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真是太神了!”大胡子可是没发现这些气氛的变化,瞪着圆眼脸上是藏不住地不可置信,“王爷,莫不是我亲眼看见了,我是真不信你能拉满那张弓。那张弓可是连我都拉不满呀。你说说看你到底是怎么拉满的?还有你,”说着话大胡子绕着易无忧从头到脚好好审视了一番,“啧啧啧,还真没瞧出来。贼丫头你怎么会有那么好的眼力?”
“大胡子,你再叫我家小姐一声贼丫头,小心我让诗画拆了你的骨头。”一听大胡子叫易无忧为贼丫头,如锦就忍不住地喊了起来。
“好好好,不叫不叫了。”一看如锦一副要将他生吞活剥的架势,大胡子急忙摆摆手又悄悄地嘀咕了句,“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小姐就有什么样的丫头。”
“我也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异口同声的两句话却是不同的理由。夏侯沐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能拉满那张弓,在他看来拉满那张弓的确是不需要费多大力气的,他也一直奇怪为什么那么多人拉不满。大概是他南夏家独有的血脉吧,或许那张弓只有他夏侯家的人才能拉满吧!而易无忧也只能说不知道,总不能和别人说自己以前练过很长时间的枪法,说自己是从另外一个世界回魂来的吧?
“唉!”大胡子忽然一摆手笑看着两人,“知道不知道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王爷能拉满这张弓,贼丫头你能瞄得准。你二人这叫双剑合璧、天下无敌呀!哈哈哈……”
瞪大了眼睛就准备骂这个口无遮拦的大胡子几句,易无忧忽然就听林凡威话音深沉的说了句:“能不能再试试,看看刚才究竟是不是巧合?”
看林凡威眉头微蹙、若有所思,似乎还带着些许恳求地看着自己。易无忧一愣。忽然明白了林凡威的想法,他大概是想让自己和夏侯沐同使那落日弓,只是就怕刚才的那一箭只是巧合,所以让自己和夏侯沐再试几次,看看究竟到时候能不能让二人同使落日弓来射杀西宁旗手。
回头看了夏侯沐亦是一片了然的眸子,易无忧望着林凡威浅浅一笑点点头。如果真的不是巧合;如果真的能在战场上帮到忙;如果到时候真的能让这不可避免的战争中多活几条人命,那么为什么不去做呢?毕竟没人会真的想死的呀!
还是像刚才一样,等夏侯沐拉满弓之后,易无忧轻轻地搭上他的手瞄准了远处另外的一个靶子。依旧是带着犹似凤鸣的清厉啸响,羽箭离弦风驰电掣一般飞射而出,正中靶心后拖着箭靶拔地而起,滑出丈许后轰然倒地激起一片白蒙蒙的雪雾。
看着远处的情景,两人相视一笑。转过身看了惊喜之色溢于言表的林凡威,点点头。
“好,好啊…好啊…”林凡威走过来拍着夏侯沐的肩膀,又看看易无忧,虽然极力控制着却依旧掩饰不住那激动的神色。一个劲儿除了说好之外就再也没了其他的词。
不可置信可依旧喜笑颜开的摇摇头,夏侯渲的眼睛在两人脸上扫来扫去,末了终于来了句:“这是该叫天衣无缝还是天作之合呢?”
那嬉皮笑脸的样子,看的易无忧恨不得将他当成箭靶子一箭射过去才好。这个该死的夏侯渲,总是时不时地来一句让人尴尬到无地自容的话。看来真得找个时间好好醒醒他的耳朵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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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一路上,夏侯沐和易无忧都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倒是诗画叽叽喳喳,好不兴奋地和大胡子抬杠。只有两人实在吵的太凶,让人看不过眼的时候,如锦才会开口说他们几句。不过也就是刚被说过的时候两个人才会消停一会儿,过不了片刻横眉怒目的又会吵地不可开交。
一直到和夏侯沐他们分手,两人依旧在为落日弓的事情吵着。对于两个人一天到晚的抬杠,易无忧也很无奈。不过虽然几个人很多时候都是吵得人头疼,可易无忧从来不阻止他们这种有效促进感情的特殊方式。其实也多亏了几个人的吵吵闹闹才让这一路上不是那么地索然无趣。
每次看着大胡子和诗画脸红脖子粗,谁也不让谁的怒目而视,易无忧就觉得好笑。而往往如锦那看不过眼的劝架,最后也变成了加入战团、加大火力。只有在几个人实在吵得受不了的时候,易无忧才会用她那威慑力十足的河东狮吼爆发出一声“全都给我闭嘴”,才能让所有的声音即刻之内销声匿迹了去。
大胡子一直叫她贼丫头,即便因为这个称呼不知道被如锦凶过多少次,依旧是改不了口。大胡子是真的将她当成了妹妹一样宠着、护着,她提出的要求从来就没有说过一个“不”字。每次看着大胡子任劳任怨被奴役着还傻傻地笑着脸,她总会想起远在千里之外,南夏国都云罗城里的张秋池。虽然听夏侯渲说她过的不错,说夏侯泽对她很好,可是心里真的很牵挂、很放不下。还有她肚子里那个孩子,能不能保住也是难说,即便安全的生下来了,怕也是命运多戕。宫里的孩子,特别是男孩子,哪个不是生在鬼门关口长在生死边缘的?能活过来的那些,哪个不是有个处事圆滑、心思缜密有城府极深的母亲?
可是,张秋池?她温润如水、心地善良,能斗得过……不说斗,即便是躲又能躲的了那个深藏不露、圆滑世故的太子妃楚天翘吗?她能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么?夏侯泽真的是真心的对她么?这一切的一切,太多的疑问了。这南夏王朝,还是有千丝万缕放不下的东西呀!易相,易相他现在好么?是不是还是那憔悴枯槁的样子?自己居然就这么丢下他们不闻不问了,是多么的不孝不仁呀!可是当时的情况下,怎么还能在那里呆下去呢?也只能做了这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狠心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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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夏侯渲派人来叫易无忧去书房,说是有些事情要商量。易无忧知道肯定是关于到时候射帅旗的事情,去的时候她叫了大胡子一起。大胡子当然也知道夏侯渲找她是什么事情,看她居然叫自己一起去,不禁奇怪的很,摇摇头怎么也不肯去。
看他那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易无忧真的有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走到他面前软硬皆施的就是一通训。
“你说你成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总是和我们混在一起像个什么样?也不怕人笑话。你以前的那些血气方刚、那些壮志凌云去哪里了?以前在天青寨的时候,你和朝廷叫板的劲儿去哪儿了?是不是天青寨没了你的魂儿也跟着没了?你当时掌管天青寨的时候不是都能跟治军一样么?怎么真要让你上战场了,你就怕了?龟缩了?”一连串声声带刺的责问,听得大胡子顿时瞪大了眼睛闷不吭声地坐在那里一话不说。看他忍着怒气涨红了脸,一眨不眨地瞪着圆眼盯着地面看,易无忧觉得似乎话说重了。叹了一口气走到他身边蹲下来,仰头看着他柔了声音真挚地说着:“我知道你一直呆在我身边是想保护我,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大胡子,我把你当亲哥哥的。我不希望你为了护着我,而放弃了自己的前途;放弃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好男儿志在四方,你也要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呀!你既然有那将兵之才,为何不去发挥你的才干呢?其实,你也肯定知道的,夏侯沐他被贬,肯定不是个单纯的事情。你既然当初归顺了他,想必也是觉得他是个明主。他现在需要人帮他,而我,希望你能去帮他。不仅仅是帮他,也为了你自己。我和如锦,和诗画,我们自己可以去西宁。”
听着她语重心长的一番话,大胡子呆愣了片刻终于点点头。这一番话又是奚落怒骂;又是好言相劝,可都是为了他好呀!也难怪她身边的那些人都愿意帮着她、护着她,她这个人公平的很,你对她一分好,她便还你一分。你对她不好了,也别指望她对你好。从她休夫这件事上就能看得出,她就不是个好欺负的主。
跟大胡子一起来到书房的时候,屋里的几个人都是一愣,却也什么都没说。看见几个人的表情大胡子有些尴尬就想出去,可一看见易无忧那威胁的眼神里明显透露着一句“你敢出去试试”,还是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夏侯渲嘻嘻一笑,捧着一摞铠甲走到易无忧身边:“三…姐姐,这是三哥特地为你寻来的甲衣。你看是否合身,若是不合身的话,再去改改。不过,我想三哥寻来的,一定合身。”
无语地瞪了他一眼,易无忧看着被放在案几上的青铜铠甲,这东西要是放在21世纪,那可是古董了呀!忍不住去拿头盔,然而一不留神却差点没拿起来。天呐,这东西怎么说也得有个七、八斤重吧?要真是戴着这玩意儿上战场,不被敌杀也被它给压断了脖子。
看着她瞪大眼讶异非常的样子,夏侯沐皱了眉忍不住问:“怎么了?”
尴尬一笑,易无忧看了几人低声说了句:“能不能不穿这个?这么重的头盔会……会影响射箭的。”本来想说压断脖子,可话到了嘴边还是犹豫了一下改成了影响射箭。虽然是零时胡编的说辞,可易无忧觉得若是真穿了这么一身真的会影响自己瞄准目标的。能不能顶得住这个头盔都难说,更别说做其它的事情了。
“那怎么行?”一听她的话,夏侯渲立马接过话反驳道,“怎么能不穿铠甲?疆场之上,真刀真枪、生死交战,万一有个意外怎么办?”
“可是……”有些为难地看了几人一眼,易无忧低了头不说话。的确也是,万一有个意外怎么办?这时候才想起若是能有一件防弹衣、防弹头盔该有多好。真要穿了那套古董铠甲,还不知道能不能挪地动步子呢?
正在挣扎着,就听夏侯沐的声音响了起来:“不穿就不穿吧。有我在,也不会有事。”
心里忽然“咯噔”一下,抬眼看了夏侯沐一眼又紧忙转开。那如海般深邃的眸,让她不敢多看一眼。是什么时候开始,夏侯沐不再那么嬉皮笑脸、顽劣不堪了?是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眼眸变得如此深邃?整个人变得如此深沉、稳重了?看来这一年来,过地如此累不堪言的,不仅仅只是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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