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勋迟疑了一下,最后摇了摇头:“这个臣也不知道,或许是去游玩吧。”
赵询皱眉不语,游玩也不可能跑那么远,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
李勋轻声问道:“皇上,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
赵询召自己进宫,肯定不是为了这些破事,而且在他看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找自己来,肯定是有其他的事情。
赵询点头说道:“朕找你来,是有一些事情要和你商量。”
李勋躬身说道:“请皇上示下。”
这个时候,赵询起身走了下来,拉着李勋来到一旁坐下。
“神武军刚刚成立,有老兵,也有新兵,这些人混杂在一起,要想治理好他们,就必须给予他们足够的养料,让他们对朕有信心,所以军费方面,绝不能有任何亏待。”
赵询对新军看的很重,他不惜一切代价,组建神武军,就是想要依靠强大的武力,稳固自己的皇位与权威,这么做并没有错,但他一下子把摊子搞得这么大,一旦出了事,根本就收不了场。
很多人都出言劝说过,包括李勋,他觉得,赵询根本不用这么激进,摊子可以搞小一点,就算出了事,那也不会太大,还有挽回的余地,可惜赵询有他自己的想法,而且作为皇帝,最终决定权,还是在他的手中。
李勋轻声说道:“神武军的消耗非常巨大.....”
“以西域一地的财富,养活神武军,绰绰有余,不会出现什么问题,这些你不要担心了。”
赵询摆了摆手,显然不想听这些话:“朕要跟你说的是,神武军以后的所有军资,全部通过兵部进行发放,你要把好这个关,士兵的粮饷一定要足额,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李勋默默点了点头。
通过上次的事情,赵询对盛世通显然已经不再信任,所以决定绕过户部,转而经兵部的手,对神武军进行钱粮调度。
李勋看了赵询一眼,最后还是有些忍不住的说道:“皇上,您把西域的钱粮全部扣在手中,朝臣们恐怕会有所不满。”
李勋拿下西域之后,无数钱粮,源源不断的运往丰京,这让很多人都是精神大振,看到了希望,利用西域的财富,扭转国家的财政困难,但是最后的情况,赵询把从西域运来的钱粮,全部扣在自己的手中,成立神武军,进行财政改革等一系列大事,时至今日,赵询手中是有钱了,但是国家的财政情况,却依旧没有得到任何改善,反而进一步恶化,这已经引起了许多大臣的不满。
前番盛世通不经赵询的同意,拿出三百万两,直接发放出去,就是许多人不满情绪的一种表现,盛世通压不住,只能去做这件事情。
事后,赵询也是想通了其中的缘由,所以怒火削弱的许多,知道盛世通也是不容易,所以最后并没有把他怎么样,但对盛世通的信任,则是降低了许多。
赵询冷笑道:“给多少钱粮,他们都不会满足,那些门阀世家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把朕给踩到脚底,任由他们摆布,朕可以粉身碎骨,但绝不能做亡国之君。”
李勋轻声说道:“慢慢来,以皇上您的智慧,国家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李勋有些不明白赵询为什么要这么说,说的这么悲观,这么决然。
赵询摇了摇头,默默说道:“有些问题,已经到了非解决不可的地步,朕解决不了,朕的后代,就是别人手中的提线木偶,比亡国之君还要凄惨。”
听了赵询这句话,李勋目光闪动,从这句话之中,他听明白了一个意思,赵智治国数十年,虽然到了晚年,因为战争不断,国家的衰败已经无法挽回,但终归还是留下了一定的底子,赵询有了这个底子,就有了一些底气,他想搏一搏,彻底解决困扰国家的根源所在。
李勋不由想起了王启礼曾经跟他说过,赵询的身体健康有很大的问题,是个短命之人,恐怕活不了几年,但是这么多年,赵询的身体健康方面,没有任何的异样与问题,一直非常的阳光与活力,李勋觉得王启礼所言,根本不足为信,而且这个信息的传播源头,来自翼王赵赫,他和赵询是你死我活的存在,从他口中传出来的信息,那就更加不足为信了。
赵询不到三十继位,可谓是壮年当事,留给他的时间与机会,很多很多,但是在朝政的治理上,赵询给人的印象,却是非常的快,非常的急迫。
“李勋,你在想什么?”
赵询的声音打断了李勋的沉思。
李勋轻声说道:“皇上,张金手中的三万士兵,大多数都是刚刚招募不久的新兵,有能力的将领与军官也是不多。”
赵询看了李勋一眼,淡声说道:“你觉得什么人可当使用?”
“毛安福或可一用。”
李勋举荐了毛安福。
受到赵赫的牵连,毛安福被免去一切职务,关进大牢,这一关就是一年多,一直到今年二月中旬,经过李勋的再三求情,以及找人贿赂主管这方面事务的钱明度,这才总算是把毛安福给从大牢里捞了出来。
赵询皱眉道:“毛安福是逆贼赵赫的人,若不是你再三求情,加上钱明度几番核查,毛安福确实没有什么太大的罪过,若不然,朕早就结束了他的性命,现在你出言举荐,朕很是不理解。”
李勋轻声说道:“毛安福与赵赫走的近,但不代表他就是赵赫的人,而且他们两人之间,是赵赫主动拉拢的毛安福,对此,毛安福并没有答应,当然,他也没有拒绝,这是他的罪过,皇上免去他的一切职务,关了他一年多,这种惩罚,已经足以抵消其罪过了。”
赵询沉思不语。
地方官员,找靠山,这是一种很常见的政治手段,你要想进步,要想有所作为,独善其身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
见赵询不说话,李勋继续说道:“毛安福这个人,军事才能出众,虽然权利欲望有些重,但做官非常清廉,很得士兵们的爱戴,而且从他出事到现在,除了我之外,就没有第二个人为他求情,这足以说明毛安福的人际关系,是非常清白的,若是重新起用,他必然对皇上感恩戴德,尽忠到底。”
赵询点了点头,李勋的这番话,打动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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