了嘴巴吃了一惊,不过却还是很高兴。
赶紧迎了上去,易无忧喜道:“梁大人怎么来了?咱们可有快一年不见了吧?”
梁太守也是高兴的很,刚要说话却忽然跪了下去:“下官参见王妃!”
易无忧一怔,拉起他:“我已经不是润硕王妃了,王妃这两个字,大人以后还是别再叫了!还跟以前一样,叫我无忧就好。”
听了这话,梁太守重重地叹了口气:“真是没有想到,皇上居然会夺了润王爷的王位将他贬为庶民,赶出了京城。不过王妃,在我们心里王爷他依旧是王爷,王妃您还是王妃!”
脑子里轰地一阵响,易无忧的腿微微发软有些站立不稳。夏侯沐被贬为庶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离开的几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惊天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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