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云府。
清娴和凤君墨正吃着饭,一道匆忙的脚步声响起,不久一个小厮出现在门口。
“小姐、姑爷,洛水亲王求见。”
清娴放下筷子,凤君墨却先吩咐道:“告诉他王妃没空,不见。”
小厮听了看了看清娴。
清娴见凤君墨一副醋样,笑了笑:“下去吧,按照王爷说的做。”
那小厮听了,抱拳退了下去。
凤君墨听了一脸舒心:“这样的人狼子野心,心怀不轨,还是不见为好,娴娴真聪明。”
清娴失笑:“吃你的饭吧,一天到晚乱吃醋。”
等吃了饭,凤君墨看着清娴道:“昨晚线人从宫里传来消息,云清妙怀孕了。”
“她怀孕了?我怎么没发现。”
自己昨天进宫居然没有发现她怀孕了。
“听说已经四个月了,你不是想把她接出来吗?这正好是个机会。”
“怎么说?”
凤君墨道:“太子妃怀里太子的头胎,若是生了个男子,必定是未来的太子,宫里的那些女人没有一个坐得住的。”
清娴若有所悟的点点头:“她们坐不住,一定会采取手段,只要我们保护好云清妙,到时候再以此为借口把她接回来养胎,借机让她远离控制他的人。”
凤君墨笑道:“娴娴真厉害,一点就透。而且那个使用摄魂术的人已经露出马脚,他就是碧海青天的幽冥,他假装成医师为云清妙治病,实际上是借此控制住云清妙。”
清娴有些气闷:“他脑子有问题吗?为何要控制云清妙,他的目的不是凤后吗,凤后可比云清妙有价值多了。”
凤君墨拍了拍清娴的背:“据线人调查,这个幽泉自命不凡,为人过于自负,他缠着你三妹,一定是因为没有办法完全控制住她,激起了那幽泉的兴趣。”
“可恶。”清娴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名叫幽泉的男人是个恶徒。
“既然他对你三妹有兴趣,将你三妹接过来,他必定会跟过来,倒时候交给我就好。”
清娴点点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真当我云家好欺负,我和你一块儿,定要杀了他。”
正说着,刚才那小厮又跑了进来。
“小姐,”
“怎么了?”
“那洛水亲王见您不出去,已经闯进来了。”
清娴抬眼看了看门口,看向凤君墨:“真是多事之秋,既然他来了,我们不得不接待了。”
“有我在,实在不行就扔出府去。”
清娴点点头,一阵脚步声响起,一人挥开挡着他的护卫朝着院子走来。
清娴挥了挥手:“都退下。”
众人一听,停了下来,退出院子。
“清娴,不过过了几个月,见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只过去半年时间,司马洛水倒是蓄起了胡子,显得更有阳刚之味。
“怎么,不请我坐坐?”
司马洛水看着清娴大大咧咧的笑道,清娴回以礼貌又疏远的微笑。
凤君墨冷着脸道:“云府今日不接待外客,洛水亲王还是站着为好。”
司马洛水打量了凤君墨两眼,拱手道:“是北冥亲王啊,失敬失敬,只是我有话与清娴说又不是同你说。”
说着便要去坐那雕花木椅,屁股刚挨上去,凳子一下裂开,司马洛水一下摔倒在地。
司马洛水一怒,翻身朝着凤君墨打来,他可是怒气很盛,自己看中的女人,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别人捷足先登怎能不气。
凤君墨冷笑一声,瞬间出现在司马洛水身后,一掌拍在司马洛水背上,司马洛水摔倒在地,脸着地。
“是你,你是无名。”
司马洛水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当初无名就是用这一招打败了他,这样的奇耻大辱他一直记在心里,如今看见凤君墨使用这招一下就想了起来。
凤君墨收了手,揽住清娴的腰冷冷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司马洛水。
“以后离我娘子远点。”
清娴微微瞪了凤君墨一眼,拿开他的手,淡淡的对地上的司马洛水道:“洛水亲王快起来吧,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们将军府招待不周。”
司马洛水脸色不好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灰尘。
“你就嫁给这种人?”
清娴瞧了司马洛水一眼:“洛水亲王是来问这个的?那就恕不远送,出门右拐。”
“切,云清娴,你眼瞎吧,看上这样的男人……”
话还没有说完,杯盖打中司马洛水的嘴巴,清娴看了看手中端的茶杯,吹了一口气:“说完了就走吧。”
凤君墨来到清娴身边坐下,满眼都是清娴。
司马洛水被打的猝不及防,他倒是没有生气,很是惊讶清娴的武功居然进步了如此之多,他居然连躲都来不及。
司马洛水看向清娴和凤君墨,大大咧咧的坐下。
“好歹朋友一场,我开玩笑了。”
清娴看了他一眼:“我不喜欢这样的玩笑,有什么事情就快说。”
相公是她的,哪里轮得到别人诋毁。
司马洛水看向清娴,咧嘴笑了笑:“自然是为了我另一个兄弟司马琴鸣兄长,他已经流落在外许多年,如今龙帝有意将他接回天龙国去,日后荣华富贵自然不在话下。”
清娴打量了司马洛水片刻,轻笑道:“司马琴鸣是谁?我可不知道,君墨,你知道吗?”
凤君墨给清娴倒了一杯水,笑道:“司马琴鸣,天龙的前太子,听闻此人有勇有谋,不过太过妇人之仁,将一条白眼狼养在身边。
那白眼狼最后杀父篡权,还派人囚困了司马琴鸣,听闻这位前太子一路东逃,被岐月抓到做了奴隶,此后再也没有半点消息,估计是死了吧。”
清娴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那白眼狼也真是可恶,连一个死人都不放过。”
司马洛水听到两夫妻你一句我一句,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毕竟没有人能听到自己亲哥哥被诋毁还能淡定的。
“够了,我哥当初并不是要逮捕他,而是……”
“而是什么?要拥护司马琴鸣做皇帝?那天龙帝王还真是大度,抢了别人的天下又要送回去。”清娴讽刺的说道。
国无二君,司马琴鸣作为前太子,回了天龙若是不能做皇帝,就只能做阶下囚,一辈子被人监视,哪里也去不了。这就是司马琴鸣当初逃跑的原因,谁愿意自己被困一辈子?
司马洛水脸色不太好看,他也不知道自己哥哥司马烈贞究竟在执着什么,在他看来成王败寇,既然司马琴鸣当初已经输了便不足为患,何必非得把人找出来!
“我也不同你废话了,听说司马琴鸣化名鸣琴,做了你的手下。如今我哥哥已经派人逮捕他,希望你不要插手。”
由于小时候过得过于辛苦,他这个哥哥很是残暴,若是清娴插手,怕是死路一条。
清娴摇了摇头:“司马洛水,连谎话都不会说,你哥哥怎么就派你来了,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会中了你们的计谋吧。”
司马洛水一听,脸色有些尴尬:“你胡说什么啊?我就是……”
凤君墨冷笑一声:“你就是想利用娴娴对鸣琴的担心,欺骗娴娴去确认鸣琴是否安然无恙,你们趁机跟过去将鸣琴捉住。这么老旧愚蠢的计谋,我们怎么会上当,真不知道你哥当初怎么得到的这个皇位。”
“你、”
司马洛水气愤的瞪着凤君墨,这凤君墨怎么知道他和他哥的计谋!
凤君墨冷笑一声:“滚吧,否则今日让你出不了将军府。”
司马洛水脸色一黑,拂袖而去。
司马洛水怒气冲冲的出了将军府,却被一藏在暗角处的人瞧了去,那人转了转眼睛,偷偷摸摸跟了上去,这次说不定能领到东玄公主的赏银。
……
使馆,屠苏蓁蓁担惊受怕了一晚上,直到清晨才勉强睡去,如今到了午时醒来,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上到大使下来婢女全被她狠狠的骂了一遍。
“该死的蠢奴才,连一个人都杀不了,还害得本宫失了面子,本宫要将你们都杀掉。”
屠苏蓁蓁狠狠的踹着倒在地上的婢女,花瓶等瓷器的碎渣子破了一地,生生把地上的婢女膈出血来。
东玄的使臣早就受不了她的脾气出去了,此时一个人待在外面探头探脑的,屠苏蓁蓁立刻发现了。
“把外面那人给我带进来。”
护卫连忙将外面的人抓进来,是个少年人,此人身材矮小,白净的脸上却有些许灰尘,明明是寒冷的冬季,却是一身单衣,消瘦的身体冻得瑟瑟发抖。
“皇、皇姐。”
屠苏蓁蓁挑了挑眉头:“皇姐?你屠苏有悔不过是父皇不想要的烂东西,也配这样称呼我!”
屠苏有悔瑟缩了一下,眼中露出恐惧:“对不起,公主殿下。”
屠苏蓁蓁仍旧气愤不已,一巴掌拍了过去:“真是恶心,你在我门口晃悠什么?我怎么就带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来天凤!”
本来她该带着屠苏有悔去朝凤的宴会,可是她觉得带上这人实在掉价,就把他一人扔到了使馆。
屠苏有悔一下脸就被打红了,但仍旧鼓起勇气说道:“是公主殿下让我今天来拿被子。”
“好啊,你求我啊。”
屠苏有悔低着头不说话,他虽然冷,但是一点都不想求屠苏蓁蓁。
“不说话是吧,回去我就让父皇把太后那老太婆送到冷宫去!”
屠苏有悔咬紧牙关,紧握拳头:“求你。”
屠苏有悔眼里一片灰暗,本来没有屠苏蓁蓁时,他在宫里就吃不饱穿不暖。有了屠苏蓁蓁,他连自己的尊严都没有了,而他不得不屈服,因为太后是宫里唯一一个对他表示善意的人。
屠苏蓁蓁一听,嘴角勾起一抹笑,上下打量着屠苏有悔。屠苏有悔今年十六岁,却远远没有同龄人健壮的体魄,明明贵为皇子,却是瘦骨嶙峋,除了稍微白净一点,现在的模样简直和街边的乞丐一样。
屠苏蓁蓁最喜欢的就是欺负屠苏有悔,因为东玄帝憎恨这个孩子根本不会管他,而她屠苏蓁蓁,欺负这个看是高贵的皇子,却能从心底获得一种虚荣感。
屠苏蓁蓁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堂堂一国皇子居然为了一床被子跪着求我,简直太好笑了。”
满堂一片附和之声,嘲弄着这位皇子,只要公主舒坦了,消了气,自然不会让他们跪在地上。
屠苏蓁蓁招了招手:“来人,将屠苏有悔给我拖出去跪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他起来。”
连忙来了两个人将屠苏有悔拖出去,屠苏有悔就像尸体一样,任由他们拖拽。
“住手!”东玄使臣刚好从外面回来就看见这一幕,连忙阻止。
“冷太傅!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心情刚好了一点的屠苏蓁蓁看见东玄使臣回来顿时就不好了。
冷岩仇是从小与东玄玄帝长大的,玄帝也要敬他三分,这老东西因此一直限制着她,这让屠苏蓁蓁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
而且经过昨天晚上那件事情,屠苏蓁蓁简直想要杀了此人。
冷岩仇挥退护卫,冷声道:“皇子是国之重器,公主如此行为,怕是于国于家不利。”
屠苏蓁蓁冷哼一声:“什么国之重器,本公主才是国之重器,听闻岐月就是一向女子为政,父皇最宠我,我如何不能做一代女皇。你扶着的这个废物,我父皇才瞧不上他。”
“你!”冷岩仇气的发丝都立起来了,原来这个女人打的竟然是这个主意,居然想要篡夺东玄的政权。
“你好自为之吧!”
冷岩仇带着皇子拂袖而去,屠苏蓁蓁看了,脸色黑沉下来。
一个仆人跑了进来:“公主、公主。”
“说,刚才那老家伙去哪儿了?”
那人连忙一脸谄媚道:“那老家伙神神秘秘的去买了信鸽送了一封信,我们已经把信鸽打下来了,还请您过目。”
屠苏蓁蓁接过来展开一看,脸色顿时吓白了,脚步踉跄了几下,那老家伙居然知道了自己的秘密。
屠苏蓁蓁手抖了抖,恶狠狠的看向送信人:“此信根本不是那老家伙的信,办事不利,要你何用?来人,给我带到后院处死。”
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得死!
“是。”
那送信人被拖了下去,连喊冤枉,却没有人理会他,最后一刀毙命。
屠苏蓁蓁抖着手,不行,今晚就要把这姓冷的老家伙杀了,否则自己的秘密被东玄帝知道了,自己拥有的一切都会没有了,不仅如此,还会死无葬身之地。
正想着,又一人从外面跑进来:“公主,小的有事禀告。”
“说。”
“今日我盯着那将军府,突然看见天龙的亲王很生气的从里面出来,于是小的跟上去探了个究竟。
原来是这云清娴藏匿了天龙的前太子,拒不交出。天龙皇帝御驾亲征就是为了找到前太子,消除这个隐患,不知这个消息对公主有用没用?”
“有个屁用!”屠苏蓁蓁眼睛转了转,突然笑了起来:“有了,我可以借天龙皇帝这把快刀杀了云清娴啊,只要找出那个前太子,让天龙的和那姓云的丑女人对上,哈哈,有好戏看了。快、你们快去把那人藏匿的地点找出来!”
那人苦笑道:“公主,这天龙的人全军出动了都没有找到,小的何德何能啊。”
屠苏蓁蓁一想也是,突然想起一个人来,那个帮自己换脸的人神通广大,一定能找到那个前太子,屠苏蓁蓁连忙写了一封信。
“来人,将这个交给太子妃身边的那个太医,小心点,一定不要让别人知道此事。”
“是、小的这就去。”
屠苏蓁蓁神色阴狠,云清娴,你躲得过暗杀又如何,跟天龙的皇帝作对,看你还死不死。
屠苏蓁蓁转动了笔,笑了笑,又抬手写下一封信,冷老头,既然你要让玄帝来,那我就帮你一把,倒时候让你在地下看看,他们父女如何互相残杀的。
“来人,这一封信寄给我父皇,要用最快的雄鹰寄信,慢了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
好戏,就要开始了。
……
把司马洛水气走之后,清娴和凤君墨如同往常一样先找医师把了脉确定身体一切正常,然后去了习武场监督云清姗、小清叶习武,而后两人一同外出游玩,入夜方归。
凤君墨牵着一匹白马和清娴走在一道。
两人静默着,偶尔相视一笑,眼中流露的是幸福的欢喜。
一道惨叫打破了这样的温馨,一个少年背着一个中年,满身是血的冲到清娴两人面前。
“姑娘,将军府怎么走。”
少年语速极快,声音中带着惊慌。
清娴指了指前面的路:“往前走,就快到了。”
那满脸血的少年点点头:“那姑娘你们快躲起来,后面有歹人。”
说着就背着后面的人往将军府跑去。
清娴和凤君墨对视一眼,清娴笑道:“这小孩还真有趣,都自身难保了,还提醒我们有危险,很久没有遇见这么有趣的小孩了。”
凤君墨拉着清娴的手紧了紧:“比我有趣?”
“你怎么什么都要比?不累吗?”
“不累,我喜欢。”
“千金难买你喜欢,所以还是君墨最有趣。”
两人不紧不慢的说笑着,一群护卫从巷子里窜出来,忽略了清娴和凤君墨,直接朝着少年而去。
少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背后的人也跟着摔在了地上。追上来的护卫没有多话,直接拿到便砍,粼粼刀光劈下来,少年人睁大了眼睛。
然而下一刻疼痛却是没有砍到少年身上,只见一人徒手握住了刀刃却没有流一丝血,那女子一身素衣翩然若仙,眼中居然还带着一丝笑意,不知为何,少年紧张的心一下就放松了,转而晕了过去。
“什么人居然敢阻碍我东玄追杀逃犯。”
“什么时候东玄的人可以在我天凤作威作福了?”
清娴指尖一撇,刀从中间中断,那些护卫吓得连退两步:“你是什么人?”
凤君墨气息一震,冷哼一声:“滚回去告诉你们主人,这犯人我云府要了。”
说完,清娴和凤君墨一人提一个进了云府,护卫对看了一眼,都没有追过去,毕竟他们不太乐意替东玄公主办事,只是为了不让自己丧命罢了,听凤君墨如此说,十几人转身复命去了。
屠苏蓁蓁躺在贵妃榻上真让人按脚,听了护卫的消息脸色晦暗不明,紧接着不屑的笑了笑。
“那老家伙被我捅了十三刀,早就死透了,至于屠苏有悔那没用的下贱胚子,他云府想要就送给他们吧。”
……
东宫。
太子妃身怀龙种,祥和的睡在床上。床边坐着一个男人,却不是太子,而是新进宫的白太医。
白太医看着云清妙的肚子,眼神很是凶狠,他很不喜欢阿妙肚子里的这块肉,白太医伸出一只手来往云清妙肚子上靠去。
“太医,有人给您送了一封信。”
宫女的声音传来,幽泉连忙收敛了眼神,站起身来。
阿文捧着一封信进来禀告,低头想着,虽然太子妃重病,可也不用这白太医一直待在身边看着啊。
而且每次太子来见太子妃,太子妃就会发病,导致太子现在都不敢来了,真不知道是撞了什么邪。
幽泉拿了信,挥了挥手:“下去吧。”
拆开信一看,原来是屠苏蓁蓁找到了新的对付云清娴的办法,来请自己帮忙找人。幽泉手一动,那信变成粉末落在地上。
既然对方如此费力替自己办事,那自己就帮上一帮。
……
第二天清晨
清娴和凤君墨刚吃了饭,就有一小厮跑着小步进来。
“王妃、王爷,昨夜你们救下的那两人醒了,那中年人想要见你们。只是他原本腿被打断了,下不了床,让我来通报一声,说有大事要告诉你们。”
清娴放下手中的筷子,昨夜救人的时候没有注意,救了之后才发现那少年背后背的是东玄这次来天凤的使臣。昨夜要杀他们的人是东玄的护卫,想来是起内讧了。
“君墨,你猜是什么事?”
凤君墨摇了摇头,别人的事情他没兴趣管。
清娴道:“反正也无事,去看看吧。”
两人一同来到客房,东玄使臣身上缠满了布条,昨夜他一身的伤,浑身是血,腿也断了,幸好府中有柳依依和冥医师这两位神医,他如今才能醒过来,否则早就死于非命了。
那少年坐在他旁边一脸担忧。
门是开着的,清娴和凤君墨便直接进去了。
清娴笑道:“冷大人别来无恙啊。”
那少年回头一看,看见清娴连忙站了起来,低着头有些拘谨害羞。
冷岩仇见了二人,费力的支起身子,少年连忙搭了把手,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把伤口崩裂了。
“见过王妃,见过北冥亲王。”
“冷大人不必多礼,有什么事情快说,本王今日有要事。”他和娴娴今日约好了出城爬山。
这话一出,冷岩仇神色有些焦急:“麻烦亲王了,只是事情复杂,还得浪费亲王和王妃一些时间。”
清娴可知道凤君墨口中要事是什么,捅了捅凤君墨的腰,看着冷岩仇道:“冷大人请说,我夫君开玩笑的。”
冷岩仇见清娴愿意听,松了口气,毕竟天凤的这位亲王脾气大是众人皆知的:“多谢王妃体谅,想必两位大人不知道,昨夜暗杀我的正是我们东玄现在的公主屠苏蓁蓁。”
清娴笑了笑:“不是我说,你们这位公主怎么跟疯狗一样,见人就咬,冷大人你是哪里得罪她了。”
冷岩仇费力的摇了摇头,眼中一片冷意:“若我仅仅是得罪她,她还没有胆子杀我。她杀我是因为我知道她的秘密,屠苏蓁蓁她根本不是东玄帝的孩子。”
猝不及防听了这么大一个秘密,清娴一愣,看向冷岩仇:“冷大人,这好像是你们东玄的事情。”
潜意思就是说他们可以救下两人,但是东玄内政与他夫妻二人无关。
冷岩仇叹了口气:“与天凤是没有关系,可是与云府还是有一定牵扯的,王妃可知道云惜白?”
“云惜白?没有听说过。君墨,你知道吗?”
云清娴看向凤君墨,她现在有个习惯,不知道的事情就问凤君墨,凤君墨就算当时不知道,第二天保准知道,大大的满足了她的好奇心。
“云惜白,是曾经的天下第一美人,也是你爹的妹妹。本来被上一任天凤帝娶进宫,但是她不愿意,趁着东玄当时的皇子出使天凤,她跟着那位皇子跑了,而那位皇子就是如今的东玄帝屠苏长恨。”
清娴听了,眨了眨眼睛:“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而且爹爹怎么都没有提过?”
“因为她气死了当时的天凤帝,天凤人都认为她是祸水,之后我父皇即位,虽然依据前任天凤帝留下的遗诏没有动云家,却禁止人提起这个名字,久而久之,众人便忘了这个名字。”
清娴张了张嘴,这位姑姑的事迹太厉害了吧,居然把一代帝王气死了,结果那位帝王还顾念旧情不愿意伤害云家。
冷岩仇瞧了瞧清娴的神色,发现对方居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心中又疑惑起来,难道自己猜错了,云清娴不是云惜白的孩子?
于是只得继续道:“那位云姑娘来到东玄最开始还挺好,她做了我国玄后,两年后生了位公主。然而玄帝一次醉酒临幸了一位宫女,云惜白便带着刚出身不久的公主消失在东玄,不知所踪。这些年玄帝一直在找云惜白和那位消失的公主。”
一旁的屠苏有悔听了,底下头来,神色忧伤,他就是那宫女生下的孩子。
听说当时玄帝想把自己母亲处死,太后以怀里龙种为由,拼死护住了他母亲,可是在母亲生下他的那一刻就被处死在产房。
屠苏有悔抖了抖,清娴注意到他:“小兄弟,你怎么了?”
“没事儿。”屠苏有悔连忙摸了摸脸,笑道:“谢谢姑娘关心。”
冷岩仇介绍道:“啊,这位是……”
屠苏有悔忙道:“我是冷大人身边的小厮,我叫有悔。”
说完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他突然不想再做东玄的什么皇子了,不知为何,对眼前的这位王妃,他很想亲近对方,他不想从对方眼里看见憎恶或怜悯。
清娴见他穿的单薄,朝外面招了招手:“来人,带这位小哥去换身厚衣服。”
她挺喜欢这个小家伙,明明身处危险,却不忘记他人,现在这样的人少啊。
“是。”一个仆人进来领了屠苏有悔出去。
冷岩仇暗自叹了口气:“王妃仁善,在下谢过了。我还是接着说屠苏蓁蓁的事情吧,玄帝一直在寻找这位公主,而就在半年前,屠苏蓁蓁出现在了东玄,她身上带着当初玄帝给云惜白的信物。
两人机缘巧合之下相遇,玄帝大为惊喜,滴血验亲,血脉相容,玄帝当即册封屠苏蓁蓁为公主,接进宫中。
此女嚣张跋扈,玄帝因其母的原因,怜惜她多年在外受苦,便纵容她了。只是没想到我偶然发现了她的秘密,便引来杀身之祸。”
清娴笑了笑:“你得知了这不为人知的秘密,又不能为她所用,她当然会杀你喽,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对吧,君墨。”
凤君墨纵容的看着她:“娴娴就算知道了这世上所有秘密,都不会有事,因为你身边有我。”
清娴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就记得笑话别人了,差点忘了自己是千机阁的阁主,是这个世上知道秘密最多的人。
冷岩仇看着两人事不关己的模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也许还不是告诉这位王妃她的身份的时候。
清娴摇头晃脑的嘲笑道:“这东玄帝连自己女儿都会弄错,可见多么糊涂,难怪我那姑姑当初走的那么干脆。”
冷岩仇神色有些尴尬:“玄帝是一位好帝王,只是对云惜白用情过深。”
清娴耸耸肩,不置可否:“那屠苏蓁蓁有没有说我姑姑去哪儿了?”
若是知道踪迹,自己就告诉臭老爹一声,臭老爹看着脾气臭,却挺重视亲情的。
冷岩仇摇了摇头:“屠苏蓁蓁只说自己一直流浪从来没有见过云惜白。”
清娴点点头,一个冒牌货而已,又不是云惜白真正的女儿,怎么可能知道。
“既然故事讲完了,我们就走了,冷大人好好休息。”
清娴听完故事就想走,冷岩仇连忙道:“王妃,还有一事。我还知道屠苏蓁蓁打算对王妃您下手。”
清娴笑了笑:“对我下手,她敢来我就剁了她的手。”
只要不伤性命,两国就不会起战争。
冷岩仇摇了摇头:“她并不会自己动手,而是通知了玄帝,玄帝一向疼爱她,怕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
冷岩仇很是埋怨自己,怎么当初就没有同玄帝说起此事,若是早说了,便没有这其中的事情了,只是……冷岩仇看了看清娴,此女眉眼真的很像她的母亲云惜白,只是比起云惜白,王妃的眼中多了几分坚韧。
“牵连了王妃,实在抱歉,玄帝一向雷厉风行,怕是不等我见到他,他已经下了杀手,还请王妃担待一二。”
“担待?”凤君墨冷笑一声,拉着清娴往外走:“他敢来就是死路一条。”
凤君墨早就从凤帝口中知道了清娴的身份,只是按照清娴的性格,定然不会认东玄帝如此昏庸的父亲。
凤君墨心想,还不如不让娴娴烦恼这些,倒时候自己直接将人赶出凤都就行。
冷岩仇一听凤君墨这口气,神色紧张。
清娴跟在凤君墨身边拉了拉他的手:“别这样啊,好歹是东玄帝,杀人影响两国和平。”
冷岩仇连忙点头,果然王妃心善啊。
清娴接着道:“你杀了他,我爹会把我们逐出家门的,砍掉一双腿就好了,免得他乱蹦跶,还要来害我。”
“……”冷岩仇。
……
清娴和凤君墨一如往常的四处游玩,全然不管后面跟踪的天龙探子。天龙的龙帝分明还是不死心,不仅天天派人盯着云府、跟踪清娴而且还不停寻找鸣琴的消息。
相比天龙帝的着急,清娴和凤君墨倒是悠哉的不行,此时已经是冬季,凤都处在南地,倒是不见得多冷,山中树木仍是一片绿色。
两人同骑而出,来到郊外的凤凰山,登上山顶,凤都尽收眼底。
清娴靠在凤君墨身上指着远处笑道:“看,我们的家。”
凤君墨揽着清娴的腰,眼中闪过一丝柔光:“有娴娴在的地方都是我的家。”
清娴听了,笑着往凤君墨胸膛靠了靠,感觉心被填的满满的。
两人欣赏了一会儿山顶风格,找了条没什么人走的小径,如同探险一般,一路倒是见了许多美丽的景色。
直到黄昏两人才骑马而归,刚把马牵进后院,一个侍女连忙跑了过来。
“小姐,我们宫里的线人传来消息,太子妃云清妙今日突然从拱桥上摔倒,顺着阶梯滚下来,因为有身孕导致大出血,如今命悬一线。”
此人是天机阁的麻雀,因为雪弦、风弦被清娴派去守护鸣琴,所以鸣琴派了麻雀来暂时接替他。
清娴一听却神色焦急,看向凤君墨:“君墨,我要进宫。”
“好,我带你去。”
凤君墨连忙吩咐墨一备马车,清娴带着柳依依一同上了车。马车向着皇宫疾驰,有凤君墨带着,马车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太子宫门前。
清娴一下下了车,抱着眼睛看不到了柳依依就往太子妃的宫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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